170 得願賭服輸

男人心口一顫,趁等紅綠燈的空當偏頭看了看身側的女人,“凌歌,感情的事大哥不懂,但是大哥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連你自己都不覺得開心。”

是啊,手段卑劣,卑鄙無恥,低聲下氣。

她爲了那個男人莫名其妙背上了連她自己都厭惡的標籤。

凌歌無力地窩在座椅上,莫名其妙來了一句,“大哥,你都三十四五了,還沒有找女朋友,就是因爲不願拔掉你身上的刺兒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但男人卻聽出了一股子濃烈的嫌棄的味道,他挑了挑眉吐出一句不像他平時會說出口的話,“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大哥我現在還是花骨朵。”

江書暄在辦公室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連開會都頻頻走神,秘書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他許多次,他才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合上桌上根本就沒看幾眼的文件,“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

出了辦公室他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莫名其妙就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揪着,難受。

正盯着,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剛亮起的那一瞬間,他心裡莫名閃過一剎的欣喜,可當看清屏幕上的名字,那股不易察覺的感覺便立馬消失了。

他接起電話,“媽媽。”

“南南。”

雲初已經很久沒有叫兒子的小名了,只是她今天午睡的時候突然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去了,江嬴不放心她也跟着去了,留下她三個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雖然她以前也做過這種夢,但沒有一次比這次來的讓她這般恐慌畏懼,因爲她知道以往的每次都是因爲自己胡思亂想所致,而這次完完全全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媽媽,您怎麼了?”

江書暄也感覺到了母親聲音裡的異常,有些慌張地捏緊插在褲兜裡的手。

“南南,媽媽心裡一直虧欠你,總覺得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從你小時候開始就——”

“媽媽,都過去,別說了。”這些何嘗不是他心裡的痛,只是他並不想讓母親傷心難過。

“好,媽不說,不說。只是媽時間不多了,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三個,特別是你,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紀,咳……咳咳……”

雲初的話被咳嗽聲打斷,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江嬴責怪的聲音,讓她不要操那麼多心。

但天下哪有不操心孩子的父母,“我和你爸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早點成家,若影那孩子不錯,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早點定下來。”

江書暄長長地吁了口氣,“媽,這件事情我早有打算,過幾天若影生日,我就會向她求婚。”

明明該是件令人興奮或者至少開心的事情,可他卻覺得莫名的煩躁,總覺心頭像壓了塊石頭一般,讓他呼吸都困難。

壓抑,窒息,無處可逃。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因爲結婚這種事而感到如此的無力。

他還記得那個漆黑的夜晚,那張粉嫩的顫抖的脣對他說:其實你可以告訴他們你的真實想法,如果你不想回家,如果你想放縱自己,你完全可以表達出來。

表達?放縱?

從他會叫媽媽開始,在他最需要母親關愛呵護的時候,他的母親就離開了他。

除了照顧他的宋奶奶,他的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撒嬌可以傾訴委屈的人。

所以從小他便壓抑剋制自己的天性,他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父親不許他哭。

逼不得已,他只能把內心裡所有的真實想法都藏了起來。

每當看到別的小朋友有媽媽的時候,他都無比羨慕。

他常常幻想,如果他也有媽媽,那麼他受到委屈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撲到媽媽懷裡大哭一場。

可是,在他的童年裡,沒有媽媽,沒有可以任由他撒潑打諢傾訴委屈的懷抱。

即便後來母親回來了,他那種早已生根在骨子裡的乖巧、剋制、冷漠、理性也並沒有得到釋放。

他不是沒有真實想法,只是比起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更希望母親開心,更希望這種來之不易的親情能更長久一些。

顧凌歌對自己欲情故縱的計謀很有信心,從今天江書暄看她時的反應和最後留她用餐的行爲,她就可以確定他對自己絕對不只有反感。

所以顧謹之罰她跪暗房,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鬧,老老實實的跪了一夜。

接下來幾天她也跟沒事人一樣,整天陪着沈子顏在半山苑澆澆花,散散步,也不提要出去的事。

沈子顏還以爲女兒突然轉性了,偷偷摸摸地問顧謹之,“凌歌這幾天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顧謹之心裡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但他不會告訴小女人,只打馬虎眼糊弄說,“她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在外面玩累了,等過幾天她活過來準又給你鬧翻天。”

果然,安穩的日子沒過幾天,顧凌歌就收到小喬的信息:小道消息,江書暄明天要跟那白蓮花求婚了,連婚戒都準備好了。

顧凌歌突然覺得腦子裡有一跟絃斷了,不,應該是心臟好像被人切走了一半。

她整個人無力地跌坐的沙發上,呆呆愣愣地看着屏幕裡那幾個鮮活的字眼。

‘求婚’兩個字就像一把利劍一樣深深刺痛着她的眼睛,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她到底高看了自己,還以爲這一出欲擒故縱能讓他意識到她的重要性。

甚至還在洋洋得意以爲,等他憋不住了肯定會來找她。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幻想出的一廂情願。

是該放棄了嗎?

她正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的時候,手機又進來一條信息,是一段錄音。

點開,是兩個女人的對話。

——想辦法嫁給江書暄,得到江氏的財產。

——可是,母親,書暄他……

——沒有可是,你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了?你不想爲他報仇了?

……

錄音雖然短,但是顧凌歌卻清楚地聽出了其中一個女聲就是那朵小白花。

她攥着手機的手緊緊了。

倘若那小白花是真的喜歡他,她也不會再繼續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但現在她存了別的心思,她就不會放任他掉進殷若影的陷阱,更不會輕易放棄。

大概是她這些天表現好,顧謹之便早上的時候就把守在門口的保鏢給撤了,所以她趁晚上大家都睡了就輕而易舉的爬牆溜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貿然出來到底要做什麼,從她知道他要跟那個女人求婚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莫名地心慌了。

她就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更何況是那種帶着目的接近他的女人。

凌歌從半山苑跑出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去趕飛機肯定是不可能,她只好在朋友那裡將就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定了到雲城的飛機。

等她下了飛機,小喬已經把晚上江書暄要跟殷若影求婚的時間地點都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她並不是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她只是覺得他那麼優秀卻讓人心疼的男人應該是被愛的,被珍惜,而不是因爲他身後的權勢被利用。

所以她只想把這個錄音交給他,讓他自己去判斷。

可是到了晚上她才發現自己到底有多愚蠢,多可笑。

凌歌爲了能夠更好的達到目的,並沒有在他們一出現在餐廳就出現,而是等他們點完蠟燭許完願,男人正準備表白的時候突然出現。

殷若影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泡泡中完全沒料到顧凌歌會突然出現,所以當她看到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時,先是有一秒的慌亂,緩過來後,立馬站起來,防備地看着她,“顧小姐來這裡做什麼?”

顧凌歌瞟了一眼餐桌上心形的蛋糕,心裡那股子晦澀的、陰暗的情緒莫名又濃烈了幾分,她挑了挑眉,一臉玩味地看着面前有些慌亂有些狼狽的女人,“殷小姐過生日,我當然是來給你送生日禮物的。”

她手裡拿着的是專門讓人精心挑選的錄音筆,裡面存的就是那個簡短的錄音,她就想看看,那個女人在聽到自己的精彩表演時會是什麼反應。

然而,還不待她點開播放器的按鈕,她的手腕就被人粗魯地抓住了,“跟我出來。”

“書暄……”身後是女人慌亂的尖叫聲。

殷若影看到那支錄音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裡面可能出現的東西,她不敢想象若是江書暄知道自己接近他最初的目的會有什麼反應。

那是她最不堪,最不敢示人的一面。

江書暄幾乎是半拖着凌歌走出的餐廳。

他必須得承認,看到她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內心是欣喜的,只是這莫名而來的不受他控制的情緒卻讓他莫名煩躁。

“顧凌歌,你到底想幹什麼?”

女人緊抿着脣,嬌俏的小臉因爲劇烈的走動微微有些泛紅,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她毫不掩飾地盯着面前這張她連做夢夢見都會笑起的俊臉,然而這張臉上卻攜着肅冷的寒意。

她暗暗吸了口氣,拼着自傷的力氣,將那隻被男人緊緊抓在手裡的手臂抽出來,“不幹什麼,我只是來給殷小姐送份禮物。”

她要送的何止是一份禮物,她要送的分明是讓她上西天。

然而,男人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敏捷地將她手裡的那隻錄音筆抽出,拿在眼前晃了晃,譏誚地反問,“這就是你的生日禮物?”他眉頭上挑,眯眼觀察着女人又緊張變得興奮的小臉,“裡面裝的是若影爲了我的錢財跟我在一起的錄音?”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可他根據套路隨口一說的話,卻讓面前的女人變了臉色。

凌歌很美,五官也很精緻,周身甚至散發着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氣場,只是氣場卻莫名讓男人有些害怕慌亂。

他手不受控制地一揮,那隻錄音筆順勢被丟到了一旁的泳池內。

“顧小姐大概不瞭解我的性格,我喜歡的人,無論她有多壞多惡毒,甚至連跟我在一起都抱着別有用心的目的,我都可以接受包容。相反……”他俯身,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凌歌的臉上,“像顧小姐這樣倒貼着上趕子的女人,除了讓我厭惡,不會有任何感覺。”

顧凌歌的身體僵了僵。

沒有說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江書暄冰冷漠然的視線掠過女人長而捲翹的睫毛,“不過顧小姐那晚在牀上的表現讓我還算滿意,如果你一定要跟我,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讓你做我的牀伴。”

顧凌歌咬脣,強撐着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皸裂的痕跡。

她雙拳緊握,鬆開,反覆了幾次想平復心情,最終都失敗了。

顧凌歌咬着脣,臉色由粉嫩漸漸變得蒼白,“江書暄,你不要以爲我以這種倒貼的方式上趕着追着你,你就可以如此羞辱我。我告訴你,不是所有的一廂情願都會死纏爛打。”

說完這句,她猛地推了一把男人的胸膛,“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所以,我認,我祝你們幸福!”

然後,利落的轉身。

顧凌歌幾乎是狼狽地離開了餐廳上的車。

猛地關上門,趴在方向盤上,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只覺得心口有不斷瀰漫開來的空落,疼,酸澀。

江書暄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正在追求的男人,就算她當初抱着勢在必得的心給他下藥,上了他的牀,失去了第一次,她也決不允許自己再這般低賤卑微下去。

江書暄盯着女人落寞離開的身影,只覺得心口像被人割了一道口子,疼得他險些窒息,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這種陌生的感覺,來的突然,卻又劇烈的不容忽視。

他只感覺到疼,疼的無法思考這種疼到底是什麼。

祝你們幸福?

這明明是祝福的話,可他卻覺得這話像詛咒一般,讓他產生了退卻的想法?

沒等他深思,身後已經傳來一道柔弱的委屈的聲音,“書暄。”

她在門口看了他整整五分鐘,這五分鐘,他一動不動盯着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

她不敢去想他這五分三表秒都想了些什麼,是關於那個女人的還是關於她的。

她甚至不敢問,他是不是聽了那女人給他的錄音。

江書暄轉身攬住女人的腰,低頭柔聲問,“你怎麼出來了?”

殷若影盯着他,只一瞬的功夫,他眸子裡那些複雜的情緒便悉數退去,“蛋糕還沒切。”

“好,我們回去切蛋糕。”

殷若影買通了他身邊的秘書,所以老早就知道他今天會向自己求婚,可是回到餐廳切完蛋糕,男人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只靜靜地看着她吃蛋糕。

“書暄?”殷若影有些按捺不住地問,“你就沒有什麼要送我的嗎?”

男人身體一晃,微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朝藏在暗處的秘書招了招手。

秘書立馬就將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遞到江書暄的手裡。

他接過,推到殷若影面前,“生日快樂!”

女人欣喜的、羞澀的、期待的,甚至有些緊張的打開盒子,可當她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時,她臉上那些所有的正面的反應都被一股陰沉的失落所取代。

男人蹙眉,問,“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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