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加洛像小孩子一樣炫耀了一番女神的恩寵,這才又回到了正題,由現在的加洛開口問道:
“你們這個時代的諸神混戰,究竟是什麼意思?”
天使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簡略的回答:
“簡單來說就是那羣成了神的傢伙想要更進一步,想要掌握更多的權柄和力量所引發的爭端。”
“在女神看來,這種事本質上和兩個小孩子打架差不多吧?”
加洛點點頭,這倒是和後世理解的諸神混戰相差不大,只不過着眼點變得太高了。
這可是衆神之間的戰爭,怎麼能說是小孩子打架呢?太過分了吧?
他又跟着問道:
“那我們呢?我們在其中是怎樣的立場?”
“立場?”
天使微微皺了下眉頭,竟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後纔開口說道:
“嚴格來說,我們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立場,至少女神是沒有的,祂只是默默的旁觀...”
“而祂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在地上建立一片安全區,防止打得太厲害把人類打滅絕了...”
“這也就是這座城市的目的和意義了。”
祂指着遠處那座漂亮的聖城阿瓦隆說道,還特別補充了一句:
“女神並不是由生物晉升成爲的神祇,祂生來便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神,哪怕模擬出了‘彌雅’,也不能用人類的思維和邏輯去揣摩祂。”
“那後來又怎麼會變成那樣?你又爲何隕落?”
加洛又趕快追問道。
天使則苦笑着攤攤手,反問道:
“我現在都還好好的,你問我爲什麼會那樣?我怎麼知道?我都還沒問你呢!”
“你不是自詡是我遺忘的記憶嗎?”
“你也知道是被遺忘的啊?那當然是要一點點慢慢復甦的啊!”
“你那時候就沒寫寫日記啥的?”
“我是個正經人啊,怎麼可能寫日記?!”
兩個加洛一番拌嘴,又一同陷入了沉默,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結果還是天使開口提議道:
“好了,繼續回溯這段記憶吧,也許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加洛不由得一愣,連忙表示反對:
“可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啊?”
天使又露出那種自怨自艾的神情,懟了他一句:
“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是你腦中的記憶,又不是真的歷史中的我,我們可以一邊看一邊聊啊!”
“唉...該不會是復活的時候連智商都成爲代價了吧?”
祂沒好氣的說着,結束了暫停,畫面繼續流動。
此時歷史中的天使並不知道這段自己和自己聊天的經歷,祂重新恢復了正常,繼續之前被中斷的話題說道:
“對了,維克托你真的不把老婆兒子接過來嗎?你已經好多年沒回過家了吧?”
維克托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
“暫時不必了,那邊也挺好的,我每個月都會寄錢和書信回去。”
“這樣挺好的,我希望那孩子能選擇自己將來的道路,而不是繼承我。”
“這樣順便我也能安心工作。”
其實在之前的日記中,維克托就提及過不希望兒子走上自己老路的事,所以才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天使倒也沒有反對他的想法,只是轉口說道:
“雖然我不反對你的選擇,但還是有些擔心,你可是大主教,萬千信徒的楷模和表率,你帶頭當單身狗,會影響城裡的生育吧?”
“我們的阿瓦隆,人口還是太少了,得鼓勵大家多生孩子才行!你得做好表率作用啊!”
祂一邊說着,還一邊牽起了身邊那位銀髮美少女的纖手,美少女則順勢摟住祂的腰,表現得十分親密,強行撒了一波狗糧。
這時,加洛腦中又想起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
“怎麼樣?我老婆很棒吧?是不是比紙片人還可愛?”
“你後面有認識更多女孩子嗎?有黑絲御姐和白絲蘿莉嗎?”
加洛有些好笑的在心裡如實回答道:
“有是有,但我至今依舊單身...”
天使則用那種抓狂一樣的腔調,非常詫異的說道:
“什麼?!單身?!”
“女神給了我們這麼好的皮囊,這麼強的力量,你居然還單身?”
“我的女神吶!讓我復活究竟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價啊?”
加洛則不想和祂糾纏這種無聊的問題,連忙說道:
“別打岔別打岔,說正事說正事!”
維克托被天使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正打算下跪告罪,卻被對方扶了起來,笑道:
“你快別這樣,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既然知道錯了,中午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順便和你聊聊後面的一些事。”
維克托連連點頭,兩人接着就開始聊起了一些城裡的公務,而那位銀髮美少女則賢惠的在旁邊張羅午飯,讓整幅畫面都顯得溫馨和恬靜了起來。
加洛腦中的天使目睹的這樣的畫面,輕聲感慨道:
“唉,那段日子,可以說是記憶中最安逸的時候了。”
加洛則問了一句:
“你好像很信任這個維克托?”
腦中的天使苦笑了一聲,答道:
“是的,他是這個時代,爲數不多的能正常和我說話的人了。”
“你知道時刻被人膜拜,沒人敢和自己說話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嗎?或許在腦中想想還挺爽,可實際體驗下來,只會感覺到孤獨和寂寞。”
加洛點了點頭,說道:
“是,我知道,我能明白。”
“呵呵,不愧是我!”
腦中的天使笑了笑,暫時保持了沉默,和加洛一起觀看這段歷史。
維克托和歷史中的天使聊了聊公務上的瑣事,午飯過後,他返回了城中的大教堂,接着畫面便進入了快進模式,表示這段時間沒什麼重要的事。
可就在當天晚上,城市就遭遇了一次危機,一具邪神造物突然襲擊了這座城市!
那是一具身高十餘米的巨大人形怪獸,胳膊比腿還長,頭部除了一張血盆大口外什麼都沒有,正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手舞足蹈的朝着城市撲來。
哪怕只是歷史影像,但那怪物的模樣還是讓加洛覺得頭皮發麻,耳邊嗡嗡作響,若是多看上一會,恐怕就要失去理智。
可快進模式居然沒有解除?!
天使也沒有出動,維克托甚至只是讓人敲響了警鐘,都沒組織城裡的人應戰。
加洛正打算髮問,就看見那頭怪物飛快的跑到了城外,然後一頭撞在了城牆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它憑空消失了?
之前還有點緊張的市民們紛紛回家睡覺,維克托也關好窗戶,坐回書桌旁,繼續辦公。
彷彿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這...”
加洛看得一愣一愣的,連忙問道:
“你出手了?”
腦中的天使不屑的嗤笑一聲,反問道:
“這種貨色還需要我出手?你是多看不起我,或者說多看不起你自己啊?”
不過祂接着還是給加洛稍微解釋了一番:
“我在建立這座城市的時候,就宣告過,污穢與邪惡不得靠近。”
“這貨不聽我的話,跑來自尋死路,不就直接沒了?”
加洛想了想,記起了天使當初的一長串宣言,然後試探着問道:
“權柄?”
“應該叫權能,或者權限,這和權柄可不太一樣。”
天使解釋道。
“你可以理解爲,權柄只是權能的一部分,是權能的一種很片面的運用,是那些小偷從女神手中偷來的。”
“而我們,是女神欽定的管理員,使用的當然是更高級的權限。”
加洛聽罷,不由得回憶起與暗天使對戰時的情景,當時敵人發動了‘黑暗’與‘夢境’相關的權柄,對城市展開了攻擊,結果卻被機械天使輕而易舉的破解。
這其實就很明顯能看出來,機械天使對這方面的理解和掌握要比對方強得多。
同時,他也很敏銳的抓住了其中一個關鍵詞,連忙追問道:
“你剛纔說,權柄是‘偷’來的?”
“emmmm,我覺得這應該算是偷,雖然女神或許不這麼想,祂並沒有要求我去收回權柄,雖然我向祂建議過了,但祂沒有理會...”
腦中的天使模棱兩可的解釋了一句,又反問道:
“你現在沒有權能了嗎?”
“這個...應該是沒有了吧?”
加洛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不過之前對付一個叫埃利奧特的傢伙時,好像又用過。”
腦中的天使一聽見埃利奧特的名字,頓時有些激動的說道:
“埃利奧特?那不是根牆頭草嗎?那種廢物,也敢在你面前放肆?”
“我的女神吶,你這都弱成個球了啊,這重生一次的代價未免太慘重了吧?”
加洛則強行辯解道:
“其實也沒那麼弱,只是情況有些不一樣,我現在大概是這樣的情況...”
他連忙把自己平時的狀態和變身天使的情況跟對方說了一遍。
天使聽罷,倒是突然變得很高興,連忙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平時以人類的形態正常生活着,必要的時候才變回天使...”
“挺好的,很棒!這就是最理想的狀況!”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平時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那爲何會單身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