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花園外,因爲所有燈全都關了的原因,整體看起來黑漆漆一片。
而在莊園主建築最大的客廳裡,卻是聚集着大量的人。
整個大廳裡都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傢俱存在。
相反,一個木製的六芒星祭壇被放在大廳的正中,有限的光源全都照在那祭壇之上,讓整個大廳裡,除了那祭壇之外,盡數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帶着各種奇怪面具的人們,穿着復古的長袍,手中舉着蠟燭,對着那祭壇不斷的祈禱着。
粗略一看,黑暗之中足足有近百人,千奇百怪的面具和蠟燭不斷顫抖的光芒,讓他們看起來甚是恐怖。
而在祭壇上,一個穿着血紅色長袍的男子,正用手中的杯子,將嫣紅的血液朝着祭壇上傾倒。
粘稠的血液散發出血腥的氣息,如同粘稠的油一樣,一線的澆灌在祭壇上,灌滿祭壇上的紋路,最終形成一個複雜的符號。
整個大廳之中,都有着一種詭異的氛圍,那種虔誠而又詭異的氛圍!
人羣中,一個帶着微笑的兔子的面具的中年男子,一邊祈禱着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在場的每一位信徒。
尤其是那幾個穿着黑色長袍,如同主教一般的教徒,更是他的重點關注目標。
作爲德意志的高級特工,這位中年男子在短短一週的時間裡,就神不知鬼不覺取代了原本的微笑兔子,混入他們的聚會當中。
從一週前他們得到秘密情報,說是一羣以有錢人爲主的人玩起了神秘的邪教意識,並且相應人員銀行賬戶出現大金額的週轉,特工部門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場信仰詐騙!
爲了不讓德意志的財富不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外流,也爲了確認這個邪教組織的底細,特工部門特意派遣了他們最精英的特工。
半空中,方累饒有趣味的看着這一切。
作爲神靈,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現場之中有誰的身體在散發着信仰的力量,又有誰在賊眉鼠眼的觀察別人。
不用想,那個賊眉鼠眼的,肯定是德意志朝廷的人。
“讚美偉大的鮮血之王。”
眼看着粘稠的血液已經將祭壇上的符號完全填滿,禱告聲也剛好進入尾聲,所有的教徒全都舉起手中的蠟燭,狂熱的看着那散發着血腥氣息的祭壇。
轟!
一聲悶響之中,祭壇的幾處角落突然間噴出了火焰,照亮了四周。
空氣在火焰的灼熱力量下,空氣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血腥的氣息在這熾熱的力量下變得更加濃郁了,而扭曲的空氣和火焰的碰撞,讓火焰本身恍惚間化成了一個人形。
這樣的異象,令信徒們的幾位剛剛加入的女信徒驚呼了一聲,而其他人則是更加的狂熱了。
“有點東西啊?是個人才!”
半空之中,方累的精神力之下,祭壇之中隱藏的小秘密根本就是無所遁形。
所有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氣氛的烘托加上科技的力量。
“不過,我在這裡,一切就不一樣咯。”
“若是沒有朝廷中人見證,這戲就不那麼精彩了。”
隱身的方累,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看向火焰之中被燙的皮膚通紅的主教,精神力開始入侵他的思想。
火焰之中,那紅袍主教虎軀一震,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感受到了在場的信徒之中有着一個叛徒的存在!
整個人都顯得迷迷糊糊的狀態下,他手持鋒利的骨刀,竟是直直的朝着那特工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陣陣驚呼聲響起,包括那特工在內,面具下的一張張臉孔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紅衣主教,竟然分開了火焰!
或者說,在他超前走的時候,火焰自動的退避開來了!
“這是什麼手段?”
感受到那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特工渾身肌肉緊繃了起來,心中卻是不斷的回想着剛剛那一幕,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分開那些火焰的。
嘭!
完全猝不及防之中,主教一腳就放翻了。
而後,他張開雙臂,環視四周:“迷途的羔羊們,剛剛偉大的鮮血之王告訴我,我們之中出現了一個叛徒。”
譁!
人羣譁然!
信仰邪教這些人,每一個都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們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中間會出現叛徒呢?
“對於叛徒,偉大的鮮血之王說過……只有他的血液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從主教身上散發出來,讓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鋒利的骨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割了過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特工的眼睛瞪得好大,他意識到今天的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呼叫支援!再不來我就要似得!”
幾乎是用自己所有的意志力,特工怒吼了一聲,聲音通過他身上的微型通訊設備,清晰的傳遞到莊園之外的同伴耳中。
“該死!”
“殺了他這個異端!”
“背叛鮮血之王,只能用鮮血洗刷罪孽!”
大廳裡,已經被氣氛烘托得完全沉浸在邪教信仰氛圍中的人們看到這一幕,頓時憤怒的高喊了起來。
火焰明滅的光芒中,一個個帶着面具穿着長袍的身影,圍繞着自己發出最冰冷的審判聲。
這一幕很邪異,也讓特工渾身冰涼。
他意識到,自己怕不是要涼了!
眼看着刀鋒不斷的逼近,特工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鬧劇,方累輕笑一聲,朝着那祭壇輕輕一點,而後就朝着莊園之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去。
“黑暗即將降臨,守衛黎明的黎明教會也是時候登場了。”
“光明和黑暗對抗,這世界纔能有意思嘛。”
高空中,方累的聲音被罡風淹沒。
莊園外聽到同伴的呼救聲,特工們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一個個身影飛快的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朝着莊園內就衝了過去。狙擊手也同樣拉動了槍栓,隨時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若有若無的聖歌聲在這些特工的耳邊響起。
下意識的擡頭,入目的是一道聖光籠罩的身影,飛快的朝着莊園飛了過來。
“聖光?”
“法蘭西的守護龍騎士?”
“他來這裡幹什麼?難道這裡……”
特工們的反應速度都不慢,看着從天空而來的安德烈,所有人都臉色一變,紛紛意識到今天發生的事可不僅僅是邪教騙錢那麼簡單了。
“不管了!先進去救人!”
特工的頭頭咬了咬牙,最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一羣特工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在整個歐洲都家喻戶曉的超凡存在,義無反顧的朝着莊園裡衝了進去。
聖光籠罩之中,方累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們,只管看戲就行了。”
化身安德烈,聖光之中他的速度極爲可怕,頃刻間就超越了所有的特工,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特工,安德烈微微頷首道:
“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裡面那個正在復甦的傢伙,不是你們的武器可以傷害得了的。”
說着,停頓在莊園大門的安德烈一腳就朝着那厚重的實木大門踹了過去。
莊園內,所有人的耳邊也響起了若有若無的聖歌聲。
那聖歌聽起來是那麼的神聖,也那麼的陌生,分明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一種聖歌。
聖歌之下,紅衣主教的動作猛地一頓,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陣陣的黑煙,整個人就在痛苦的哀嚎中倒在了那裡。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好好的人怎麼忽然間就渾身冒黑煙,遭遇了極大的痛苦呢?
好像,事情變得詭異起來了?
但是還不等他們反映過來,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他們看到原本祭壇上,火焰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而在祭壇上面,那些血液如同活過來似得,不斷的翻涌之中變得越來越多,頃刻間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卻偏偏聚集在祭壇上不會流淌出去。
邪教徒們驚懼的看着這一幕,這詭異的一幕跟他們平時玩的邪教儀式差距好像有些大啊……
正當這些邪教徒驚懼的時候,異變再生!
只見那祭壇上忽然沸騰起一陣血紅色的火焰,火焰燃燒每一個人都生出置身於鮮血的錯覺當中。
而後,一個有着一雙血色蝠翼的模糊身影在祭壇上出現,伴隨着火焰從血水裡冒了出來。
“鮮血之王……鮮血之王復甦了!”
信徒之中,有人驚呼出聲,接着嘩啦啦的聲音中,一百多個信徒紛紛跪拜了下去。
這些人要麼大富大貴卻精神空虛,要麼貧窮到絕望……不然他們也不會去信仰鮮血之王這個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路數的神靈。
此刻,看到他們信仰的神靈顯聖,他們心中原本的空虛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原本那主教編造的種種謊言和漫長的洗腦,在鮮血之王出現的那一剎那終於結出了果實!
所有的一切都便宜了方累!
信徒們舉着蠟燭,低頭恭迎着鮮血之王的降臨。
而在這些信徒之中,一些年輕人在跪倒之餘,身子卻是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哪個年輕人沒有一顆渴望超凡的心?
尤其是在安德烈橫空出世後,那些我物質生活豐富,精神生活空虛的年輕人,一下子看到了幻想變成現實的希望!
此刻面對偉大的鮮血之王,許多人心中都升起一種錯覺。
如果能得到鮮血之王的青睞,自己的人生纔算是真正的人生啊!
然而……隨着聖歌聲越來越清晰,很快就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這聖歌充滿了神聖與自然,怎麼聽也和鮮血之王的偉大神名不匹配吧?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巨響!
莊園的大門被一股偉力給撞得四分五裂開來。
柔和的聖光頃刻間充斥整個昏暗的房間,讓所有人在一瞬間都有些失明,只能隱約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聖光之中。
同時他們耳畔聽到了一聲充滿了肅穆與威嚴的男聲。
“裝神弄鬼的吸血鬼,你們應該和上一個時代一起消散的。”
“還有你們這羣愚昧的凡人,是誰給了你們無知的勇氣?”
那聲音肅穆無比,聲音之下好像每一個人都被赤裸裸的扒光了似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秘密,難受之極。
“聖光的力量嗎?你是耶穌的信徒?”
祭壇上,血色的火焰更加的濃郁了,那生着一對蝠翼的身影也愈發的清晰起來。
能不清晰嗎?方累都離祭壇這麼近了,神力操縱更加方便,他神力所塑造的影像自然就更加清晰了。
低沉中充滿了磁性的聲音響起,質問着來人的身份。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很意外。
因爲那個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聽起來文質彬彬之餘,也有着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
就好像……那鮮血之王是一個貴族中的貴族,處處都透露着優雅,哪怕聲音也是如此。
面對鮮血之王的稚嫩,聖光之中安德烈大步往前,身影變得更加的清晰。
“耶穌的信徒?不!我是聖光的信徒!”
“我名安德烈,黎明教會的屠龍者!”
伴着安德烈的聲音,濃郁的聖光收斂了不少,他的身影也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是他!”
“法蘭西的龍騎士!”
一百多人的邪教徒,面對超凡入聖的安德烈,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甚至,就連那鮮血之王都目光凝重的看着安德烈:
“尊敬的安德烈先生,我德古拉無意與黎明教會爲敵,只是想重新在這個世界復甦。”
“還請黎明教會能夠高擡貴手。”
充滿凝重的聲音響徹在莊園內外,讓那些剛剛纔衝入莊園的特工腳下一軟。
他說他叫什麼?
德古拉?我艹!!!
而且還是一隻服軟的德古拉?!
黎明教會,這麼屌?
但是黎明教會是啥?
特工們集體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