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姐在店鋪裡實在待不下去了,銀牙緊咬,不得不轉身恨恨的出了店鋪。
不大一會,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就進來了。
這是想買一盆的樣子嘍。
丫鬟低着頭,站在隊伍的最後面。
也沒了剛纔的囂張跋扈。
葉洛茵看了一場戲。
真心覺得,有理沒理嘴巴厲害不厲害,其實不重要。
京城的法則類似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蝦米吃啥呢?
沒查資料,葉洛茵也不知道蝦米吃啥,總之,蝦米吃不了大魚就是了。
太陽沒落山鋪子沒打烊之前。
一千盆蘭靈花銷售一空。
還有很多人沒買上的,扯着掌櫃問下次什麼時候上貨?
掌櫃什麼時候遇到這樣的場景,鋪子裡的瓷器算是精美了,可也沒人求購啊。
他的手有些顫抖,今天收了多少,有心眼多的都能幫他算出來。
所以三萬兩銀子給了池少安。
然後德公公拿着剩下的六萬兩在御林軍的護送下回了皇城。
池少安則是腰挎佩劍,大搖大擺的回了自己的宅子。
想搶麼?
沒準一劍就給你來個透心涼。
不過在他們離開店鋪之前,掌櫃的讓夥計放出風聲,說手裡的蘭靈花沒有了,包括種子,如今已經派人朝西域那邊去,如果運氣好,說不定一年半載之後,店鋪就會再次售賣蘭靈花。
有的人就動了心思。
家裡很多都是有商隊的,如今幽州秦州已經奪回來了,白沙州有沈將軍鎮着,就算想走西域那條路,應該也沒什麼危險。
德公公這樣講,是不是皇帝釋放出的一個信號?
這些夫人們有一大部分腦子也是彎彎繞繞。
所以就趕緊帶着花盆匆匆的往家奔。
準備等自家大人下朝之後,將這事說給他聽。
而葉洛茵跟着這些人回了池少安的別院,池少安將分到的銀票都給了葉洛茵。
這銀票是能在幾個州府的錢莊通存通兌的。
池少安說道,“銀票安心的收着,不打算賣蘭靈花也好。經過今天鋪子裡的事,以後他們會將注意力放到西域那邊。你以後,也莫要與人提了。”
葉洛茵神情複雜,點頭應下。
銀票還是放在了池少安的手裡,說等回家之前再給她。
池少安也沒推辭,就將銀票收了起來。
雖然對京城的治安心裡有底,可他回府之前還是派了幾個護衛在別院。
池小姐回去之後,自然是拉着下朝回家的國公爺一番哭訴。
國公爺一言難盡的看着她,訓斥道,“你不小了,性子卻如此不妥帖,那麼多的夫人小姐,你都不知道誰家是誰家,就張嘴斷了她們的路,誰能饒過你?”
“可這都怪少安,如果不是他一點不顧念親情,怎麼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池小姐氣的臉色鐵青,“他但凡顧念一點親情,這銀子不都咱們府裡賺了嗎?平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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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話是想說平白的便宜了德公公,可突然間想到德公公身後是皇帝。
就連忙將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
文國公覺得頭疼。
大小夫人打擂臺。
他能怎麼辦?
現在已經算不清誰對不起誰了。
大兒子的教養,小夫人插了手,可小夫人生的一兒一女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也盡力教養了。
可到最後,這兩兒一女就沒有一個可心的。
如今,他倒是有十多個孫子孫女。
他能怎麼做?
牽一髮而動全身。
“別總說少安,你這個做姑姑的做得如何?你和你娘但凡顧念親情,也不會將他惹到這地步。”
池小姐纔不管那個,只說道,“今天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呆在後面不出來,故意看我出醜。”
“那也是姑姑您活該。”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池少安不客氣的將門推開。
嘴角帶着冷意瞥了一眼池子嫣,“姑姑,你越發的沒出息了,都多大人了,還跑到祖父這裡告我的狀,是我讓你去那裡丟人的嗎?是我告訴你不管不顧的張嘴要將剩下的都包了?”池少安根本就不管屋裡還有祖父在,反正國公府也沒什麼規矩而言,他要是守規矩,反而惹人笑話。
一撩長裳,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
擡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國公爺,忽然問道,“祖父,您是在養蠱嗎?”
文國公心神一震,犀利的目光看向池少安,臉色陰沉,“少安,是祖父慣的你越發沒了規矩,這話也是你說出口的嗎?”
池少安懶洋洋的朝後面靠着,挑挑眉頭,“國公府這個局面,難道不是您一手造成的?”
池小姐惡狠狠地看着池少安,厲聲的呵斥道,“怎麼和你祖父講話呢?真是沒規矩。”
池少安哈哈大笑。
“最不懂規矩的人,嘴裡掛着規矩,這是最讓人好笑的一件事,姑姑,你都成了京城的笑話了,還好意思到祖父這裡來告狀,誰給你的膽量跑去德公公的鋪子,要將人家的貨都包了?”
文國公皺着眉頭,總覺得這件事兒似乎不對,可又找不出哪裡不對的樣子。
“還不都怪你,我昨天跟你那樣講了,可你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爲什麼要跟德公公合夥,這銀子咱們自家賺不好嗎?我是你姑姑,你是我侄子,我還能虧了你不成?”
池少安嗤笑出聲,“姑姑,廢話少說,就是警告你,別動歪心思。葉大將軍想取誰的人頭不過是一夕之間。”
池小姐臉色一白。
文國公一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少安,何出此言?”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池少安慢悠悠的站起來,他個子高,居高臨下的看着在廳堂裡坐着的另外兩人。
“防患於未然,我只是警告一下腦子不好使的某人。”看了一眼姑姑鐵青的神色,池少安這才慢悠悠的說道,“葉大將軍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假如有人不長眼色傷了葉家人,說不得就割下誰的腦袋來報仇,我們設想一下,當今聖上會不會因此殺了葉大將軍?”
池小姐身子朝後面縮了縮。
在京城裡,當然也能聽到葉寒青的名字。
聽說那人異常兇殘。
割人頭就像割草一樣。
目前北部邊疆根本就離不開他,怎麼可能殺他?
文國公揮揮手,“走吧走吧,去看你祖母,她剛剛回府。”
池少安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