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俊和池太彬順着飯館附近的小路隨意地走着,一直走到一條小溪邊,樸俊下意識伸出手指說:“太彬,給我根菸。”
池太彬從自己兜裡掏出一根菸,遞給樸俊。樸俊摩擦着菸蒂將煙放進嘴裡時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答應過李文秀要戒菸的。他將煙從嘴裡拿下,只是放在鼻子下方輕輕嗅着菸草的香味。
池太彬本打算也吸一隻煙,在看到樸俊將煙拿下後也沒有在動。他猶豫一下問:“樸俊哥,你信那個叫南雄的嗎?”
樸俊身體靠在溪邊的護欄上仔細思索後說:“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可有句話他說得對,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也只是讓我做的事提前罷了。”
“嗯,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就說,我這邊的人隨時準備好。”池太彬不是會說什麼大話的人,他只會用行動來表示對樸俊的支持。
樸俊點點頭,帶着池太彬回到李家那佔據整座紫金山的巨大別墅。
李秉恩將別墅的一個房間改建爲早產兒病房,並且從自家的醫院中找來三班醫生和護士,每天三班倒地照顧這位李家的第三代。
樸俊站在保溫箱外臉色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他閉着眼睛安靜地趟在裡面,臉上帶着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母親懷中撒歡。
興許是父子間的血脈聯繫,孩子感覺到自己父親的到來,男孩子睜開雙眼,看到樸俊後就開始咯咯直笑。
李秉恩站在旁邊同樣面色溫柔地道:“他認識你,他想你。我從他出生到現在都沒看到他笑得如此開心。他笑起來和文秀一個樣子,完全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樸俊點點頭道:“嗯,和他母親一個樣。”
男孩笑着笑着,忽然嘴角一癟就大聲哭泣起來,一旁的護士聞聲急忙上前檢查後說:“孩子拉便便了,我給他清洗乾淨就好。”
說着護士就手腳麻利地給孩子更換紙尿褲。她可不想在這兩人面前有什麼失誤,以免丟着這份收入極高卻極其清閒的工作。況且這李秉恩還一直單身,若是能夠在照顧孩子的過程中入了對方的眼,哪怕是做個情人也是自己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
樸俊想要插手,親自給自己的孩子換一次紙尿褲,可是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具體得這麼做,只能呆呆看着護士的動作。
李秉恩輕聲問道:“出去聊聊?”
“嗯。”樸俊淡然地回答。
李秉恩帶着樸俊來到屋外,遠眺山下的平陽湖,“聽說來的時候在火車上有狀況?”
樸俊點頭道:“是的。遇到一個南氏的小流氓,看不過他欺負一個朋友,便出手教訓了他一頓。後面還牽扯出一個叫南雄的人,他自己說是南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李秉恩聞言腦海中就出現南雄的資料,他語帶疑惑地問:“那是個有意思的人,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你,找你有什麼事,莫不是對付南雀飛。”
“嗯,他想我幫他對付南雀飛,讓南雀飛失去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這樣我就能放開手腳對付南雀飛。我不瞭解南氏的情況,不知道着其中的話語有多少值得相信。”樸俊回答說。
李秉恩讓傭人擡來兩張椅子和吃食,他招呼着樸俊坐下道:“南雄是南氏家族中極少的大才,南雀飛與之相比差了許多,若不是有他父親南楠的幫襯,南雄可能早已經坐上南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
樸俊喝了口傭人拿上來的梅子湯問道:“那這樣說來,他的話可以有一定可信的地方。”
李秉恩肯定地點點頭:“南氏的家族制度效仿西方家族訂立,能者上弱者下。掌權者能有多大的權柄全看自己的手腕。南雀飛的父親南楠雖說是南氏的掌權者,但是在南氏也不就是一言九鼎的角色。如果你能讓南雀飛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失去,那確實是可以放開手對付南雀飛。就是不知道,在這其中還有沒有南雄的其他心思。”
樸俊面帶猙獰地笑笑:“既然南雄敢提這種要求,我就敢接着。就算是與虎謀皮都在所不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收拾了南雀飛再說。”
李秉恩雖然臉色平靜,但是眼中同樣是殺機四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就和我說,我就不信不能收拾了這個小王八蛋。”
正說着,一位頭髮花白的管家小心的來到二人面前彎腰道:“少爺,姑爺。門口有個人給姑爺送來一個包裹,說是給姑爺的一點誠意。”
李秉恩疑惑的看向樸俊。
樸俊開口解釋說:“看來是南雄口中的誠意到了,拿進來吧。”
管家退下後很快就手裡拿着一個包裹回來,包裹只有手機大小。
“這就是南雄的誠意,難道是個手機?”李秉恩好奇地問。
樸俊搖搖頭接過包裹,也不怕裡面有什麼東西,毫不猶豫地拆開外面的包裝,裡面果真放着的是一個黑色的手機。樸俊拿起手機輕點屏幕,屏幕亮起出現一個動態的畫面,畫面下方還有着聊天區。
畫面中有一個男子睡在一張牀上,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這個男子到底是誰。這時屏幕下方的聊天區出現一個名叫神秘人的人發出一句話:“樸俊先生,你可以拉進看看這個男子是誰。”
樸俊兩個手指在屏幕上開合兩下將男子的臉部放大,剎那間,樸俊眼神一凝,這躺着的男子豁然就是那個被南楠送出國外的南雀飛。
神秘人接着說道:“呵呵,樸俊先生應該看到我的誠意了吧。現在我的人就在南雀飛的身邊,我可以先替樸俊先生收點利息,斷腳還是斷手?我都可以辦到。而且我完全可以保證這事情不會牽扯到樸俊先生這裡,完全會成爲一個意外。”
樸俊的手指在南雀飛的手腳間滑過,似乎思考着到底要南雀飛地哪一隻手腳。他沒做過多的思考,他快速輸入:你的誠意我看到了,這件事到此結束。
樸俊輸完就將手機關機,扔到一邊不再關注。
李秉恩在剛纔看到南雀飛時,幾乎想將手機從樸俊的手中搶過來,然後讓南雄將南雀飛的手全部打斷。他以爲樸俊會做和自己一樣的選擇,可是沒想到樸俊最後會沒有要任何東西。
李秉恩語帶憤怒地問道:“樸俊,你爲何不讓南雄收拾南雀飛,要不了他的命,要他的一條腿也可以啊。”
樸俊扭頭看向李秉恩,他認真地說道:“哥,我要把南雀飛完完整整地留下來,我會親手結果他的性命。所以我沒有讓南雄動他,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一聲“哥”將李秉恩的怒火溫柔的撫平下來,上一次樸俊這樣叫自己時還是李文秀在世的時候。李秉恩輕撫自己的額頭道,“對不起,是我過於激動了。”
良久,李秉恩問道:“你想怎麼對付南雀飛?”
樸俊沒有半點猶豫將自己心中的謀劃道出:“南雀飛既然在這次得的事情上栽了大跟頭,那就急需一個新的項目讓他的能力在南氏中得到體現。那我就準備一個大大的禮物給他,讓他再次在南氏中站穩腳跟,再讓他狠狠跌下來。看他平地起高樓,看他談笑宴賓客,眼看他朱樓坍塌了。”
“嗯,我會坐在這裡好好的看着,看着你將南雀飛打成喪家之犬。”李秉恩咬牙切齒地說。
二人看着遠處的平陽湖不再言語,心中皆是懷念着那逝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