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哥、白勝趕緊上去抱住大樹,我說道:“玩笑嘛,別急,別急。”我正要找他們說緊急事,這要是打起架來就全泡湯了。
大樹看到我吃驚地一愣,說道:“你……”
“對啊!從齊國剛回來正好看看老鄉。走吧,中午請你吃飯去。正好碰到副伍長,加白勝咱們四個。”
大樹一指大哥,說:“他……”
我就知道他這麼多問題要壞事,趕緊說道:“對啊,碰到就叫上唄!你就別這麼多話了,我請客!”我們三個連推帶拽好不容易弄走了大樹,大樹這會兒也忘了揍人的事了。
到了桃花源縣城我們結拜的那個酒樓,我特意要了個雅間,點好菜關上門之後,我問:“剛纔摔大樹那小子是誰呀?”
“哦,今年剛招的新兵。腦子一根筋,在他們伍都收拾好幾次了,可還是這麼井。”
“怎麼‘井’?”
“橫豎都是二唄。上回我巡夜的時候,正好趕上大晚上他們伍收拾他,那棍子揍得。我在外邊都聽不下去了,結果呢!這小子第二天鼻青臉腫該怎麼着還怎麼着。”
“那就是這人腦子不靈光了。是個倔小子。只不過當個兵還行,千萬別當官。這要是打起仗來,他愣頭青的勁兒一上來得害死多少弟兄。”
“行了,說說你怎麼回事吧。神神秘秘的,連咱大哥都不認,非要跑到這裡來。”
我打開門看了看外邊沒有人,我關上門說道:“要出大事了!”
大哥馬上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現在還沒想好,你們只要心裡有數就好,千萬別泄露出去。”我小聲把事情經過粗略地說了一遍。此時菜已經上齊,四個人都沒有喝酒,吃菜也如同嚼蠟。現在這個關口誰也沒心情勸吃勸喝的。忽然,大樹大手在桌子上一拍,說道:“要我說就幹他孃的。咱們幾個一起把那個狗東西拿下還成問題嗎?”
大樹這一拍嚇了我一大跳,害得我差點咬了舌頭。我說道:“這事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我早就親手手刃了他們倆人。可是現在不知道天威軍已經被滲透了多少。所以我都不敢當面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在結拜的時候沒有人知道。”
大哥聽了搖搖頭,說道:“你忘了你賦閒在家的時候我們總是找你去了?還有今天這頓飯,恐怕我們已經被徐校尉的人盯上了。”
“應該不會吧?”
“他現在做的是掉腦袋的事情,肯定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什麼風聲他都要知道。如果你把這件事很隱秘地告訴我們,我們三個或許還能暗中協助一下。但是現在我們只能當什麼都不知情。不到最後時候我們仨都不能暴露。三弟你還是想得不夠周全。”
我無語,本來打算是偷偷告訴他們的,現在好了,成了掩耳盜鈴。這樣一來,我在天威軍內部反倒連個幫襯都沒有了。
白勝說道:“不過他如果想徹底控制天威軍的話肯定是要有動作的。一點有什麼情況我們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大哥說:“沒錯,出現有點大的動靜我們就通知你,如果到了最後關頭我們就跳出來真刀真槍地和他幹。你現在一定把州兵牢牢掌握,那裡千萬不能生了事。”
“嗯,我知道。”
我們草草把飯吃完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正撞見幾個天威兵站在門口,最前邊站着一個人。我瞧他眼熟,但忘記在哪裡見過。我看到這一幕有些生疑,就對他們三個說:“我剛回來還有事要處理,等以後有時間再聚。對了,大樹白勝我這段rì子會忙得回不去,等你們什麼時候回家幫我給我爹孃帶個好。副伍長,我當兵的時候多虧有你照顧,以後咱們有空再聊,我先走了。”
“後會有期。”我們四個拱手道別。我生怕大樹出點差錯,好在他緊看着大哥和白勝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儘管會慢上半拍。
一看我們三個馬上分別,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走上前來說道:“祖大人留步,我家老爺有請。”
一聽這話我頓時想起來了,他是徐校尉的管家,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我假借扭頭去看大哥他們的反應,只見他們和那幾個天威兵只是禮節xìng笑了一下,根本沒打招呼。看這幾個人的相貌應該都是老兵,而經過圍剿白紋虎和鏡湖覆滅之後,天威軍的規模已經很小了,這幫人應該都見過面的。大哥發覺我在瞄他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手瞬間把中指和無名指收了一下,原來如此!
打仗的時候是駐守在各處的兵馬彙集在一起統一號令。可是平素各部兵馬之間沒有交往,所以相互不認識的很多。打仗的時候經常出現小股部隊亂戰的情況,打着打着某部分人沒有歸建,過了幾天又回來了。這就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被打散了後來找到部隊的;還有一種就是他們全部被消滅,回來的人是敵軍假扮的。
爲了防止第二種情況的發生,各部人馬之間都是要對口令的,而且口令要經常更換。可總是會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某部的糊塗蛋明明是自己人可就是對不上口令。這就要押回軍營要他們的本部人馬來認領。在押送的途中,兩部之間都要做好戰鬥準備,防止對方的襲擊。在口令對不上的時候,我們的軍官會暗中向我們伸出一隻手,然後收回食指和無名指,表示身份正確但沒有確認關聯,準備戰鬥。
大哥的意思當然不是要我準備戰鬥,而是告訴我他們和天威軍之間沒有關聯。那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我靈機一動,不理管家徑直走到個子最高額那個人面前,使勁捶了捶他,笑着說:“好傢伙,這麼大塊兒。來,咱們比劃比劃。”
大個子不理我,我又向前走了一步用身體用力往前一撞,說道:“真結實。”我向前走的時候一腳纔在了他的腳上,我在用力一幢,如果他沒點本事的話被我踩到的腳就會傷了筋。誰知道,我撞上去的時候如同撞到了一堵牆上,把我彈開了。大個子很惱怒,語氣不善地問了一句:“你要幹啥?”
竟然是山東口音!我本來要試試這幫人的斤兩,沒想到試出了山東人。這熊庭玉做得也太露骨了,自己的門客都安插進天威軍了!那個管家說道:“怎麼說話呢?祖大人那是擡舉你,給你臉還不要了?!”
我說:“別當真,剛纔開玩笑呢。什麼大不大人的,我也是從天威軍出來的,都是同僚!對了,你家老爺找我什麼事?”
“有些要緊事,還請祖大人到府上一敘。”
“好吧。”我心裡暗想有事情找我還用帶好幾個人來嗎?這分明就是來堵我們四個的。看我們只是普通吃飯才作罷,要倚着大樹的脾氣搞出點事情來,現在地上就已經躺着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