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聽的林詩音忍不住問道:“武當的宋青書?他連先天境都沒到?在武當中怎麼可能比木道人的地位還高?”
沒等楚清河開口,水母陰姬便貼心道:“身份,因爲那宋青書,是宋遠橋的兒子,自小便誕生在武當,也是張三丰的徒孫,而木道人,不過是十年前中途加入武當。”
“而木道人雖是拜入武當山,但當年進入武當之時便已經是宗師境初期。”
“張三丰雖然收下了木道人,卻並非拜自己爲師,而是讓木道人拜真武大帝,然後尊張三丰爲師兄。”
曲非煙補充道:“一邊是看着長大的徒孫,一邊不過是中途加進來的師弟,說親不親,說陌生也不陌生。”
“在這樣的情況下,未來就算是那宋遠橋離世,接任武當的,要麼是武當的一代弟子,武當七俠中的其他人,要麼就是這宋青書。說起來,這木道人也就是看起來名頭好了一些罷了,身份地位的確不能和宋青書比。”
明白了箇中情況後,林詩音不禁嘆了口氣。
“沒想到,張真人所在的武當派,竟然也是這樣講究人情世故,倒是讓人失望。”
看着林詩音那失望的樣子,楚清河搖頭道:“人非聖賢,誰可能沒有私心?張三丰雖然已經是天人境的高手,本身也是開創了武當這樣的頂級勢力,可到底是人,是人自然就會有喜惡,人之常情罷了?”
宋遠橋等武當七子都是張三丰的弟子,若是臉厚一些,撒個嬌張三丰也能認。
可木道人呢?讓他在張三丰面前撒個嬌“嚶嚶嚶”試試?
一掌送你去見真武大帝。
若是宋青書嘴再甜點,在張三丰的心裡,必然會偏向宋青書。
這邊,聽着楚清河提及到的木道人,邀月沉聲道:“所以說,之前青龍會之所以設局將宋遠橋等一代弟子以及宋青書給擄走,就是爲了讓張三丰身邊無其他人,只能選擇這木道人成爲武當的代掌門。”
楚清河漫不經心道:“除了這一點,百曉生他們擄人順帶將宋青書擄走的行徑也就說的通了。”
曲非煙滿臉疑惑道:“但木道人的事情,跟朱無視成爲皇帝有什麼聯繫嗎?”
楚清河開口道:“江湖中其他勢力的人並非是傻子,忽然間江山易主,不管朱無視是如何坐上那龍椅的,“謀朝篡位”幾個字都是免不了的,只要想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然後打出一個撥亂反正的口號,怕是整個朝堂都會亂掉。”
“只不過,建立護龍山莊這麼多年,以朱無視的手段,怕是早就將大明的軍隊掌握在手中。”
“所以,皇室中的那些人唯一的手段,只能是拉動江湖中的勢力,以及高手都會參與到這爭鬥之中。”
“而這樣的情況,顯然不是朱無視想要看見的。”
旁邊的邀月接過話道:“可若是,當朱無視成功登上皇位之後,武當派率先站出來表態,有武當派帶頭,江湖之中,其他的勢力見武當派都表態了,自然也不會找死參與到這一場爭鬥之中。”
“而朱無視在坐上皇位之後,除去宮中的變故之外,即便是江山易主,整個大明依舊不會有什麼變化。”
說完,邀月冷聲道:“這朱無視,的確是考慮得周全。”
到底是移花宮的大宮主。
邀月本身便聰明絕頂,只不過行事作風以及邀月的實力以及身份,使得邀月根本沒有必要像東方不敗這樣,事事都需要思索一番後再做出決定。
但真的需要動腦時,還是要比曲非煙這妮子反應快得多。
楚清河徐徐道:“而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均是年輕一輩的頂級劍客,木道人亦是用劍,且掌握了劍意的劍道高手,被邀請去觀戰,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即便是武當出了什麼事情,木道人也是有合理不在場的理由。”
“不在場的理由?”
幾人敏銳的注意到楚清河最後那一句話。
邀月問道:“你的意思,青龍會還準備對武當動手?”
楚清河不疾不徐道:“若是武當不出點事情,木道人又如何順理成章的成爲代掌門?”
曲非煙狐疑道:“但那張三丰是天人境後期,實力奇高,青龍會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吧?”
放眼天下,所有的頂級勢力裡面,除去天人境的強者之外,還需要相應的大宗師境強者以及宗師境強者纔敢說自己是頂級勢力。
但張三丰不同。
在木道人加入武當之前,武當派僅憑張三丰一人,便可以讓武當派躋身頂級勢力之列。
哪怕是南少林也不敢說什麼。
這樣以一個人扛出一個頂級勢力,還讓天下武者心服口服,張三丰的實力可想而知。
因此,在曲非煙甚至邀月等幾女看來,若是真的青龍會敢將主意打在武當派,無疑是找死。
這時,水母陰姬開口道:“二十年前,據說當年魔師宮中上一任魔師,蒙赤行曾到這大明國中挑戰過張三丰,最後卻是被張三丰擊成重傷,這些年來一直在閉關修煉,按照你們之前說的,那魔師宮的龐斑出現,會不會就是爲了張三丰而來?”
曲非煙想了想後迴應道:“應該不至於吧!那龐斑也才大宗師境後期,即便是他沒有被遇見公子,也不可能是張三丰的對手,不可能上趕着送死吧?”
隨後,曲非煙連帶着其他幾女都是看向楚清河,彷彿是等待着楚清河給她們解惑。
可迎着幾女這充滿了求知慾的目光,楚清河卻是淡聲道:“不知道。”
聽着楚清河這話,曲非煙神情不禁有了幾分愕然。
“公子伱不知道?”
就楚清河之前那一副算無遺策的樣子,曲非煙還以爲楚清河能夠將青龍會和朱無視的算計都看清楚,顯然也知道青龍會將龐斑給拉過來的緣由。
原本都準備好洗耳恭聽了,哪曾想楚清河來了這麼一個回答。
對此,楚清河翻了個白眼道:“我是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清楚,那龐斑我就見過一次,你覺得我可能什麼都清楚嗎?”
曲非煙扣了扣腦袋“也是!”
說完,曲非煙想了想後提議道:“要不,公子你猜猜看?”
就楚清河現在展露出來的心智看來,就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曲非煙估摸着,以楚清河的思維,哪怕是猜出來的,說不定都比她絞盡腦汁想的準確性更高。
對此,楚清河翻了個白眼道:“有什麼好猜的?反正那傢伙都中毒了。”
聞言,曲非煙撐着下巴道:“也是,龐斑現在中了公子的毒,估計以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或許是此前對光明頂的事情瞭解的並不多,林詩音好奇道:“公子的毒,真的能夠讓龐斑,金輪法王和那鳩摩智以後都不能動用武功了嗎?”
聞言,楚清河搖頭道:“世間哪裡有百分百能夠確定的事情,除非是確定了對方已經死了。”
頓了一下後,楚清河補充道:“鳩摩智和金輪法王不一定,我那毒主要是針對人體的中丹田。”
邀月側目道:“針對中丹田?你這毒主要針對的是大宗師境的武者?”
聞言,楚清河輕輕“嗯”了一聲示意。
人體玄妙無常。
身體之中亦是如同天地陰陽,相輔相對。
人體之中工分隱脈以及明脈。
武者先天境前,所打通的奇經八脈甚至玄脈皆是屬於明脈。
而當武者邁入先天境後,身體奇經八脈以及玄脈皆是打通之後,便感知到氣海穴到丹田之中能觸及到身體之中的隱脈。
其數量,奇經八脈一致,但不同的是,這些隱脈全部聚集在氣海以及人體上中下三個丹田周圍。
武者邁入先天境後,需以丹田爲始,氣海爲終,徐徐將周圍隱脈不斷貫穿,最終以真氣達到百川匯海在氣海和丹田之中不斷流轉。
因此,在先天境之後,武者想要突破,亦是需要讓丹田化海。
下,中,上三個丹田,分別對應宗師境,大宗師境以及天人境。
當成功貫通下丹田與氣海穴周圍隱脈之後便能邁入宗師境。
貫通中丹田與氣海穴周圍隱脈之後便能邁入大宗師境。
貫通上丹田與氣海穴周圍隱脈之後便能邁入天人境。
三個丹田所涉及到的隱脈均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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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此前在光明頂上所用之毒,更爲主要的便是針對這中丹田貫通與氣海穴周圍隱脈的特殊毒藥。
對於大宗師境武者之下的武者,效果雖強,卻並非不能祛除。
只要有天人境的武者藉助天地之力以及雄厚的真氣便能幫其將毒藥拔出。
而龐斑這樣大宗師境的武者,在當時中了楚清河下的毒後,毒素會直接侵入到中丹田的隱脈。
除非是有解藥,或是特殊的方法,否則的話,尋常方法難以解除。
除非是將龐斑一身修爲散掉,否則的話,即便是天人境的武者,都別想將龐斑身上的毒拔除。
伴隨着楚清河將這毒藥的效果說出來後,曲非煙略顯無語的看着楚清河道:“沒見過毒還能搞區別對待的。”
對此,楚清河慢悠悠道:“人體本身就玄奧複雜,而藥理之道亦是複雜萬千,一些毒素混合不同的情況,產生的作用自然不同。”
曲非煙好奇道:“那若是龐斑身體裡面的毒解了呢?”
聞言,楚清河毫不在意道:“解了就解了?反正那天在光明頂上易了容,他又不知道是我下的毒,感覺不對的話,大不了再重新藥了就行。”
聽着楚清河這輕描淡寫的口吻,邀月和水母陰姬亦是不禁莞爾一笑。
普天之下,或許也就楚清河能夠將藥一個大宗師境的武者說的這般輕鬆了。
片刻後,曲非煙詢問道:“既然專門安排木道人離開的話,也就是說那木道人也應該是青龍會的龍首之一咯?”
楚清河想了想道:“應該差不多。”
說話時,楚清河眼中思緒之色流轉。
現如今,青龍會的七大龍首,基本上楚清河已經是清楚了其中五人的身份。
再知道兩個,倒是可以齊活了。
別說,此時的楚清河,倒是有了幾分探案時那種抽絲剝繭間一點點揭露真相的感覺。
但可惜的是,楚清河並非是陸小鳳這樣的人,非要喜歡刨根究底。
不過幾息後,這青龍會剩下兩個龍首的身份便被楚清河拋諸腦後。
這邊,伴隨着楚清河最後的話落下,不說曲非煙幾女,即便是邀月以及水母陰姬臉上也是帶有驚色。
而在楚清河的口中瞭解到朱無視以及青龍會各自謀劃後,不管是邀月還是水母陰姬,都是被朱無視以及青龍會各自的謀劃給驚到了。
不過,在緩和過來之後,幾女看向楚清河時,心中的驚駭卻是更濃幾分。
固然,青龍會和朱無視各自的佈局,的確是晦深如海,讓人不免心驚。
可楚清河這寥寥言語間,便將青龍會和朱無視這邊各自算計完全道出的行徑以及背後透露出來的心智,更是讓人歎爲觀止。
片刻後,曲非煙看向楚清河道:“那這一次紫禁城決戰,我們…….”
雖然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可就曲非煙這兩眼放光的樣子,意思哪裡還不夠清楚。
對此,楚清河淡聲道:“時間還早,到時候去看個戲也不錯。”
雖然說楚清河懶,平時也多在家中不喜外出。
但楚清河又不是被綁在家裡了。
遇見有興趣的事情,去湊個熱鬧看個戲也無妨。
畢竟,這一次青龍會和朱無視布的局這麼大,即便是縱觀江湖都是鮮有的事情。
不去看看,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聽到楚清河所言,曲非煙,小昭以及林詩音三女眼睛都是一亮。
而後,在繼續閒聊了幾句之後,曲非煙等幾女纔是相繼起身走到院中開始修煉。
片刻後,看着此時給林詩音喂招的水母陰姬,邀月的目光在水母陰姬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後忽然開口道:“有種情況,八歲之時,從樹上落下,左手左足畸形,若是用那天香豆蔻泡製的酒,能不能治?”
聽着邀月所言,楚清河腦中思緒流轉了幾息後,瞬間有了幾分明悟。
隨後回覆道:“同樣的病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會有不同的差異,最好還是將人帶過來親自看看再說。”
聲音入耳,邀月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
片刻後,伴隨着邀月緩緩的站起身來,但卻沒有走到一邊開始修煉,而是腳步輕擡下直接閃身至院外。
等到邀月離開後,拿起水杯的楚清河回想着邀月方纔口中所述,楚清河哪裡不清楚,估計過幾天,自己應該會看見自己的小姨子。
隨後,瞥着一旁的曲非煙等幾女,楚清河卻是覺得,好像人數也夠了。
想到這裡,楚清河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的起身進入到書房之中。
等到研墨之後,提筆間開始在紙張上畫了起來。
不多時,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作便在這紙上浮現。
若是此時曲非煙在這裡,定然能夠看見,楚清河此時這圖上繪製的,分明是一隻渾身發黑,且站立起來的狼。
下午,申時末。
就在陽光開始多了幾分昏黃之時,之前一直縮在房間里納涼的楚清河幾人此時也相繼回到了院子裡面。
只是,在回到院子裡面的時候,水母陰姬卻是並沒有走到一旁的去修煉。
反而是坐在楚清河的身旁然後給楚清河研墨。
而在楚清河面前的紙上,則是留有“甜美宮主俏郎君”幾個字。
看着紙上這幾個字,楚清河表情也是不由多了幾分古怪。
幾息後,楚清河略顯無奈道:“我說,你跟邀月學這幹嘛?”
聞言,水母陰姬臉上甜美不減道:“反正你也好久沒有寫話本了,大家都等着,所以大姐同意後,就想了個話本名字嘛!”
說完,水母陰姬還偏過頭對邀月微笑道:“謝謝大姐!”
聽到一旁水母陰姬的道謝,邀月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將邀月這大方而隨意的態度看在眼中,水母陰姬笑容更濃幾分。
看了看水母陰姬,再看了看一旁的邀月,楚清河心中也是想笑。
明明水母陰姬和邀月這邊相處才一個月的時間,可偏偏就是這一個月下來,邀月卻是被水母陰姬以這糖衣炮彈不知不覺的攻陷了。
所以說,爲什麼說“水至柔至剛,不與萬物爭,而無堅不摧,無爲而無不爲”了。
就水母陰姬這樣,看似潤,但裡面全是小心思和套路。
完全是拿捏住了邀月的心理。
對此,楚清河搖了搖頭,然後接過水母陰姬遞過來的筆。
眼見楚清河接過筆後,水母陰姬兩隻眼睛再度彎成了月牙狀。
給楚清河打了一壺酒冰鎮起來,又是拿了一盤糕點過來後,這纔將雙手背在身後腳步歡快的走到一邊去指點林詩音。
那開心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
反觀楚清河,看着面前這命題話本,卻是面帶無奈。
“這名字,完全給自己限制死了啊!這還怎麼用悲劇做刀?”
看了一眼一旁水母陰姬臉上甜美的笑容,再看了看面前這紙。
嘆了口氣後,楚清河也只能構思了起來。
畢竟,自己的女人,除了寵着,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