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不斷的徘徊在這湖面之上,不同於此前單獨面對邀月之時,此時此刻,在這湖面充斥的水霧,覆蓋面積已經是達到了十五丈。
幾乎已經將這湖面小半的區域都已經佔據。
這春日的陽光照射之下,一些水霧聚集之處甚至還帶着七彩琉璃之色。
使得一些湖底的魚兒都在這光照之下被吸引到了這淺淺的湖水上,然後稀裡糊塗的停下了魚尾的擺動然後浮上水面隨波逐流。
目光輕眺看着遠處那不斷運轉真元時而輕動指間時而翻動手掌的水母陰姬,東方不敗此刻已經可以肯定,之前不管是在單獨面對她還是在單獨面對邀月時,水母陰姬的確沒有動用全力。
甚至於此時水母陰姬以一敵二竟然都能勉強僵持下來的情況,表現出水母陰姬的實力之強比起東方不敗預計的還要高出不少。
發現這一點後,東方不敗主動聯合邀月這合作時心中滋生的幾分不滿徹底的消散。
一旁的邀月心中的驚訝亦是低不到哪裡去。
之前和水母陰姬戰鬥時,邀月感覺水母陰姬實力雖然比她強,但強的十分有限。
是一種只需要實力稍稍有些提升便能夠將彼此間差距抹平的感覺。
可現在,同一時間面對她和東方不敗兩個人的進攻,對面的水母陰姬竟然都能做到穩中有序,絲毫不落下風。
若方纔的水母陰姬拿出現在的實力,邀月可以肯定自己很有可能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會落敗。
一時間,邀月也明白了爲何以前楚清河會說水母陰姬比她感覺更深了。
不單單是體質,就連這心思也更加的深沉。
此時的東方不敗和邀月心中都是凝重不已,對面的水母陰姬又能好到哪裡去?
此前單獨面對邀月時,水母陰姬從頭到尾幾乎都沒有怎麼挪動身形。
但現在同時應對東方不敗和邀月兩人間,即便是水母陰姬有着水域之法傍身,亦是時而變換着所處的方位。
動作間亦是多了幾分急促。
在調動湖水化作水牢將東方不敗包裹起來的瞬間,水母陰姬再次閃爍移至數丈之外後,方纔那自下而上將東方不敗包裹起來的水牢隨着東方不敗周身真元宣泄而潰散開來。
見此,水母陰姬只能揮動長袖調動湖水向着東方不敗以及邀月席捲而去。
過程之中,饒是水母陰姬也不禁暗罵了一聲。
雖說水母陰姬現在實力壓過兩女一頭,但那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下。
現在東方不敗以及邀月聯合起來,即便是此時的水母陰姬,也只能勉強做到和兩女周旋。
別忘了,水母陰姬可是在大宋國的時候便已經邁入天人境中期了。
到了現在,對於天人境的實力早已經是徹底的掌握。
但東方不敗和邀月纔剛剛突破至天人境中期。
還未能完全體會到邁入天人境後的箇中變化。
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現在的水母陰姬都只能和兩女勉強僵持,一旦當兩女實力徹底習慣邁入天人境後真元的妙用以及自身的變化後,兩人聯手,水母陰姬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對此,眼見對面的東方不敗和邀月越戰越勇,配合也愈發默契起來後,水母陰姬連忙倉皇以水浪將兩人逼退之後身體閃身至湖邊。
在真元收斂的情況下,水母陰姬開口道:“兩位姐姐一同聯手對付妹妹一人,不覺得心中有虧嗎?”
此時此刻,水母陰姬的臉上哪裡還有之前那笑靨如花的甜美樣子,反而是神色凝重而微沉。
將水母陰姬的神情收入眼中,東方不敗冷笑道:“以前爭位置的只有我和這蠢女人,現在既然你要入局同樣爭這一個位置,競爭的人便變成了三人,想要坐上那一個位置,自當是有着能夠威壓其他兩人的實力才行。”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嗎?想要利用我和這蠢女人以往的恩怨篤定我和她不會合作,你覺得我會蠢到明知道你的想法而還放任置之嗎?”
聽着東方不敗這話,水母陰姬心中一陣氣急。
但偏偏水母陰也知道東方不敗此話說的沒錯。
以前就邀月和東方不敗兩個人搶位置,兩女自然只需要將對方打服便能夠成爲正宮。
而多了一個水母陰姬參與,兩個人的事情自然就成爲了三個人的事情。
在其中一方強勢的情況下,另外兩方必然會聯手。
這也是水母陰姬想要快刀斬亂麻的原因。
可誰知一旁的東方不敗竟然願意主動拉下臉和邀月提出了聯盟合作之意。
並且不講武德的同時更是不講道德和邀月一起聯手對付水母陰姬一個。
但水母陰姬沒算到的是東方不敗並不像邀月那樣的死板。
竟然能夠在這樣的關頭果斷的選擇和以往與自己不對付的邀月合作。
一時間,倒是讓現在的水母陰姬有了一種“一子錯,滿盤皆輸的感覺”。
此時的邀月在同樣將真元收斂起來後,目光也同樣是冰冷的看着水母陰姬。
若非是現在水母陰姬已經真元收斂,就現在邀月的樣子怕是恨不得直接衝到水母陰姬面前繼續和水母陰姬交手似的。
見此,水母陰姬先是深深吸了口氣,隨後再次開口道:“以姐姐這一個說法,以後大家若是想要抉擇出那一個位置,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了。”
東方不敗不疾不徐道:“若是你害怕困難的話,自動退出便是。”
聽着東方不敗這話,水母陰姬沉吟了幾息後忽然嫣然一笑。
隨後不疾不徐道:“那好,接下來妹妹就和兩位姐姐拼一下,看看誰的實力能夠先達到這樣的程度。”
一旁的邀月冷聲道:“怕是以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水母陰姬笑道:“這可說不定哦!”
說完,水母陰姬露出一個笑容後便轉身向着渝水城快速閃身而去。
只是過程之中,水母陰姬的臉上卻不禁浮現出幾分懊惱。
而在水母陰姬離開之後,東方不敗以及邀月相互看了一眼。
但當四目相對之後。
“哼”
“哼”
兩女卻是不約而同撇了撇嘴然後偏過頭,嫌棄之色毫不掩飾。
幾息後,邀月方纔先一步開口道:“方纔你的反應倒是還不錯。”
面對邀月所言,東方不敗冷漠道:“本教主不想被人偷家後,還被排到老二的位置上去。”
說着,頓了一下後,東方不敗補充道:“倒是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一些。”
聲音出口,邀月頓時面色一沉。
“你若想在這裡和本座打一場,本座不介意奉陪。”
聲音入耳,東方不敗心中冷哼一聲“蠢女人”。
隨後,東方不敗徐徐開口道:“有這心思,還是先管管你那妹妹吧!免得被司徒那廝哄騙然後拉到一起對付我們。”
邀月寒聲道:“你在教本座做事?”
面對邀月所言,東方不敗不屑道:“若是耳朵也有問題的話,回去也叫清河給你治治,若是可以,順便也治治腦袋。”
“姐姐本身就蠢,當妹妹的腦子也不靈光,不愧是親姐妹。”
聲音落下,不等邀月迴應,東方不敗便一甩長袖腳尖在水面輕點之後身體騰空向着渝水城挪去。
而在聽到東方不敗這一句話的瞬間,邀月的臉色不禁再一次沉了下來。
“東——方——不——敗”
在口中一字一句的擠出這四個字後,邀月含恨一掌拍出。
等到湖面再一次激起千層水浪泄憤之後,邀月方纔咬牙向着渝水城挪去。
同一時間。
此時的楚清河已經是回到了房間之中。
雪千尋則是在一邊閉目修煉,獨剩憐星一人面露忐忑的等着,時而的偏過頭看向城外的方向,心中莫名感覺時間漫長不已。
也是在憐星再一次偏過頭眺目看向城外時,水母陰姬的身影忽然印入到了憐星的眼中。
見此,憐星眼中頓時一亮。
待到水母陰姬雙腳落地回到院中的第一時間,憐星便真氣流轉開口傳音問道:“司徒姐姐,成了嗎?”
面對憐星的詢問,水母陰姬卻是面帶鬱悶的搖頭道:“百密一疏,東方姐姐太聰明,出問題了。”
這話入耳,憐星頓感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完了,這一下幸福生活沒了,司徒姐姐也壓不住姐姐了,等下姐姐回來後,估計就得將我趕回移花宮關在小黑屋裡面了。”
不過,就在憐星腦中開始浮現出自己被關小黑屋的悽慘畫面時,水母陰姬的聲音卻是再一次在憐星的耳邊響了起來。
“不過之前和月姐姐一起的時候,我卻是將你和清河攬了下來,月姐姐應該只會當是我的問題,不會過多怪罪於你。”
說着,頓了一下後,水母陰姬繼續傳音道:“不過東方姐姐聰慧,昨天和今天怕是已經看出來我和你的關係,說不定會提醒月姐姐,一會兒月姐姐回來後保不齊會讓你和我保持距離,甚至讓你和我反目。”
“到時候你就照做,平時表現出和我關係不好,後面再靜靜的等待時機我們再篡位謀未來的幸福。”
這一次棋差一着,輸在了對東方不敗的錯誤判斷上。
但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水母陰姬要想的則是如何彌補將這一次篡位失敗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之所以方纔沿途間全力趕回來,水母陰姬就是爲了先和憐星透底。
免得自己好不容易拉到一個陣營裡面的幫手被策反了。
到時候水母陰姬纔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水母陰姬的傳音憐星瞬間面露感動:“姐姐你真的太好了,我永遠跟姐姐是一條心的。”
對此,水母陰姬方纔點頭示意。
而後眼睛瞥了一眼城外的方向後,水母陰姬以眼神示意了一下。
緊接着,水母陰姬便閃身至一旁,裝着纔剛剛回來的樣子擡腳向着憐星這邊走來。
整個過程之中,一旁閉目修煉的雪千尋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剛剛這幾息的時間內,旁邊已經有兩個人暗中密謀過了。
兩息後,就在水母陰姬此時剛剛走到石桌旁邊坐下時,東方不敗正好回到了院子之中。
三息之後,伴隨着另外一道真元的波動浮現,邀月亦是回到了這院子之中。
而在視線回到了院中之後,邀月的視線第一時間剛剛坐下的水母陰姬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再瞥了一眼憐星。
將憐星那明顯忐忑不安的神情收入眼中後,邀月沉聲道:“跟我進屋。”
“哦!”
聽到邀月這低沉且明顯像是壓抑着怒火的聲音,憐星脖子一縮怯怯的迴應了一聲後轉而站起來低垂着腦袋跟着邀月向着房間走去。
“砰!”
等到憐星進入到房間之中後,原本打開的房門瞬間被關上。
待到真元擴散將自己和憐星都籠罩在內後,邀月冰冷的眸子盯着憐星道:“怎麼回事?”
感覺到憐星那明顯壓制着的怒火的聲音,憐星想也不想道:“剛剛從大宋國回來那一天我們幾個都喝醉了,過程中不知不覺的被那司徒姐姐多灌了一些酒。”
“姐姐你也清楚姐夫這些酒都尤爲名貴,所以裡面的酒氣我也沒有煉化,不知不覺間姐夫和我們都喝多了,等到醒來的時候,便發現已經出了出了事情。”
將憐星這一番話收入耳中,邀月卻沒開口迴應,而是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憐星。
而被邀月這樣看着,憐星也不敢出聲,只是這低頭間,臉上的忐忑以及緊張卻是更加的明顯。
片刻後,邀月開口道:“那水母陰姬不是好人,暗中促使你跟在清河的身邊,只是爲了通過拉攏你來對付我從而坐上正宮的位置,以後你與她少接觸。”
聞言,憐星連忙道:“憐星明白了,姐姐放心。”
說完,邀月便轉過身向着外面走去。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憐星不禁怔了一下下意識道:“姐姐。”
聽到聲音,邀月重新轉過頭看向憐星道:“怎麼了?” ωwш★ttκá n★℃o
迎着邀月的視線,憐星連忙再次低下頭。
片刻後,略顯怯弱的聲音方纔緩緩響了起來。
“姐姐你不怪我嗎?”
面對憐星所言,邀月開口道:“怪有用嗎?”
要說心中沒有氣怎麼可能?
但憐星本身就是她的親妹妹,邀月又能對憐星做什麼?無非就是打罰一頓罷了,又能如何?
此前在發泄了一番後,邀月回想起來也不得不承認水母陰姬說的的確沒錯。
當接觸了楚清河這樣的人後,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入得了她邀月的眼?
而憐星作爲她邀月的妹妹,豈是其他那些庸碌之輩能夠配得到的?
更何況,從憐星的口中知曉了事情的情況後,邀月知曉了事情並非是憐星的本意,心中最多是有些怨氣罷了。
但更多的卻是對水母陰姬的怨氣。
自然,要怪的話,邀月也只會將這一次事情記恨在水母陰姬的身上。
說完,邀月便將真元收斂然後打開門向着外面走去。
憐星見此,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跟着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而在邀月從房間裡面走出之後,卻是並未直接走到那石桌旁坐下,而是徑直的向着主屋走去。
注意到邀月此時的路線,憐星卻是多了幾分擔憂。
隨着房門被關,真元的波動從房間裡面傳出,走到石桌旁邊坐下來的憐星不禁開口道:“姐夫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面對憐星所問,水母陰姬微笑道:“放心吧!月姐姐看到清河估計有什麼氣都消了。”
聽着水母陰姬這話,憐星想了想後覺得也是。
畢竟作爲顏黨,楚清河那一張臉就是治療一些心裡煩悶的良藥。
隨後,想到水母陰姬之前回來時和自己商量的事情以及方纔邀月對自己說的話,憐星瞥了一眼水母陰姬後忽然冷哼道:“姐姐已經與我說了司徒姐姐你的心思,休想讓我和你一起對付姐姐。”
說完,憐星便偏過頭。
而水母陰姬則是神色微僵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幾息後,水母陰姬忽然看向東方不敗道:“看樣子,這提點,也是出自於東方姐姐之手吧?”
面對水母陰姬所言,東方不敗冷笑一聲卻沒有開口。
見此,水母陰姬也不再說話。
將水母陰姬這神情收入眼中,東方不敗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還想跟本座玩心眼?嫩了點。”
在這茶花飄香,花瓣朵朵散落的山茶花樹下。
三個人各執一座,而三顆心卻是心思各異。
什麼叫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就是。
一炷香後,隨着曲非煙等幾女將飯菜端了出來,此時坐在石凳上的楚清河還是下意識的揉着肩膀。
就在剛剛,短短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裡,同一個位置被咬了至少三十幾口,而且每一口都是下了死力。
要不是有着鳳血在,怕是楚清河這肩膀都得被邀月給咬幾塊肉下來。
可便宜佔了,邀月這邊心中有點氣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看着面前四女,楚清河卻感覺,短期來看是自己佔了便宜。
但從長期而論的話,貌似自己纔是被一直佔便宜的那一個。
這樣一想,楚清河這感受忽然就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