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嘉祥和尚和梵清惠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時,不單單是曲非煙,就連陰葵派的那些長老也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
八卦之心人人有知。
而對於陰葵派的人而言,慈航靜齋的八卦,就更加讓人好奇了。
此時的楚清河在進入這藏寶石室後便沒再將真元擴散,自然,曲非煙以及婠婠此時的對話也被石室之中的其他人給聽得清清楚楚。
自然,聽着婠婠和曲非煙的對話,嘉祥和尚以及梵清惠臉色均是一沉。
梵清惠目光鎖定婠婠的同時眼中殺意流轉不散。
就連那嘉祥和尚原本慈眉善目的臉亦是在這一刻微微沉了下來。
一旁的道信等其他三名聖僧此時聽着婠婠的話眉頭同樣微皺,視線不自覺的往梵清惠和嘉祥和尚身上掃過,彷彿心中也在思索婠婠的話是真是假。
過程之中,楚清河就像是對婠婠所言之事來了幾分興致一樣並未出聲打斷曲非煙和婠婠的對話,只是徐徐的扇動手中的摺扇。
彷彿是注意到了道信和尚幾人的神態,嘉祥和尚雙手合十間開口道:“阿彌陀佛,祝施主難道就任由自己的弟子這樣的污言穢語盡是污衊嗎?”
聞言,祝玉妍冷笑道:“佛門之中有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之說,若是身正心明,自是無需在意他人之說,這樣的道理本後都明白,你卻不懂,可笑你這樣的貨色竟然都能夠成爲所謂的聖僧。”
聲音入耳,一旁的嘉祥和尚話語頓時一滯,但祝玉妍這話出口,若是他繼續說,無異於是變相的證明了自己心思不正方纔存心反駁,若是不說,便是繼續讓婠婠口無遮攔。
一時間,一張老臉微微脹紅。
而將嘉祥和尚的神情收入眼中,東方不敗以及邀月等幾女眼中皆是多出了幾分嫌棄。
或許是因爲跟在楚清河身邊久了,瞭解了從大明國的南少林以及大宋國的北少林這樣的兩個佛門勢力,不單單是東方不敗等幾人,哪怕是以往對佛門尊敬有加的林詩音不知不覺間對於所謂的佛門勢力都缺失了好感。
現在看着對面一張臉脹紅的嘉祥和尚,林詩音的眼中也多了幾分鄙夷。
這時,梵清惠忽然開口道:“魔門中人本就擅長詭辯,嘉祥大師又何必和這妖女多說?”
對遠處的嘉祥和尚說了這麼一句後,梵清惠目光一轉放在祝玉妍的身上。
“現在魔門之中只剩下陰葵派負隅頑抗,正好今日也遇見石之軒這樣的魔頭,待到將你解決後再殺了石之軒,從此以後,你魔門再難在大唐國內禍亂蒼生,對於大家而言也是功德無量之事。”
這幾句話出口,一旁道信等三名和尚略微思索後,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祝玉妍等人的身上,體內真元徐徐的流轉。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祝玉妍臉色一沉,體內的真元下意識的便從上中下三個丹田之中潺潺流出。
可下一秒,祝玉妍卻如同回過神來一樣,忽然間將剛剛從丹田之中流出的真元重新收斂轉而看向楚清河。
赫然一副以楚清河爲主的低姿態。
“嗯?”
注意到祝玉妍的反應,石室之中梵清惠,四大聖僧以及趙血屠等人的眼中均是多了幾分訝然。
尤其是梵清惠,看着此時目光落於楚清河身上,恭敬之中又帶着幾分徵詢的樣子,梵清惠心中疑惑頓生。
作爲祝玉妍的死敵,梵清惠對於祝玉妍自然瞭解頗多,作爲堂堂的陰癸派之主,有着“陰後”之稱的祝玉妍傲氣絕非常人能想。
在梵清惠的印象之中,即便是當初在石之軒的身旁,祝玉妍也從未顯露出如此尊敬的樣子。
一時間,梵清惠不由目光輕挪看向楚清河,心中掀起了濃濃的好奇。
只是,不等梵清惠等人多想,此前一直未開口的楚清河卻是眼眸輕擡,放在不良帥身上的同時徐徐開口道:“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寶庫之內了,不如勞煩不良帥花點時間和在下相談幾句?”
聲音出口的瞬間,此時站在李世民身旁的不良帥甲冑下的身體微微僵了一瞬,深邃的眸子更是第一時間擡起對向楚清河。
“不良帥?”
略顯懶散的聲音出口,在場之中李世民,趙血屠以及梵清惠面色皆是一變。
尤其是李世民和梵清惠二人,視線更是順着楚清河的目光看去。
而在楚清河身旁的東方不敗以及水母陰姬幾女亦是如此。
霎時間,場中所有的焦點都齊齊落在了不良帥的身上。
然而,對於周圍其他人落於自己身上的視線,不良帥根本沒有搭理。
目光落在楚清河身上時,不良帥沙啞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呵!沒想到,本帥竟然走眼了。”
聲音出口的瞬間,一股勁氣驟然從不良帥的體內迸發。
在這一股勁氣之下,不良帥身上的甲冑瞬間化作齏粉,露出了裡面穿着的素雅束腰青衫。
看着此時站立於原地負手而立的不良帥,梵清惠以及李世民心中均是一沉。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後脊升起並且一路往上直衝天靈,冷汗亦是隨着這一股寒氣攀升間不斷的從後背以及額間溢出。
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相比起心中有鬼的李世民,梵清惠在回過神來後連忙躬身道:“見過大帥。”
聽到梵清惠的聲音,李世民此時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來。
強行穩定心神下躬身道:“李世民見過大帥。”
看着兩人此時的行徑,李世民身旁的王衝以及旁邊的四大聖僧面容上皆是流露出疑惑之色,看向不良帥時眉頭緊皺。
覺得此時場中的局勢,莫名有些看不懂了。
而待到換了一身裝扮之後,此時的不良帥卻是根本沒有迴應李世民以及梵清惠,而是面容輕擡間對着楚清河徐徐道:“現在看來,你們故意將楊公寶庫透露出來,便是爲了引本帥出來。”
楚清河含笑道:“大帥果然心智過人,竟然這麼快便反應過來了。”
聞言,不良帥徐徐開口道:“不愧是李淳風,的確是將本帥的心理把握的很準。”
說到這裡,在稍頓之後不良帥繼續道:“既然現在本帥已經入局,李淳風卻是隻安排你過來,算是什麼意思?殺了我八個神座境的高手後,將你們再丟出來送死讓本帥出氣嗎?”
在不良帥看來,李淳風暗中剷除自己手底下這些年積累出來的神座境高手,無非是想要打壓自己。
而現在,在自己手底下八名神座境高手被殺後,李淳風不出現,楚清河幾人卻是站在這裡,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無非一如既往,來一出打一棒給一個甜棗的戲碼從而敲打自己罷了。
“李淳風?”
這邊,聽着不良帥口中所言,楚清河眉頭輕挑。
但心思轉動間,心中頓時瞭然。
隨後,楚清河開始糾結了。
下一秒,楚清河臉上流露出了更爲真誠的微笑。
“既然大帥清楚這一些,那大帥和在下就更應該好好的聊一下了不是嗎?”
聽着楚清河這話,不良帥聲音平淡道:“你覺得你配何本帥談嗎?”
楚清河臉上笑容不減道:“至於配與不配,是看稍後談論的內容不是嗎?”
這似有所指的話入耳,不良帥眼眸之中一抹思緒閃過。
沉吟了幾息後,不良帥一隻手擡起。
“你們先出去。”
聽到不良帥的聲音,旁邊的梵清惠以及李世民皆是連忙迴應。
“屬下遵命”
待到起身後,梵清惠第一時間擡頭對道信和尚以及嘉祥和尚等四大聖僧道:“勞煩幾位聖僧跟清惠暫避一下。”
而李世民則是快速的擺了擺手帶着趙血屠以及王衝等李唐的人快速向着之前來時的通道行去。
此時的四大聖僧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可在這局勢未明的情況下,四大聖僧依舊是選擇聽梵清惠的話一同離開。
片刻後,隨着一行人一同進入到了方纔李世民等人所行的那一通道之內,看着趙血屠觸發機關將這暗門放下後,四大聖僧之中的帝心和尚第一時間開口道:“這一次老衲受慈航靜齋以及李唐所邀前往楊公寶庫,原本只爲誅魔,但現在這情況,不知唐皇和清惠師太難道不應該給點說法嗎?”
面對帝心和尚所問,梵清惠搖了搖頭道:“帝心大師勿怪,大帥身份尊貴特殊,恕清惠不敢貿然透露身份,等稍後事情談妥後,幾位大師自然會知曉大帥的身份,屆時,對於幾位大師而言,說不定會是一場機緣。”
然而,聽着梵清惠所言,道信和尚卻是搖頭道:“機緣大可不必,出家人本就一切隨緣,這一次事情至此,已非老衲能夠參與的,還望清惠師太和唐皇陛下勿怪。”
聽着道信和尚話透露的意思,梵清惠卻是急忙阻攔道:“大師不可。”
道信和尚皺眉道:“清惠師太這是何意?”
注意到道信和尚的不滿,梵清惠面露苦澀道:“箇中情況實在特殊,若是大師現在就此離去的話,恐有殺身之禍,一切還請大師稍等片刻。”
看着梵清惠的的神情不似作假,道信和尚幾人眉頭皺得更深了少許。
但想到此前那不良帥那將一身甲冑震成齏粉的畫面,道信和尚沉吟了幾息後並未動身。
而是聲音肅然道:“希望事後兩位能給老衲四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梵清惠點頭道:“大師放心。”
另外一邊,石室之中。
伴隨着李世民等人避開後,此時的東方不敗幾女也主動的退至遠處。
祝玉妍見此,猶豫了一下後也跟了過去。
只不過不同於李世民等人是退到了另外一處通道之內並且還關上了門。
東方不敗等人則是退到了這石室的某個角落之內。
對此,不良帥也未在意。
畢竟在此時的不良帥心中,這楊公寶庫,本身就是楚清河等人今日葬身之地。
即便是被東方不敗等人聽到一些事情也無關緊要。
“說吧!本帥倒想要看看你能夠說什麼能夠讓本帥可以不殺你。”
楚清河輕笑道:“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這一點難道還不夠嗎?”
隨後,楚清河繼續道:“剛剛大帥給說了,李淳風將大帥此前派出來的八個神座境高手都解決了後爲了平息大帥的怒火,現在卻將在下等人推出來當替屍鬼從而平息大帥的怒火。”
“既然在下甚至身邊的人都已經是被當作了棄子,在下又何必繼續站在李淳風那邊?”
“因此,在下願意告知大帥一個和李淳風與在下之間的一個秘密作爲條件,換取大帥的信任以及三個問題的答案,如何?”
“李淳風的秘密?”
聽着楚清河所言,不良帥面容輕擡,面具下的雙眼浮現出幾分異色。
“呵!僅憑你能夠知曉什麼李淳風的什麼秘密?”
楚清河不疾不徐道:“秘密的價值如何大帥可自行判斷,若是大帥覺得可以,到時候在下願意投誠和大帥一起合作,若是大帥覺得這個秘密不夠,到時候儘管動手便是。”
看着對面楚清河這一副成足於胸的樣子,不良帥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在等待了幾息後方纔開口道:“有意思,看你這自信的樣子,倒是篤定了你口中的秘密足以讓本帥不對你動手。”
楚清河含笑道:“若非如此,在下豈會敢站在大帥的面前?”
說着,頓了一下後,楚清河繼續道:“若非是知曉大帥已經是邁入到了照神境,大帥覺得以李淳風的行事作風會以楊公寶庫和在下等人的性命作爲賠禮嗎?”
這話出口,不良帥雙眼的眸子猛地一縮。
“李淳風知道我已經邁入照神境了?怎麼可能?”
可這一個念頭浮現,不良帥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很好,看樣子,這些年我真的是容忍你太多了,竟然都敢將手伸到藏兵庫裡面來了。”
而在不良帥眼中森然之意漸漸從眼底滋生醞釀時,楚清河的聲音卻是再一次響了起來。
“這些年來,而李淳風也對大帥的一舉一動都尤爲了解,但偏偏大帥對於李淳風暗中行事卻是全然不知,在下不信大帥就甘願這樣事事受制於李淳風。”
“就如同這一次一樣,明明針對大帥的人是李淳風,而在下幾人只是誘餌,但大帥手底下八個神座境的高手被殺,最後李淳風卻只是將在下這幾個棋子給推出來送死。”
“到頭來,大帥這邊損失慘重,而李淳風幾乎沒有半點損失,大帥的一些行事都是事先被李淳風給設計好的,大帥就甘願被李淳風以一條繮繩套在身上牽着走嗎?”
“住口。”
聽着楚清河的話,不良帥默然低吼一聲。
聲音出口的瞬間,一股恐怖的勁風亦是從不良帥的體內迸發,盡是將不良帥身邊的幾箱沉重的軍械以及財寶都是掀開。
使得原本被油紙包裹的軍械以及財寶四處散落。
如果說此前不良帥還有猶豫的話,那麼現在,楚清河的這句話無異於是如同一把匕首直刺不良帥的心臟刺激到了不良帥的痛點。
但對於這一切,楚清河臉上的神色依舊淡然,甚至於手中摺扇扇動的頻率都沒有改變。
石室邊緣,聽着楚清河以及不良帥之間的對話,憐星嘗試着運轉了一下真氣。
確定斂息粉的藥效還沒過後,憐星方纔將真氣擴散,將祝玉妍以及陰葵派那十個長老排除,而將其他幾女囊括在內後方纔開口道:“這個李淳風,就是大秦國內讓不良帥忌憚的人?”
邀月頷首道:“看那不良帥的反應沒錯。”
憐星不解道:“可姐夫什麼時候和那個李淳風有聯繫了?爲什麼我不知道?”
面對憐星所問,水母陰姬輕笑着迴應道:“你此前聽到過“李淳風”這一個名字嗎?”
聞言,憐星愕然道:“所以說,就因爲不良帥剛剛主動說出了“李淳風”這個名字,姐夫就順勢拿出不良帥當藉口忽悠不良帥?萬一被不良帥識破了怎麼辦?”
東方不敗淡聲道:“你覺得他需要擔心這一點嗎?”
聽到這話,憐星想了想後搖頭道:“也是!反正以姐夫的實力和手段,估計都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即便是不良帥不上當對姐夫而言沒什麼影響,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哄着不良帥打聽清楚情況再說。”
一旁的婠婠則是語氣複雜道:“也不知道這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那不良帥不過就只是透露出一個姓名而已,他竟然就能瞬間想到利用這一點去忽悠不良帥?”
對此,水母陰姬等幾女則是輕輕笑了笑,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在這交談間,幾人目光放在遠處尚且還不明所以的不良帥身上時,幾人的眼神都是多了幾分玩味。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走遠了。
有的人,忽悠忽悠就變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