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即便是武者,在成功失憶之後,對於自己記憶的情況表現也不可能太過於平靜。
更別說像面前女子一樣相貌如此出衆。
在知道自己失憶,而且不知道楚清河幾人身份的情況下,還會如此淡定,情況只可能是兩種。
那就是對方多年下來的思維習慣讓女子能夠第一時間確定楚清河等人並不會對女子產生威脅。
在楚清河腦中思緒流轉間,曲非煙湊到了女子的面前詢問道:“你現在真的一點事情都記不起來嗎?你的名字呢?也忘了?”
面對曲非煙所問,女子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
聲音出口,宛若輕紗一般帶着幾分輕柔的感覺,但語調中又夾雜着幾分渾若天成的嫵媚。
並且說話時,靈動的大眼睛輕閃,給人一種聰明且又帶着幾分俏皮的感覺。
如果說林詩音給人的感覺是如同大家閨秀一樣的溫婉,婠婠則是靈動中帶着幾分宛若天成的嫵媚,曲非煙則是靈動狡黠的話,那麼面前的女子彷彿是三者皆有。
雖然不像林詩音,婠婠和曲非煙三人那樣各自的氣質鮮明獨特,卻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了解女子這端莊撩人柔弱外表下的真正的樣子。
對此,楚清河開口道:“別問了,在她體內紫龍玉髓沒有被處理乾淨前,在紫龍玉髓中龍血毒素的影響下,記憶都不會得到恢復。”
聽到楚清河所言,曲非煙幾人這才作罷。
而後重新散開做自己的事情。
隨着女子隨楚清河走到一旁鋪着的毯子上坐下後,女子對楚清河點頭道:“奴家多謝公子出手施救。”
楚清河擺了擺手道:“互惠互利罷了,也無須過多的感謝。”
對此,女子面露微笑道:“話雖如此,但若非公子,奴家即便是體內有着公子和幾位姑娘所說的紫龍玉髓,也依舊只能被冰封在那寒潭之下不見天日,何談坐在此處觀星賞月?”
聲音入耳,楚清河輕然一笑。
隨後聲音輕緩道:“剛剛恢復,姑娘可以多多活動一下筋骨,等到明日進入到附近的城鎮後,在下想辦法看看能否先打探出姑娘的身份。”
女子含笑道:“勞煩公子了。”
說完,女子對着水母陰姬和憐星笑着點了點頭後便按照楚清河說的緩緩起身然後開始活動。
目光從女子身上收回來後,憐星精神能量擴散間開口道:“說話條理如此清晰,怎麼看都不像是失憶的人。”
聽着憐星的話,楚清河淡聲道:“人家是失憶了,又不是腦子傻掉了,談吐,行徑以及個人習慣並不是失憶就能夠完全掩蓋的。”
這時,水母陰姬看向楚清河道:“你是準備讓百曉閣幫忙查探女子的身份嗎?”
聞言,憐星開口道:“按照時間推移的話,這女子可能是十年前甚至更久的人了,姐夫你確定百曉閣那邊能查出來嗎?”
楚清河徐徐出聲迴應:“這姑娘體內的中丹田也被開闢達到了大宗師境界,再加上這樣的容貌,應該不是寂寂無名之輩,極大可能也曾經在百曉生旗下的百花榜上待過,以百曉閣的情報能力,想要查出來的話應該不會太難。”
“說不定,在各處百曉閣留存的百花榜檔案裡面都能確定她的身份。”
說着,楚清河話語一頓後繼續道:“確定身份後,也能夠清楚應該如何和這人相處了。”
想要將紫龍玉髓完好無損的從女子的身體裡面提取出來,至少都需要一季的時間。
以楚清河的習慣,身邊若是放着一個不能知根知底的人,即便是已經下了毒都不免有點於心不安。
反正現在大秦國的事情已經暫時忙完,倒不如先弄清楚接下來要待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子身份再說。
想着,楚清河目光輕擡,放在了女子頭上的六根髮簪上。
“不知道姑娘頭上的髮簪可能借在下一觀?”
聽到楚清河的話,水母陰姬以及憐星均是擡頭看向女子頭上那六根鮮紅如火的髮簪上。
反觀女子,在楚清河聲音出口時,女子擡手在自己的頭上摸索了一下。
隨後如同青蔥一樣修長的手指相繼將頭上的六根髮簪取下。
沒有了髮簪的固定,女子原本蓬鬆的頭髮瞬間如同瀑布一樣散落,竟是達到了齊腰的長度。
隨着從女子的手中接過其中一根髮簪,目光在髮簪上,看着上面那雕刻出來的紋路,楚清河眉頭輕挑。
而當一縷劍元注入到這髮簪上面的瞬間,隨着手中髮簪上光芒竄動,竟是凝聚出了一團火焰。
緊接着,這一團火焰竟然是在涌動間變成了一道火劍。
“嗯?”
注意到這一幕,水母陰姬以及憐星均是眉頭輕挑。
幾息後,待到楚清河劍元收斂,自這髮簪上冒出來的火焰瞬間收斂。
見此,憐星詢問道:“姐夫,這火焰,來自於這髮簪?”
楚清河點頭道:“這髮簪的材料獨特,能夠儲存火屬性天地之力在內,武者若是以內力或是真元催動的話,便能夠將這髮簪裡面火屬性的天地之力引動出來進行禦敵。”
末了,楚清河點評道:“雖然說是旁門左道,可用得好的話,關鍵時候也能夠保命。”
說完,楚清河將手中的髮簪遞還給女子。
可面對楚清河遞過來的髮簪,女子卻是含笑道:“公子若是喜歡這髮簪的話,奴家可將此物贈與公子。”
楚清河笑了笑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不過此物對在下沒有什麼大用,僅僅是好奇而已。”
女子點了點頭,彷彿本能一般將自己的頭髮挽了起來再以這六根髮簪固定好。
而當這髮簪重新插入青絲之中固定好頭髮後,女子方纔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了幾分後知後覺的愕然。
可轉瞬後,女子卻是又挪開了視線。
將女子的反應收入眼中,憐星不禁好奇道:“怎麼看你的樣子不好奇自己的身份和過往啊?”
面對憐星所問,女子笑了笑道:“你們不是說了嗎?等我體內那個紫龍玉髓都被弄出來後,我的記憶就能恢復,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何必着急?”
這一番豁達的樣子,引得憐星不禁詫異的看了一眼女子。
半個時辰後,伴隨着幾人圍在篝火旁邊吃完了晚餐,女子直接被曲非煙幾人拉着一起在旁邊玩着狼人殺。
等到幾局遊戲之後,女子兩隻手往後撐着,身體微微後仰。
待目光在天空中停留了少許時間後,女子輕輕挪動視線放在了旁邊馬車上正逗弄着花花的楚清河。
視線停留在楚清河那俊美的面容上,女子腦袋輕輕歪了一下後,如水的眼眸中多了幾分好奇。
隨後,擡起手輕輕在旁邊曲非煙肩膀上點了一下,待曲非煙轉過頭看向自己時,女子指了指馬車上的楚清河問道:“爲何他不和我們一起玩這個遊戲?”
對於女子的詢問,曲非煙撇了撇嘴道:“公子太聰明瞭,所以和我們玩不到一起。”
“啊?”
聽到曲非煙的話,女子面露愕然。
曲非煙搖了搖頭道:“後面有機會的話你和公子玩一次就知道了。”
聲音入耳,女子不禁再次看了一眼車頂上的楚清河,眼中好奇更濃了幾分。
次日。
白江郡內。
伴隨着兩輛尚且還帶着已經幹了的泥巴駛入到城內,當馬車行駛到白江郡內百曉閣的百曉堂門口時,兩輛馬車皆是停下。
待到楚清河幾人進入到百曉堂內,目光在楚清河等人身上掃過之後,鋪子裡面一名夥計快速的上前迎了上來。
“幾位客官可是有什麼吩咐?”
面對夥計所問,楚清河開口道:“在下想要購買這大秦國內二十年內所有百花榜名單。”
聽到楚清河所言,夥計驚愕的看了一眼楚清河。
顯然也是被楚清河這古怪的要求弄的愣了一下。
可緩過神來後,這名夥計開口道:“還望公子見諒,我百曉閣內的榜單都是每月更新,多餘的榜單在次月便會銷燬,即便是在我百曉閣內亦沒有留存。”
聽到這話,楚清河也沒有多說,而是伸手入懷轉而取出一塊精雕細琢繪製有“百曉閣”三字的白玉令牌。
正是此前百曉生徹底表明依附楚清河時所拿出來的那一塊玉牌。
而當看到這一塊玉牌時,這名夥計面色一變,當即點了點頭道:“還請公子二樓稍等片刻。”
說完,店鋪內另外一名百曉堂的夥計上前帶着幾人進入到二樓的一個雅間之內。
半刻鐘後,伴隨着房門被敲動了兩下,一名中年男子低頭進入到了房間之內。
而在男子的身後,還有一名百曉堂的夥計抱着一個木箱進入到房間。
待到木箱放入桌上後,這名中年男子方纔躬身道:“這箱內是近二十年內大秦國中曾經被百花榜登錄在冊的名字,公子請便。”
楚清河頷首道:“勞煩了!”
“應該的!小人告退。”
中年男子連忙拱手迴應了一聲後帶着人退出房間,並且小心輕緩的關上了房門。
等到房門關上後,曲非煙嘀咕道:“百曉閣還挺小心,不過只是百花榜上的人而已竟然都不輕易示人。”
水母陰姬搖頭道:“百曉閣作爲中立的勢力,若是消息情報能夠隨意的泄露,早就被江湖視爲眼中釘了,哪裡可能還能留存到現在?”
天下烏鴉一般黑。
放眼整個九州大地,上至頂級門派的掌門以及那些達到了天人境的武者,下至尋常三流勢力的人,誰敢說自己沒有一些黑歷史?
若是這一些隨隨便便就能夠被調查出來,那還得了?
要是魔門中人就算了,本身名聲就好不到哪裡去,不在意。
可名門正派的那些人呢?一旦黑歷史被翻出來,到時候臉都沒了,估計名門正派的身份都站不住腳。
這時,憐星不解的看着楚清河道:“按照姐夫你之前說的,這紫龍玉髓應該是近十年的時間才孕育出來的,就算是要通過百曉閣查這姑娘的身份,也應該是查這十年內,爲何姐夫你要讓百曉堂的人將這二十年內的名單都取出來?”
打開木盒露出了裡面那幾十本名冊的楚清河開口道:“紫龍玉髓的確是近十年的內才孕育出來的,但之前我觀察過寒潭周圍的環境,觀其地勢,原本應該是一處亂流之處,不過因爲紫龍玉髓的凝聚導致地勢發生了改變。”
“如果是已經孕育出來的紫龍玉髓,那這姑娘體內原本的傷勢也應該會在紫龍玉髓進入身體時立刻痊癒,而非是被冰封起來。”
“沒猜錯的話,這姑娘可能原本是跌落在其他的暗流之中,碰巧沉入到龍血聚集之處。”
“若是這樣的情況,那這姑娘陷入到沉睡的時間就會在十年往上了。”
解釋完後,楚清河沒有繼續多說,而是話語一轉道:“行啦!還是趕緊看看能不能從這裡面的東西確定這位姑娘的身份吧?”
見此,其他幾人方纔各自從木箱內拿起一本名冊然後翻看了起來。
過程中,幾人還會根據這名冊上面的介紹看向女子,彷彿是在對比一樣。
一刻鐘後,正在翻看查找的曲非煙彷彿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誒”了一聲。
然後將手中的翻開的冊子遞到了楚清河的面前。
“公子,你看看二十年前百花榜上的這個人,描述好像和她對得上。”
聽到聲音,楚清河擡手接過了曲非煙遞過來的冊子。
而其他幾人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頓時,這冊子上面一行行小字也印入到幾人的眼中。
“焰靈姬,百越國人,大宗師境初期修爲,天賦異稟精通火系術法,擅長施展火焰攻擊,武器爲六根特殊材質所鑄的火靈簪。”
“小時候一場大火燒燬了焰靈姬的家園導致她家破人亡,後被喜歡招攬各路奇人異士的“赤眉龍蛇”收入麾下,成爲旗下殺手之一,並開始對韓國復仇。”
“戰國三百二十一年,八月初一被血衣侯重傷跌落應龍山懸崖而亡,屍體亦是沉入懸崖之下白龍潭內。”
看着冊子上面的介紹,幾人的目光齊齊聚集在女子頭上那六根火紅的髮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