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方別並不知道那倆傢伙又腦補了什麼。
但他不在乎。
他只想睡死過去再也不睜眼。
現在方別的感覺，就好像連續通宵碼字一個多月的碼字工一樣，坐在電腦前發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蘇大小姐全都看在了眼裡，所以今晚她決定做頓好的給方別好好補補。
晚上，坐到了餐桌旁的方別都被驚住了。
“這個看上去容易讓人想歪的東西，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鮑魚？怎麼這麼大？”
蘇沐凜開了瓶黑桃A香檳，淡淡道：“三頭鮑而已，別這麼大驚小怪。”
所謂“幾頭鮑”，並不是指的鮑魚有幾個頭。
它指的是一斤有多少個。
一斤二十個，就是二十頭鮑。
一斤三個，當然就是三頭鮑了。
所以頭數越小的鮑魚，賣的越貴。
當然，也是要看產地的。
方別無語，他接着看其他的食物。
今天蘇大小姐做的基本上都是相煎和清蒸。
黃油蟹、海膽、法國龍蝦、魚子醬黑松露蒸蛋、帝王蟹、法國頂級生蠔、5A級和牛做的煎牛排等等等等......
方別喉結上下動了動：“今天這是什麼好日子？”
蘇沐凜沒什麼反應：“你熬夜太累，我給你做頓好吃的補補身子。”
這些東西怕是能直接補死我吧......方別看了眼滿桌子的“香煎/清蒸鈔票”：“這......得多少錢？”
“沒多少錢。”大小姐完全不在意，“吃不完就先放着，這都是從我家下面的餐飲公司拿的，也沒多少錢。”
她說的沒多少錢，指的是六位數的那種“沒多少錢”。
當然，這對她來說確實沒多少錢。
方別也沒客氣，便乾脆大吃大嚼起來。
老實說，他是真沒吃過這些東西。
但你要說他能怎麼形容，那還真說不出來。
前世他看美食節目，也吐槽過主持人就會說個“鮮、鹹、香、甜、有嚼勁”。
但現在你讓他說說口感......
嗯，鮮、鹹、香、甜、有嚼勁。
對面大小姐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忽地笑了：“真要吃成豬了。”
方別拿着蟹鉗的手微微頓住。
這話......真是容易讓人想歪。
爾後他繼續手裡動作不停，邊吃邊道：“那不能夠，要是吃成豬，我以後還怎麼找對象？”
邊說，他還邊用擡頭那一瞬間的餘光瞥向大小姐的臉。
沒錯！這是他的試探！
方別雖然過去沒談過戀愛（兩世），但他當年可是被稱作“人生導師”的男人！
想當初，他年僅十七，還在艾澤拉斯大陸上奮戰的時候，他公會有個副會長跟他關係就很好。
那副會長當年年方二十八，是京城一五百強企業的小中層。
但那天凌晨三點，他一個電話把還沒成年的方別從睡夢中吵醒，然後直接哭到了早上八點。
他說他戀愛了六年的女朋友畢業後出國，然後特麼找了個老外不回來了！
最關鍵的是那女的出國留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賺來的！
方別當時就安慰他到早上。
所以方別其實並不怎麼鋼鐵，他只是完全沒往那方面去想。
想想也知道，如果你是個普通人，然後恰好有個朋友是超級白富美，或者直白點兒，她是小馬哥的女兒，你心裡也許會有那麼點兒想法，但是你會去想着以後跟她成爲戀人嗎？
恐怕很快就會把那念頭按下去了。
也許等方別真的靠做遊戲起飛，他纔會產生大膽的想法。
畢竟電影音樂什麼的他都覺得是意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
但遊戲和畫畫上他很有自信。
所以在那之前，他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就維持現狀挺好的。
可這關係終究是要捅破的。
經過劉芒的話，方別也覺得......是不是自己要主動點兒？
可就算主動，也要先看對方有沒有那個意思。
所以今天，他纔會試探一下大小姐看看。
如果大小姐真的有那麼點兒意思，方別就要開始考慮怎麼努力提升自己然後去追她了。
可如果她沒想法......方別也不是那種舔狗。
他不會去自甘下賤。
而此刻大小姐想的也很多。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隨便說說？
還是在暗示我？
大小姐抿了抿脣：“養豬太累，有一頭就夠了。”
她只是想看着方別那一身才華全部能被世人看到，而自己爲了努力配上他，也要成爲大明星。
這樣他寫歌自己唱，他拍電影自己演......
無論去哪裡旅遊，都是兩個人。
無論吃什麼美食，同樣都是兩個人。
身爲一個超級白富美，大小姐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方別沉默着沒說話。
養豬太累，一頭就夠？
這話......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以後誰有這個福氣能被你養成豬。”
“你呢，現在變胖了沒有。”
一攻一防，堪稱窒息。
方別笑容僵硬：“胖了二十斤，我一塊兒腹肌都快成游泳圈了。”
大小姐也扯起了嘴角：“越來越像豬了呢......”
氣氛逐漸沉默。
爾後多了點兒小曖昧。
“我......”
“對了，劉芒吳凱那兩部電影已經開始宣傳了，網上不少人都在討論，你要不要發條微博給他倆站臺？”
“啊，噢，我馬上就發。”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記得早點兒把歌補完。實在不行先弄十到十二首先出個專輯。”
“好，我知道的。”
大小姐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方別笑笑：“沒了吧。”
“嗯。”大小姐垂下眸子，“那我先回屋了。”
“嗯，早點休息。”
待大小姐回屋，方別癱在椅子上仰頭看着燈光。
他忽然很想吸菸。
摸了摸兜，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跑回屋，拿上香菸和打火機，又跑去冰箱倒了一杯冰可樂，爾後癱在沙發上美美灌了一口。
打了個嗝，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
然後他忽然傻笑出聲。
笑完之後他又開始嘆氣。
嘆完氣之後又開始笑。
如此來回幾次，他忽然掏出電話撥給了劉芒。
電話很快接通......
“咋了老方，有什麼事兒？”
方別糾結許久，終於在那邊劉芒快等不耐煩之後開口：“胖子，你說以後我孩子要不要去經常上學？”
“？？？你在說啥？你孩兒他娘呢？”
“這就是問題的重點。”方別遲疑了一下，開始說了，“我覺得吧......大小姐是不是喜歡我？”
“......”
那邊劉芒都無語了。
你特麼才發現？
“你要說的就這？”
“不是，我這不是怕自作多情嘛。你說她是不是喜歡我？”
“就當她喜歡吧，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啊，我該怎麼做？”
“壁咚她，親她，吻她，脖子種草莓。”
“不是，我認真的！”
“廢話！我也很認真！”
等了片刻，劉芒的聲音又從手機中傳出：“老方，你是怎麼想的？你喜不喜歡她？”
“要說喜歡吧......以前真沒往這方面想過。要說不喜歡吧......我也是個普通男人。”
天天朝夕相處，面對這麼好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會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那就是有好感。”劉芒笑了，“有好感就去追啊，連追都不敢，你還敢說喜歡她？”
“也不是。”方別抽了口煙，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主要是我覺得現在自己還配不上她，我一個一事無成的二十多歲無業遊民，人家是蘇氏集團的大小姐，我覺得挺難成的。”
劉芒：“......”
他想揍方別一頓。
認真的。
兩部十億級別票房電影的導演，其他成就也不少，然後說自己是一事無成的無業遊民？
那他劉芒是什麼？天天在社會遊蕩的二流子？
估計也覺得不對，方別乾笑兩聲：“我意思是她年紀還小，而且畢竟我孤家寡人一個無所謂。可人家後面有父親有倆哥，我這不是怕這個嘛。”
所以他想着等遊戲做成，然後自己是不是還能去畫個漫畫啥的。
等靠自己賺錢和賺社會地位都做到之後，再去堂堂正正地追蘇沐凜。
這樣蘇老爹他們也沒什麼話可說的。
到時候還真能把自己沉江開腦洞不成？
“你現在去追她成功率就很高......”劉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算了，蘇大小姐是什麼性格？你就按照這個性格去辦唄。”
“有點兒文藝女青年的感覺。”方別想了想，回答：“畢竟從小見多識廣了嘛，她追求的應該是精神而不是物質。”
但物質是基礎。
買衣服買食材都能一次花六位數的主，得啥身家才能養得起？
而且這對人家來說跟花五毛買根棒棒糖也沒什麼區別。
方別不是那種小年輕。
不顧及未來，只看什麼狗屁愛情就忽悠人家小姑娘跟着他吃苦。
他要的是基於物質基礎的愛情。
窮小子跟富家女的結局是什麼？
往往是悲劇。
他前世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騙走了卓文君。
然後呢？
家裡窮的不行，卓文君甚至要出面賣首飾之類的來維持兩個人的生計。
還是她老爹卓王孫看不下去才伸出援手。
方別對這種故事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而且感情也是需要維繫的。
愛情遲早會激情消退，那時候要麼變成親情，要麼就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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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別要的不是這個。
他想要的是完美結局。
所以他要努力奮鬥。
做遊戲......現在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胖子，你不是會寫歌嗎？明天先別去吳凱那，記得來公司找我。我給你整首歌，你幫我補完歌詞和曲子。”
他要準備一首歌送給大小姐。
不是送給她唱的那種，而是自己唱給她聽。
“對了，記得帶把吉他過來，順便教教我怎麼彈吉他。”
改變，就要從自己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