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帝的角逐上:
馮大炮,“果立必須拿到拿到影帝,這部片子拍了135天,他餓了135天!前後算下來,他瘦了足足20斤,他兩年沒有吃過大米,在片場也餓暈過去,他已經很貼近一個災民的樣子,一個真正逃荒中的破落戶……我們的編劇震雲納悶他爲什麼背不了臺詞,他說人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是說不了話的,於是我們把這個角色的臺詞刪了很多,這才符合那樣的歷史,他付出太多必須拿到影帝……”
方沂,“又一次站到這個臺上,又一次拿到影帝,我感到受之有愧,因爲我自覺沒有百分之百的奉獻在這部電影中。其實就論努力來說,我另一部戰爭片中,我更加努力,前後用了三個月減到57kg,有多少呢?最少有20kg吧,我還要導戲,還要一整天的跑點,睡的也很少——但我從事這一行,爲了達到效果,根據角色增減體重是我該有的職業素養,電影也不是自我感動的作品,一切都要交給觀衆來評判,現在我拿到這個獎,我知道組委會肯定了我的表演和改變,我很高興。”
《十二生肖》還獲得了最佳原創劇本、最佳美術、最佳音樂……。
大哥成在最佳導演上居然拿到了雙黃蛋,和方沂一齊站到臺上,於是大哥成喜極而泣,說“我一直都知道金雞獎是我的福地,但沒有想到還能肯定我的導演成就,其實我一直覺得,我起碼是一個不錯的商業片導演!”
方沂對大哥成的自評沒有否定,至少在一段時間內,大哥成確實是喜劇功夫片的一號人物,由於大哥成在劇組的強勢地位,以及過於旺盛的控制慾(連什麼時候上廁所也要管),他在許多作品上實際扮演半個導演和製片人,而導演只需要負責喊“咔”,然後等他過來決定這段戲能不能過。
在大哥成巔峰的時候,換一個能喊“咔”的狗坐在導演位置,也不會影響票房。
大陸學院派出身的這一幫人,把導演這個角色吹得太神話了。
衆多獲獎明星在媒體的慫恿下和家人或愛人報喜,趙巴菲特、大哥成、黃小明等人全都照做,在電視鏡頭前激動的撥打電話。
柳蜜也在撥打電話,似乎是她的父親,片兒警同志從單位看報終於走到了新聞直播。
方沂好奇老婆一邊打電話,一邊在電視上看到和自己打電話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於是撥打了劉天仙的手機:
“你在電視上看到我了嗎?”
“我當然看到了,這幾個小時都在電視前呢……你結束了?我纔看到大哥成在流淚。”
方沂猛然想起來電視直播有延遲,而大哥成流淚是三分鐘前的事情。只能無奈道,“我沒想到組委會給直播這麼多延遲量,本來是想讓你看着電視和我說話的。”
“方沂,伱可以假裝沒有延遲,我正處在三分鐘後聽你的電話。我做了一些菜,熱來熱去,我只能自己吃了,但今晚上又睡不着,因爲我太興奮了,眼鏡也被我不小心打碎,現在什麼也看不到,我的去配眼鏡……”
方沂啞然失笑道:“別那麼麻煩,我今晚就回去。”
大哥成聽到了方沂的話,拍他的肩膀:“你不慶祝一下?我準備了地方,今晚上好好玩。難道不想狂歡?聽到他們的聲音了嗎?”大哥成示意方沂聽面前影迷發出的歡呼聲,“大家都很激動,需要一個狂歡!”
方沂說:“兩個人不也是狂歡嗎?”
大哥成故作惡心,“你才結婚而已,要不要做到這樣?事業打拼不要太顧家,算了,隨你了。”
話是這麼說,既然方沂不參加,當晚大哥成也離開江城,買了最近去港地的機票。
9月28號,同檔期電影《神都龍王》上映,首日票房破4000萬,相比前作《通天帝國》的兩千萬首日票房好得多,但華藝股價不漲反跌,原因在於《1942》在獎項上的滑鐵盧。
九中一有點過於侮辱性了,過於有節目效果。金雞獎也過於破圈,這個對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嘉獎典禮造成了遠超以往的效應,無論是趙巴菲特的激情狂吻還是方沂的披星戴月回京城都比過去幾屆有話題度,一顆由去年賀歲檔失利而射出的子彈,如今正中華藝的眉心。
股民懷疑華藝這個公司的基本審美和專業水準,另外,單年度增加的5000多塊銀幕也使得所有電影都在創下新高,而《神都龍王》創下的新高不夠高,諸多院線只在第一天給了《神都龍王》35%左右的排片率,而在第二天預計給出不到20個點的排片率,因爲《我來自未來》隔日上映,這部電影在第一天拿到超一半的排片率。
這麼高的排片率,來自於諸多院線經理試映、點映後的專業判斷,他們看後的選擇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梭哈。
如果你已經在上路對線贏得幾次皇城pk,卻發現團隊經濟遠遠不如,隊友一聲不吭,只能說明有個超級大爹在對面等你。
無論你是氣急敗壞的公屏噴人,還是壓力隊友不斷提起投降都沒什麼意義,此時不如躺平。
華藝懂得這個道理。
ceo王忠磊覺得應該向前看,金雞獎之後他實在找不出任何《1942》的優點,另起話題,“《神都龍王》也是工業特效片,開始用國產特效團隊,我們是落後了一點,但是都推動了中國電影工業化……現在這個工業化話題炒的很熱,有人又說我們去圈地搞房地產不應該,不務正業,但我覺得炒房也是電影工業化,它最起碼是經營理念的革新……”
記者很煩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國慶檔華藝能拿第一嗎?”
王忠磊對事實的恐懼讓他無法作出肯定回答,只能談談價值觀:“在攀登珠穆朗瑪峰的過程中,我知道最後一百米死了很多人,放棄了很多人,難道這些人未曾登頂,他們的付出就沒有什麼意義嗎?你的價值觀有問題,太過於殘酷。”
“——的確是沒什麼意義!”9月28號晚,方沂看到了王忠磊的回答,他這麼評價“這沒能越過的最後一百米”。
“對登山的人來說他能賦予自己一些意義,讓自己好受點,但事實層面就是沒有任何意義。”
“還有四個小時,我們的電影要開始第一場公衆放映,它拍的是一個戰爭的故事,在戰爭結束後,只有贏了的一方纔有意義,否則是無意義的辜負,這也是爲什麼戰爭要麼一舉擊潰對面,要麼長年累月的拉鋸,不爲什麼,只是爲了打到贏爲止!我們不想輸就是因爲不想被辜負。我從來沒有辜負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