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倒也天真跟他往屋頂瞧,莫名憋問:“你要賠什麼?”
“屋頂沒破啊……”
“不是這一間。”
珠兒不禁瞧向飛哥:“屋頂破了?要他賠嗎?……”
項飛淡笑:“放心,只是一小洞,我賠了,是街上客棧的屋頂,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珠兒高興轉向樂宇:“不必擔心,沒事了。”
“呃……”樂宇喃喃自語:“真的沒事了?……”
隨即轉向項飛,感激地又說道:“多謝你替我賠了錢……日後我會還給你的……”
“一點小錢,不足掛齒,你好好養傷便是。”
項飛淡一笑,又道:“不知你如何稱呼?”
“我?……我叫樂宇,不快樂的樂,宇宙洪荒的宇,不知你是?……”
“我叫項飛,項羽的項,飛天的飛。”
項飛說完,又指着珠兒道:“她叫珠兒,冷家的三小姐。”
“珠兒?……”樂宇茫然注視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心中萌發出別樣的喜愛之情 。
珠兒稍窘頷首爲禮,露着一抹嫣紅笑意:“你要緊嗎?”
樂宇出聲想說什麼,隨又搖頭表示不要緊,伸手撫向額際傷口,感觸良多:“看來我真是死辰未到,天庭不要,閻王不收,竟然還留在人間?……”
他不禁有點相信辰風所說的奇蹟,可他那裡知道,他不僅服用了一枚十分珍貴的寶物。
還在和辰風談論之時,被辰風用神念洗經伐脈,改善體質。
雖不說擁有了不死之身,但一般的傷勢對樂宇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老是逢……貴人相助啊!”樂宇自嘲地說道。
原本他是想說自己怎麼老是遇到管閒事的人,臨時不想傷人,才急忙改了口。
項飛見他表情,已覺不對,道:“你說,老是遇貴人,難不成,在我伸出援手救你之前,還有人救過你嗎?”
“有一個……”樂宇點頭。
“那人是誰?”
“一個老頭……在崖頂……”
“他可有名號?”
“沒說,但他好像很厲害,我看到他能變成一匹馬在天上飛來飛去。
這話就像萬手爆裂,炸得項飛差點腦震盪,神色怪異地看着樂宇。
樂宇反被其失魂落魄模樣驚着:“你認得他?……”
“你說的是絕望山上的馬妖?”
項尚飛目光移動於珠兒及樂宇之間,最後仍落於樂宇的臉上:“你說……他曾經救過你?”
“嗯!”
“他……怎麼救你?”
“把我吸起來,然後我又自動跳下來。”樂宇但覺他似乎牽連辰風,不知該不該說的更清楚。
“他既然救你,爲何又讓你跳下來?”
“我想不開,想死啊!”
“喔?”項尚飛瞧他一臉茫然無辜的模樣,心中猶豫不決。
“那老人真的眼睜睜看你再跳下來?”
“嗯,他要我相信奇蹟。”樂宇自嘲一笑,又道:“竟然被他算準,我真的沒死!”
“老人本就料事如神。”項尚飛道:“他可能看出你身體跟別人不同之故吧!”
“我身體?”樂宇不解:“我身體爲何跟別人不同?”
項尚飛指着他手臂結痂傷口:“一般人得三天左右才癒合,你不到半天就快好了,不就異於常人?”
“怎會?我以前受傷不是這樣的……”樂宇亦百思不解:“莫非是那丹丸做怪?”
“你服過靈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樂宇道:“老人給了我一顆黑色大補丸,倒是挺爽口的呢。”
“黑色藥丸?”
項尚飛沈吟一聲,豁然悟通,笑的甚是開朗,又道:“真是福氣,你可知道那顆藥丸是何來路?”
“不是大補丸?”
“比大補丸好上千百倍。”
“那是稀世珍寶了?”
“差不多!”
項尚飛接着又道:“那是九轉續命丹,馬妖從藥神谷偷盜而去的靈丹。怪不得你跌落萬丈深崖,不致粉身碎骨,滿身皮開肉裂的傷勢,也剎時結痂,真是福氣不淺!”
看着樂宇,心頭卻想着:“可惜,可惜,我不想殺你,你是在冷家待不得的啊!”
想至此,他面呈難色,故做沉重地將話鋒一轉,頗有感觸道:“今夜咱倆相識,自是有緣,只不過……”
項飛欲言又止。
“我讓你難爲了?”樂宇從他表情猜出一二。
“其實……也不是什麼事……”
項飛沉吟一會,還是說道:“其實,爲了你好,不得不告訴你,冷家並非你能久留之地!”
“喔?”樂宇本來就認命自己身分,聞言也不說什麼,立即下牀 :“既然如此,我還是離開的好,免得拖累您,大恩不言謝,來日再報答!”
他深深作揖,感恩地瞧向項飛和珠兒,落莫地甩頭即走。
“慢着!”
珠兒不忍瞧他一身落拓,急急又問道:“你這就想走?”
“呃,給你們添的麻煩已夠多了……”
“天色已晚,外面又冷,明天再走不行嗎?”
珠兒實在不忍看他夜晚受凍樣子。
項飛無可奈何道:“並非我不願留你,只是,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對你是有益而無害,相信我!”他再次強調。
樂宇感激道:“我明白,我自會照顧自己,多謝二位悉心照料,恩情來日再報答。”
拜個禮,已伸手推開門扉。
“等等!”
項尚飛似想起什麼,又道:“無情或許還有個地方,能容你棲身,你不妨去試試運氣,或能闖出一條明路。”
“哪兒?”
樂宇只是隨口問問,畢竟他早過實浮萍生涯,到哪裡都是一樣!
項飛神色凝重:“無情谷裡,還有一個和冷家實力相當的勢力──死人窟,你可以去投靠,或者你能在那裡發展出一番事業也說不定。”
珠兒聞言,倒被他這番話弄得滿頭霧水,據她所知,死人窟和冷家乃是死對頭,爲何項飛要樂宇到那裡求發展?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項飛自已知道在打什麼算盤,外人又如何能猜知?
樂宇不明就理,仍是一臉感激道:“我這就去,多謝二位。”
“我帶你去好了。”
項飛乾脆好人做到底又道:“趁着未讓人發現,我送你一程。”
言下語氣,還直那麼迫切危急意味。
“項兄方便嗎?”樂宇不想再麻煩人家,又怕走的過慢,給恩人添麻煩,楞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我送你便是!”
項飛回首向珠兒示意別把此事說出,隨即抓起樂宇右手,暗運真勁,射出窗外。
只見他身形矯捷,東躲西閃的,連掠數座屋頂,繞轉幾棵古鬆,始落於大門的左側高牆下。
“咱得掠過這數丈高牆才行。”
樂宇只能傻楞楞等在那裡。
項尚飛也只是說說,他立即吸吸真氣,暗自叫起,雙腳一蹬,兩人如鶴,一飛沖天,隨又凌空盤轉筋斗,終於安全落於大門外。
“終於離開冷家了……”
項飛喘口氣,臉上一絲喜悅,轉向樂宇,卻發現他一臉怔楞,不禁急急地又道:“你還好吧?”
樂宇只是被方纔竄掠翻滾搞得氣流不順,有點頭暈,聞言之下,當然不願對方擔心,急忙裝笑,直道還好還好。
“那就好,咱趁夜走人。”
項飛爲趕時間,早早將樂宇這尊不明身份的魔神送走,乾脆挾起樂宇,凌空掠起,直落山區。
樂宇但覺正根咧咧作響,山徑、樹影腳下飛過,直若騰雲駕霧。
項飛時而天馬行空,時而蜻蜓點水,凌虛飛渡,只見得掠過一山又一山,攀過一峰又一峰。
直至寒意逼人,樂宇始問道:“是不是已抵落死人窟了?”
項飛已把腳步放慢:“掠過這山峰,再過去便是死人窟勢力範圍。”
過不了盞茶功夫,項飛已停落一株竹年古槐下,他始將樂宇放下。
“就送你到此,你只要往前走,落霞山莊自可尋得,有機會,咱必定會再碰面的。”
“再見了!”
樂宇感激中,仍帶着感傷。
“還有什麼須要我幫忙嗎?”項飛問。
“不了,真的,謝謝你……”
“說那兒話,同是江湖人,本來就該互相幫助的,既然沒事了,那我先回去了,日後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