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俯瞰着黑衣領頭人僅剩的上半截身軀，目光如炬，眼神冰冷。
他輕輕道：“沒想到吧，我還有後手，問鼎劍客巔峰一劍的滋味，如何？”
黑衣領頭人死死盯着周衍的脖子，艱難道：“你...你哪裡來的問鼎之器！你根本不認識問鼎強者，我...我們查過...”
周衍淡笑道：“你們查的是死之前的周衍，不是死之後的周衍，我周衍死過一次了，從地下三十米爬出來的，從埋進去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你們所有人都死光。”
說到這裡，他忽然笑道：“知道爲什麼我要打暈他們麼？因爲這個項鍊，是蘇紅雪的，我從她那裡騙來的。”
“你真以爲蘇家連一件法寶都沒給她麼？真是可笑。”
黑衣領頭人咬着牙，虛弱道：“果然，那是...那是完顏驚的劍芒。”
周衍把鞋子輕輕踩在他的臉上，然後慢慢用力。
他低聲道：“安心去吧，慢慢的...所有人都會來陪你的。”
“嗚嗚...周衍...唔...你會失敗的。”
“你根本...根本做不到爲北搖明月報仇！”
周衍低下頭去，緩緩道：“那你知道嗎？其實北搖明月沒死，邪惡之海，殺不死她。”
聽到此話，黑衣領頭人頓時瞪大了眼。
而周衍一腳直接踩爆了他的頭。
甩了甩腳上的血，周衍看了一眼四周的廢墟，忍不住輕輕一嘆。
兩個月前，初來乍到，北搖家宛如巨擘。
兩個月後，明月生死茫茫，北搖家僅剩獨苗了。
世事無常，讓人不勝唏噓。
拖着疲憊的身軀，周衍來到衆人跟前，一道靈氣揮出，蘇紅雪等人幽幽轉醒。
他們使勁眨了眨眼，朝四周一看：
滿地的屍骨，四周的廢墟，染紅的大地，傲立的周衍。
他渾身浴血，宛如魔神。
蘇紅雪連忙道：“他人呢？”
“在那兒呢。”
周衍指了指後邊。
衆人連忙看去，頓時看到了半截身軀，頭顱都被踩裂了。
一時間，心臟猛跳，看向周衍的目光中都多了幾絲恐懼。
周衍道：“頭兒，他們怎麼安排，你來決定吧。”
上官正點了點頭，沒有詢問周衍是怎麼打敗黑衣領頭人的，因爲他知道，周衍有一個極爲可怕的師傅。
無論如何，是周衍救了大家，他也是神門的一份子。
想到這裡，不再糾結，他嘆息道：“北搖老前輩，你們暫避太學宮吧，你是老教授，有這個資格的。”
北搖雲輔面容呆滯，看着滿地的廢墟，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周衍淡淡道：“北搖明哲還活着，他十四歲，北搖家沒有絕後。”
聽到此話，北搖雲輔才終於醒悟，老淚縱橫，咬牙道：“走，誠兒，明哲，我們去太學宮。”
“今日的一切，以後我們慢慢找回來。”
北搖誠身負重傷，急需治療，而北搖明哲早就被嚇傻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北搖雲輔轉過身來，突然跪了下來，哽咽道：“三位英雄救命之恩，北搖家沒齒難忘。”
“哎...”
周衍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嘆聲道：“一把年紀了跪什麼跪，我們擔不起，去吧。”
北搖雲輔站了起來，不再說話，帶着兩人緩緩離開。
上官正捂着肩膀，臉色有些蒼白。
他咬牙道：“我先回神門養傷，等姜大人回來，再從長計議。”
說完話，他也迅速離開了，似乎專門要給蘇紅雪和周衍留下空間。
廢墟上，周衍皺眉道：“你不走？”
蘇紅雪死死盯着周衍，一字一句道：“你很早就來了，對不對？”
周衍道：“比你們略晚一點。”
“那你爲什麼不出手！”
蘇紅雪大聲道：“你提前出手，北搖家就可以少死幾個人。”
周衍眯眼，緩緩道：“北搖家少死幾個人，與我周衍何干？我爲什麼要救他們？”
蘇紅雪瞪大了眼，喃喃道：“你...北搖明月難道不是你的妻子？”
周衍冷笑了起來。
他咧嘴道：“若他們對明月有一點尊重，我都會拼命護着他們，然而你不知道的是，整個北搖家，只有北搖雲輔對明月尚且不錯。”
“這也是我出來救他的理由。”
蘇紅雪張了張嘴，卻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更不知道北搖明月和北搖家的關係。
周衍道：“而且，我根本沒有把握救人，今天是運氣好，懂麼？”
說完話，他身子一軟，便直接倒了下去。
之前中了好幾刀，雖然都沒能斬破他的骨骼，傷及他的五臟六腑，但畢竟是破開肉綻，鮮血流了不知道多少。
堅持了這麼久，他的確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蘇紅雪這纔想起周衍也受了重傷，連忙跑了過來，把他扶起，急道：“你堅持住，我帶你回神門。”
周衍咬着牙道：“不...不回神門...去莊園。”
“莊園？哪裡？”
周衍道：“走，我給你指路。”
於是蘇紅雪把周衍背了起來，咬着牙朝外跑去。
天已黑盡，忽然下起了大雨。
稀里嘩啦，每一滴打在傷口上，都是無邊的劇痛。
周衍死死咬着牙，身體顫抖着，呼吸無比粗重。
蘇紅雪清晰感受到他的顫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是啊，他一個人殺了六個黑衣人，還把天地之境的黑衣人頭領殺了，爲什麼我就沒有注意到他也受傷了呢？
爲什麼我剛剛還要責備他？
他比朱澤那個王八蛋有擔當多了。
蘇紅雪眼眶溼潤，分不清是雨是淚，只是咬牙道：“你堅持住啊，別不說話，別睡着了。”
周衍意識有些模糊，強行撐着，喃喃道：“你...你...你的天賦，被偷了？”
“對對。”
蘇紅雪知道需要和他保持交流，讓他繼續清醒下去。
她連忙道：“在我特別小的時候，其實我很有天賦的，武學典籍我看一遍就能記住。後來我爹出事了，我也就不行了，腦子變得笨笨的，有時候很偏激，容易發脾氣，也沒有耐心。”
“我的個性，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甚至發育都受到了很大影響。”
周衍疑惑道：“發育？我沒覺得啊。”
蘇紅雪的臉紅了起來，羞憤欲死，但又害怕周衍暈過去。
所以只能無奈道：“比某些部位，比正常人發育快很多，在我十歲的時候，胸前就很突兀了，現在就更...”
周衍道：“這個我知道，那天看過，估計是F。”
“什麼阿福？”
周衍搖頭道：“你不懂，反正就是很大的意思...”
說到這裡，他擡起頭來，虛弱道：“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