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簡單的兩個字，卻帶着異常的堅定，帶着某種力量感。
周衍不敢看北搖明月的眼睛，連忙轉過身去，搖頭道：“再說吧，我想自己先試試。”
北搖明月的眉頭皺起，疑惑道：“莫非是夢魘魔窟那邊以此挾持你，讓你替他們做事？”
周衍道：“做完這件事，他們給我自由。”
“不可信。”
北搖明月立刻道：“暗黑之徒絕不可信，你當心被騙。”
周衍勉強一笑，道：“我也知道不可信，但目前爲止卻沒有別的選擇，我的污染來自於一件太古魔物，等級或許不比印月井低，不是青州太學宮可以洗清的。”
北搖明月的瞳孔一陣緊縮，沉默了良久，才喃喃道：“太古魔物...污染源的規則這麼高級嗎，那...或許真的需要去搖光神都了。”
她看着周衍，鄭重道：“這段時間你不要出太學宮了，等印月井之事結束之後，我帶你去搖光神都，那裡應該能想到辦法解決。”
周衍剛要說話，卻又被北搖明月打斷。
只聽她說道：“不許拒絕，其他事都可以商量，這件事不行。暗黑的污染必須洗淨，否則你早晚會真正墮落。”
周衍張了張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緩緩點頭。
明月之心，宛如明月啊。
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此青睞，但至少，不能在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
她看得起我，我也必須要看得起自己。
寒暄了幾句，北搖明月便離開了，她道心出現了殘缺，還未完全恢復，需要找地方繼續修煉。
而周衍也聽她的話，就老老實實呆在太學宮，哪裡也不去。
每天按時起牀，去學堂上課，開始瞭解文道的各種知識。
下課之後，早早就睡覺了，在夢境之中，專心研究暗黑鬼道知識。
一邊瘋狂吮吸着嶄新的知識，一邊開始回憶這個“周衍”曾經的往事，那“他”的那些記憶、經驗都化爲己用，開始慢慢探索丹田裡紊亂的靈氣該怎麼解開。
當然，他也不僅僅只是在修煉，畢竟龐充和諸葛鐵柱也喊他一聲師傅，該教的還是要教，各種雞湯、各種舔狗之道，哄女人開心的秘籍，統統都教會他們。
巧合的是，因爲這個世界女性地位很低，和中國古代差不多，導致現代思維的舔狗之道，簡直是降維打擊，那些甜得發膩的情話，竟然頗有效果，這些女子聽了往往不能自拔。
當然，兩個弟子因爲其貌不揚，被髮了好人卡。
“師傅啊，我明明感受到她們喜歡聽我說話，但卻最終還是拒絕了我，怎麼回事啊。”
諸葛鐵柱極爲沮喪，快一個月了，還沒泡到一個妞。
周衍也是一陣頭疼，長得醜有個屁的辦法啊，除非別掩蓋身份，直接拿錢砸。
想了片刻，周衍忽然有了辦法，把兩人拉過來，低聲道：“你們這樣...”
聽完之後，諸葛鐵柱眼中發着光，激動得扣住周衍的手，大聲道：“師傅！你太神了！懂得太多了！我這就安排人去襲擊，然後我來一個英雄救美。”
周衍道：“記住，表演不要過於誇張，儘量悽慘一點，同時表達自己的愛意。”
“明白！”
諸葛鐵柱和龐充對視一眼，直接就跑了出去。
周衍啞然失笑，不禁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也該出門了。
他大步朝外走去，一路上所見之人，皆是憎惡模樣。
流言蜚語越傳越廣了，整個劍域都傳遍了，要不是太學宮高層護着，周衍也沒有出去，否則早有修者前來刺殺了。
想也不用想，流言之所以傳開，必然是那個光明正大的棲陽宮首席大弟子乾的好事了，雲湛這個虛僞的陰謀家，最擅長這種招數。
自己之前樹敵不少，加之樹大招風，也未必沒有人主動推波助瀾。
反正自己已經成了劍域人人喊打的狗賊了，所謂的墮落者，背叛光明的噁心存在。
家族裡的生意幾乎全斷了，但周衍和周遠雄都不在意，畢竟諸葛家這棵大樹太肥了，隨便一坨肉就能把周家撐死。
至於學院內部的鄙視，周衍並不在意，剛開始還有點憋屈，後來就習慣了。
“周大哥，你來啦！”
涼亭之中，郭凝霜揮着小手，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湖水清澈，盪漾生波，清風徐來，吹起她滿頭的青絲。
她的眼睛帶着柔光，上前幾步拉住了周衍的手，低聲道：“人家等你好久了。”
周衍笑道：“打發鐵柱他們耽誤了不少時間，今天想聽什麼？”
郭凝霜託着腮，想了想，道：“我還想聽《射鵰英雄傳》。”
周衍道：“昨天不是聽完了麼？”
郭凝霜點頭道：“可是我好捨不得啊，不知道靖哥哥接下來會怎麼樣...”
周衍大笑道：“那糾結什麼，本來就有續集啊，今天我給你講《神鵰俠侶》。”
郭凝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周衍憑着久遠的記憶，開始講起了曾經的故事。
這一講，就是足足兩個時辰，直到天都黑了，才終於把這個故事講完。
郭凝霜眼眶紅紅的，常常舒了口氣，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周衍的懷裡。
她呢喃道：“他們本不用這樣的，本不用經歷這麼多生離死別的，都怪那世俗的禮教，約束了人的心靈。”
周衍摸着她細膩的臉蛋，點頭道：“是啊，既非血親，亦是真情，本不該遭到這麼多反對的。”
他笑道：“世俗嘛，就是這樣，爲了穩定，需要有某種規則來約束人心，但隨着時代的進步，陳舊的規則便會慢慢的不合時宜，成爲人們心靈的枷鎖，桎梏了人性。”
郭凝霜張了張嘴，喃喃道：“文道的規則，好久沒人改變了，我也經常能感受到這種桎梏。”
“就像爺爺對我很好，但他的想法和我不一樣，導致我很不喜歡被桎梏的生活。”
“問題原來不是出在爺爺身上，也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規則沒有跟隨時代的發展而更新。”
她的眼睛在發光，四周忽然出現了一道道白光，開始朝她體內匯聚而來。
聖潔的氣息瞬間將天地充斥，一張張莫名的圖畫浮現在了空中。
這一時間，整個太學宮的聖物都發出璀璨的光芒，全部開始覺醒起來。
天空雙月忽然被一團烏雲遮蔽，一顆潔白的星辰突然出現，冷冽的白光如柱，直接垂落在太學宮內。
於是諸聖之物，完全覺醒，各大房屋餘音繞樑，天空出現了一道潔白巨大的虛影。
“文星出世！”
“有人領悟了？”
“誰在突破！”
“那...那是...聖人虛影！”
整個太學宮又一次震驚了，上一次文星出世沒多久啊，怎麼這一次又來了啊。
一道道身影從太學宮深處飛出，直直朝着湖邊而來，那一道冷冽的白光，就投在此處。
它穿過了涼亭之頂，直直照在了郭凝霜身上。
而此刻，郭凝霜驚喜道：“周大哥，我朝聞道了！”
周衍看着天空的聖人虛影，緩緩笑道：“恭喜你了凝霜，聖物覺醒，文星降世，聖人虛影現身，動靜可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