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所事事了一個下午後,靈平安終於想了起來,自己還有個事情沒有做。
於是他找來一個小鏟子,爬到樓頂。
然後從樓頂的角落裡,鏟了些土,裝入一個塑料盆裡。
接着他鄭重的將那昨夜吃剩下的桃核,埋入土壤中。
最後,他轉過身去,拉開拉鍊,灑了一泡尿到盆裡。
“你要快快長大哦!”靈平安滿懷期待的對着塑料盆說道。
他已經在暢想,數年之後,這桃核長成桃樹,結滿果實的場景。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將塑料盆,放到了屋檐下的牆腳。
接着,他走入室內,關上門。
然後是蹬蹬蹬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太陽在漸漸西垂,陽光和煦的落在了屋頂上,從瓦片的縫隙中,落到塑料盆裡。
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點點的綠色嫩芽,迫不及待的鑽出了土壤,開始享受陽光的滋潤。
……………………………………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來。
司徒賀立刻上前拿起電話:“我是司徒賀!”
“嗯……”
“都督取消了行程?”
“是因爲北周的事情?”
“明白了!”
“我知道,我會安排好的,請都督放心!”
放下電話,司徒賀的眼中,滿是不解。
北周那邊傳來了最新的消息。
原本讓聯邦帝國的防疫專家和畜牧科學家以及黑衣衛都束手無策的‘口蹄疫’疫情忽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大批感染的牲畜,在要被無害化處理時,被工作人員發現,居然恢復了健康。
經過解剖、切片,也證實了這一點。
所有標本上,原來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詭異現象,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後,北周王國的防疫工作人員,也發現了北周各地的疫情傳播,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嘎然而止。
這突發的變化,讓人高興,也讓人擔憂。
因爲,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一切的結束,還是新災難的開始。
爲此,內閣中樞不得不請都督親自飛往北周坐鎮,以防萬一。
畢竟,北周遼闊的國土上,有兩億多聯邦公民。
當然,江城市這邊,都督也有安排。
黑衣衛中將領宮內事務大臣張惠將搭乘他的專機,親自來到廣南,進行審視和審評。
大概一個小時後,他的專機就會在江城機場降落。
張惠的到來,讓司徒賀,多少鬆了一口氣。
在黑衣衛中,這位領宮內事務大臣,素來以足智多謀與善斷聞名。
他或許能摸清楚那書店老闆的來歷。
即使不成,有他在,多少也可以緩衝一些。
這樣想着,司徒賀就開始準備起材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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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
心臟在慢慢的跳動中復甦。
水晶鑄造的棺槨,隨之滑落下來。
牆壁上,一盞盞古舊的油燈,相繼燃起來。
祂睜開了眼睛。
在祂睜眼的剎那,一聲鈴聲,在這深邃的地下室中響起來。
片刻後,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
穿着白色的聖服的男男女女,緊張不安的來到了地下室門口。
“閣下……”一個小小的女孩,拿着鑰匙,打開了門,她看向從棺槨中站起來的人影,微微屈膝:“您醒了?”
“是啊……”
“我醒了!”
祂張開雙臂,一套絲綢長袍,自動套在祂身上。
踩着冰涼透骨的地板,祂走到人羣之前。
一隻只猙獰的猩紅眼球,從他臉下的皮膚裡鑽出來。
讓祂有些痛苦的搖晃了一下身體,才勉強控制住失控的肉體。
“別害怕!”祂看着面前那些,腿肚子都在發抖的人,笑了起來:“放心,因爲契約的關係,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範海辛的後裔們!”
然後,祂看着那個小女孩,問道:“你就是這一代的萊茵公爵?”
小女孩點點頭。
“時間過的可真快……”祂輕輕蹲下身子,抱起小姑娘。
“帶我去神聖同盟的議會吧!”祂抱着小女孩說。
“大人……”一個有些老邁的牧師深深鞠躬,說道:“您忘記了嗎?”
“神聖同盟,在三十年前,就被迫解散了……”
祂微微一楞,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是啊,三十年前,神聖同盟就已經被那個人逼着解散了。
於是,祂的臉變得無比扭曲而憤怒!
“李守義!”祂咬着牙齒,渾身都變得通紅。
其他人全部跪下來,連頭不敢擡。
………………
世界的背面。
就是俗稱的裡世界。
也是夢境沉澱之地。
一個巨大的奇形怪狀的肉瘤,生長在這無數夢境交織之地。
肉瘤的表面,一根根巨大的血管狀的東西,深深的纏繞在了裡世界的深處。
不斷的汲取着各種各樣的物質。
一個蠶繭一樣的東西,則長在了肉瘤的頂部。
它一點點的,慢慢的膨脹起來。
終於,蠶繭碎開。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其中走出來。
他看着眼前數不清的夢境世界。
雙手合十,低低的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便從虛無中,取出一一個飾品一樣的東西。
他的大手輕輕一掰,將這東西不斷扭曲、重塑。
最終,竟把它變成了一根通體金黃色的禪杖。
然後,他又掏出一本金黃色的書籍。
用力一握,這本書便燃燒起來。
當它燃燒乾淨,一個銅鉢就出現在了他手上。
他又從虛空中,扯出一件件閃着各種光的衣物,將這些東西統統揉成一團。
最終,一件紫色的袈裟,披在了他身上。
他擡起頭,寶相莊嚴的再次合十雙手:“阿彌陀佛,貧僧法海,生於共和紀元2821年,十歲剃度,於法嚴寺淨惠禪師座下學法……”
“今學有所成,當斬妖除魔,普度衆生!”
只是,他說話的時候。
他的身體之中,數不清的類似水蛭一樣的東西,瘋狂的鑽出來。
這些東西,張開了它們猙獰而恐怖的口器,如同噩夢深處的夢魘一般,發出了淒厲而恐怖的叫聲。
這讓他顯得無比詭異。
一半神聖,一半邪惡。
這兩種力量互相交織,最終全部融入體內。
於是,他持着禪杖,託着銅鉢,披着袈裟,步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