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靈山。
陸家村,這天,來了一位客人,是位風度翩翩,相貌英俊的少爺,與這裡生活的凡人村民格格不入。
此人走在身上,自然就帶着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更何況,衣衫也是由蠶絲製成的精品,在陽光的照射下,這個人就像是荒山裡的一朵鮮花一樣,光彩奪目。
他正是答應了青兒和蘭兒的條件,來這裡找人的蘇公子。
蘇公子是一個人來的。
因爲,隨從都留在了冰蠶派了,要是帶了隨從,反而會引起如夢的懷疑,那過來請孟嘗幫忙的救人計劃,恐怕就要中途夭折了。
蘇公子剛剛到了村子,就開始耐心的詢問孟嘗的所在,只可惜,知道的人,並不是太多。
誰讓孟嘗生活的地位在陸家村也過於偏僻了呢?
直到遇見了出來耕地的張老頭,他才終於打探清楚了準確方位,馬不停蹄的趕往孟嘗的家。
這一路上,蘇公子也見識到了和當初的白曉雲都見過的各種用稀有礦石製造出來的運動設備,但他卻顯然沒有瞧得那麼仔細,只是粗略一掃,就沒沒看見一樣,不再多想了。
此時,這位合歡宗少主的心中早已急不可耐了,想要立即見到正主孟嘗,請隱居的前輩高人孟嘗幫忙去冰蠶派救人。
只是,隨着距離孟嘗所在的區域越來越近,蘇公子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慢了,心裡對於孟嘗的期待也變得越來越弱。
因爲,他可是煉氣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啊。
身爲境界這麼高的修爲,對於靈氣的感受可是這個境界最爲敏感的。
也就是說,如果這條路的盡頭真有什麼高人隱居的話,那最深處的靈氣應該最爲濃郁纔對。
這是常識。
因爲,高人肯定也不會不修煉。
而要修煉的話,就必須把周圍大量的靈氣吸納到自己身上,如此一來,才能提高體內的靈氣總量,並有機會對下一個更高的境界完成衝擊。
論見識,這蘇公子經常在門派外面招花惹草,是遠遠超過白曉雲的,更是不知道高出青兒和蘭兒多少。
他當初剛剛聽到青兒和蘭兒要求他過來請孟嘗幫忙,就對這個孟嘗抱有懷疑。
此時,隨着距離路的盡頭越來越近,這種感覺自然也就變得越發的強烈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對孟嘗繼續抱有巨大的期待,將孟嘗想象成至少修爲境界是築基期的前輩高人,蘇公子覺得越來越困難。
“築基期老前輩隱居的地方,怎麼可能靈氣怎麼稀薄?我合歡宗也不是沒有築基期的前輩高人。人家住的地方靈氣濃度,那叫一個濃郁,可比這裡多太多太多了。這樣的地方,真的會有前輩高人隱居?”
蘇公子搖了搖頭,帶着這個疑問,終於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遠遠看到了一個院子,和一棟破舊的普通茅屋。
此時,院子的中心區域,一個年輕人正盤膝坐在那裡,似是在修煉。
蘇公子剛想上前打招呼,沉吟片刻,卻停了下來,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這傢伙誰啊?資質也太差了吧?作爲煉氣期初期的修士,吸納靈氣,補強丹田的靈氣強度,讓自己成爲煉氣期後期修士,不是最輕鬆的事嗎?這可比煉氣期後期突破到大圓滿境界容易多了。”
“怎麼這小子修煉的時候,連靈氣吸納都那麼困難?”
“那位隱居的前輩竟然會收資質這麼差的徒弟,看來青兒和蘭兒說的孟嘗前輩,實力不怎麼樣啊!言過其實了!”
一念及此,蘇公子凝神靜氣,悄悄釋放出靈氣,探入了這裡唯一的小屋之中,想要試着查探一下孟嘗的修爲深淺。
然而,屋子裡面空空如也,裡面靈氣散亂,並沒有修仙者的痕跡。
蘇公子呆了一呆,收回靈氣過後,一眨不眨的望向孟嘗,道:“難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位前輩高人?這是開玩笑的吧?一個只是煉氣期初期的修士,能有什麼本事救白曉雲他們三個人出來?他別說是去對付如夢了,就是對付我,也是被我一巴掌能拍死的命啊!”
沉默了片刻,蘇公子笑了,也不着急過去,就在一棵樹的後面,坐了下來,一邊乘涼,一邊耐心望着孟嘗辛苦的聚氣修煉,打發時間。
因爲,他已經有結論了,青兒和蘭兒說的那位前輩高人應該是暫時出去辦事了,現在留在場中的人是高人的徒弟。
自己只要耐心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應該就能看到高人本尊回來了。
到那時,再過去直接找高人談事情好了,現在過去,反正見不到人,也沒有意義。
他也和孟嘗那樣的新人修仙者沒什麼談話的興趣。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時辰。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陽光逐漸變得暗淡起來,太陽從中天落到了西邊盡頭,半個身子沒入了地平線以下。
孟嘗還在院子裡修煉,對於蘇公子的到來,毫無察覺。
蘇公子卻已經把有點不耐煩了,站起身來,就想過去找孟嘗問問前輩高人的去向。
如果這位前輩高人出了遠門,最近幾天,甚至幾個月內,都不會回來了,那他繼續留在這裡傻等,反而成笑話了。
但剛要邁步過去,蘇公子卻是腦海中又想起了青兒和蘭兒勸他過來時,最後的提醒。
當時,他並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不以爲然,此時,卻是越來越覺得,這句話,有深意。
“你可千萬別以爲前輩是個老頭,前輩年輕的很,就和我們一樣。”
“對啊!見到前輩的時候,你記得一定要恭敬,前輩是超級厲害的,只是不到一個時辰,和我師父說了幾句話,就讓我師父從煉氣期後期突破成了煉氣期大圓滿修士。你要是冒犯了前輩,到時候,被前輩廢了修爲,打成廢人,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一個這麼厲害的修仙者前輩,怎麼可能會收孟嘗這種煉氣期初期修煉起來,都如此困難的新人呢?
按照正常的邏輯,越是修爲高深的前輩,收徒的時候,肯定越是看重徒弟的資質啊。
既然如此,這正在修煉的孟嘗理應是個天才纔對,吸納靈氣不應該輕鬆非凡,很輕易就能突破到煉氣期後期嗎?
怎麼這個傢伙,修煉起來如此費勁,卻還能成爲那位前輩的徒弟?
想到此處,蘇公子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大膽猜測,道:“莫非……這個傢伙現在亮起修煉起來那麼困難,是故意裝的?”
他搖了搖頭,又道:“不可能。我現在的位置和他有段距離。如果他察覺了我的話,他一定會釋放探測的靈氣過來。也就是說,當他察覺我的時候,我也肯定知道他用靈氣在探測我了。但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別人的靈氣在查探我,說明他沒有察覺到我。”
“既然如此,那他就肯定不會是故意裝着修煉起來那麼困難的。那爲什麼他這麼資質差勁的人能成爲那位前輩的徒弟?”
蘇公子越想越是不解,但越是不解越是想要弄個明白,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當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過濾了一遍,登時心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難道……難道……”蘇公子突然全身劇烈的發抖起來,只覺得彷彿周圍的氣味都驟降了幾十度,從頭到腳都在發冷,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傢伙,就是……就是我要找的前輩高人!?那個能救白曉雲,青兒和蘭兒的人?”
此話一出,蘇公子自己都覺得不可信,搖了搖頭,道:“可這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他的修爲,怎麼可能只有煉氣期初期?更不對的是,他真要是那位前輩,怎麼可能連最基本的吸納靈氣都做起來那麼費勁?”
一念及此,蘇公子突然又打了個冷戰,差點“啊”的一聲叫出聲來,驚動了孟嘗,伸手捂住了嘴,強行壓制住了難以平復的心情,才小聲的喃喃自語起來。
“莫非……莫非我看錯了?這傢伙……不……是這位前輩,其實修爲是煉氣期初期是假象?是前輩高人故意隱匿了全部修爲,故意讓別人以爲他只有這個境界?至於他吸納靈氣那麼困難,也是我搞錯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在吸納靈氣?而是在吸納別的東西?”
“又或者,這位前輩是在修煉某種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逆天功法?”
思來想去,蘇公子覺得只有這種解釋,似乎才合乎情理和邏輯,並與青兒和蘭兒的話,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