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雛鷹起飛”到“時代在召喚”,體操這個東西,見證了太多人的成長。
宮莫良本以爲高中畢業之後就會畫上休止符,沒想到在大學裡又一次“死灰復燃”。這可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早操和第一節課之間隔了半個小時,學校是照顧到學生們矇矇亮就起牀,起牀就要趕到操場做操,沒有時間吃早點,所以留了這麼長的時間。
可有些人,卻朝着寢室飛奔而去,路上的行人在躲避之餘,還會好奇這人爲什麼頭上戴着一頂帽子。
正在一家店鋪裡買混沌的宋一傑看到後,忍不住地說道,“呵,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早飯的時間都要回去整理髮型,真是無藥可救了。”
宋一傑嘴裡的人,正是他們班的另外一名副班長。
兩人互爲同級,又都是同性,自然會被其他人拿來比對。
在學業上,宋一傑獨佔鰲頭,但另一位也不遑多讓,前十里,總會有他的名字出現。
但在人際關係上,就憑宋一傑這張毒死人不償命的嘴,顯然是天然的劣勢。更何況,另外一位還生了一副人面桃花的臉。
沒錯,如果說宮莫良的劍眉星目是俊朗陽光的代表,那這位副班長男生女相,就是陰柔之美的典型。
說不出誰佔上風,但和宋一傑相比對的話,那就是“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輸得不是一星半點,這也就是宋一傑無比憎惡他的原因所在。
“你是在說白雲容嗎?”宮莫良也買好了早餐,出門的時候剛好聽見了宋一傑的嘀咕。
“雲想衣裳花想容,呸,生得這是個什麼玩意。”
聽到這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宮莫良儘管勸了無數次,依舊堵不住他的那張嘴,“行了,人家注意儀表也沒礙着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在四處樹敵了,遲早有一天,咱們402都要被你拖下水。”
宋一傑脖子一橫,中氣十足地說道,“我這人眼睛裡就是揉不進沙子,什麼骯髒下流的東西我都看不慣,除非哪一天這人世間晴空萬里,容不下一絲灰塵的存在,我就不再抨擊善惡了。”
“行了,越說越離譜,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宮莫良趕緊把一顆混沌胡亂塞到了宋一傑的嘴裡。
正當二人準備端着碗筷去教室裡大快朵頤的時候,旁邊的幾名女生用自欺欺人的音量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怦然心動的帥哥,居然選擇了出櫃。”
“哎,難道這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只能喜歡上男人嗎?”
“你說男人和男人之間纔是真愛也就罷了,你好歹找一個檔次稍微高一點的啊,就衝旁邊這位腦袋以下都是脖子的身材,也不知道怎麼下得了口。”
“誒,別說了,越說越噁心,我都快反胃了。”
宮莫良也沒想到,一個無心之舉,也能引起這麼大的反響。
於是,兩人誰也不敢開口,低着頭,抱着碗,腳底抹油,灰溜溜地跑進了教學樓。
半路上,李源叫住了兩人。
“走這麼快乾嘛,離第一堂課還有二十多分鐘呢。”
李源的塊頭大,食量也大。在他的早餐食譜裡,一碗熱乾麪和一碗蛋酒那隻夠塞牙縫,再來一籠包子也只是墊墊肚子,最後還是得又大又白的饅頭收場。
這不,邊說,李源邊把手裡的饅頭使勁地往嘴裡塞。
見到熟人以後,宮莫良和宋一傑也就放下了剛纔的陰霾。
“小帆呢?他剛纔不是和你一起的嗎?”宮莫良看着形影單隻的李源問道。
“哦,他說他課本拿錯了,現在應該在去寢室的路上。”李源回道。
宋一傑聽完冷哼了一聲,“真的無法理解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是不是被鋼筋焊死了,所以做事才這麼呆滯,死板,一點變通都不會。自己沒帶書,可以找旁邊的人一起看嘛,實在不行,找老師借一本又能浪費幾個字,反正新書多了那麼多,放着也只是生灰。”
肖江帆不在,所以沒人反駁宋一傑,但李源還是皺眉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價值觀,可能在你看來,一句話就能少走許多路,但在肖江帆看來,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絕對沒有第三種可能。你可以不認同,但也別否認,畢竟都是同學,還住在一個屋檐下,少說幾句,就當給我個面子。”
李源這個寢室長也是有苦說不出,大的衝突沒有,表面上一團和氣,但小的摩擦不斷。
這也就是肖江帆不在場,不然又得忙活,李源着實苦不堪言。
宋一傑沒有任何表示,既沒否認,又沒同意。這在李源看來,剛纔又是浪費口舌了。
依舊落在後面的宮莫良本想幫幫李源,因爲他也覺得宋一傑的嘴太碎。可褲子的口袋裡,突然響起了一陣鈴聲。
“誰呀,這麼早就給你打電話,不會是你始亂終棄的前女友吧?”宋一傑回頭就道。
宮莫良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把自己的碗往宋一傑手裡一放,就開始在口袋裡掏手機。
“喂?請問你是?”宮莫良看着陌生的號碼,問了一聲。
“你猜。”
宮莫良將手機從耳朵旁拿開,又仔細看了一眼號碼,確定腦海裡沒有任何印象後,沉聲說道,“最後一遍,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把你拉黑了。”
“切,一點意思都沒有。”電話那頭的女聲也沒了最初的興奮,變得怏怏不樂起來,“你們男生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上一秒還能聊得水深火熱,下一秒就能翻臉無情。”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宮莫良的手指已經懸在了紅色的掛斷鍵上。
“你是不是準備掛電話了?”那頭的聲音彷彿心有靈犀,頓時就讓宮莫良有些進退兩難。
“行了,不逗你了,不過,你真的沒有聽出來我的聲音嗎?”
對方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樣子,宮莫良也就思索起來。
‘女生,還說和自己聊過天,還聊得很愉快。’
宮莫良認識的女生不少,但一般都是對方主動攀談,他也就是應付了事,真正談得來的,一隻手都輸得過來。
範圍進一步被縮小,宮莫良突然靈光一閃,“霏霏兒?”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輕盈了起來,“還算有點良心,不過,我昨天都告訴過你我的真名了,怎麼還念我的藝名,是準備不把我當朋友嘛?”
曾經,宮莫良覺得宋一傑的嘴已經是人間極品了,但今天,他知道,他錯了。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被霏霏兒這連綿不絕的發問給弄得神志不清的宮莫良,只能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說道,“那個,劉霏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人家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嗎?你問我有什麼事,是不是覺得我太囉嗦,你開始不耐煩了?”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宮莫良覺得劉霏霏是戲霸,一個人就夠了。
“不是,不是,主要是我們快上課了,我連早飯都沒吃幾口,所以。”
劉霏霏這才放過他,“那行,看在學業爲重的份上,我就長話短說。”
宮莫良第一次覺得“學業爲重”這四個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詞語了,有些後悔沒有將父母的嘮叨給聽進去。
“我們平臺,決定邀請你們參加下個月舉行的絕地求生比賽。”
“比賽?!”宮莫良丈二的和尚,“我沒有報名參加過任何的比賽啊!”
劉霏霏只是傳達信息,具體的經過,她也不是很清楚,“哎呀,這麼好的事,人家可是想報名都沒資格,你就別問這麼多了。你不是還沒過早嗎,既然我話已經帶到了,那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拜拜。”
在劉霏霏堪比M249的吐字速度下,宮莫良的耳朵裡只剩下了電話掛斷的忙音。
“比賽?”宮莫良看着正朝自己走來的二人,又擡頭看了看正要放亮的天。
“我怎麼嗅到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