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好久不見啦！”電話另外一頭，傳來了一個男子親切的聲音，嘻嘻哈哈間，說話很是隨意。
“王總？”韓應寧微微皺眉，放下手機又看了看，“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我的電話號碼不是已經換了嗎？”
“哈哈！瞧你說的，老黃都有你的電話，怎麼我會沒有呢？”王總笑道。
“那你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幹嘛？”韓應寧沒好氣的問道。
“別這樣嘛！好歹咱們當初也是一起創業的夥伴，我可是你的大哥啊，怎麼現在搞得好像陌生人一樣呢？”王總語氣輕鬆。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可不敢有你這樣的大哥！當初我們幾個人結伴創業，搞了個所謂的結拜儀式，我當時還真把你當大哥了，只是，那時候的我有眼無珠！”韓應寧的聲音生硬。
“哪有哪有？怎麼會是有眼無珠呢，你可是慧眼識珠啊，比如說，你現在帶的那個年輕人就表現的很不錯嘛……有沒有時間……”王總說道。
韓應寧輕笑了一聲。
她明白了，王總這麼晚打電話，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林海豐。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啓華公司雖然已經是一間不小的經紀公司了，可旗下的很多明星呢，要麼過氣了，要麼不成氣候，實在難以再有大發展。所以呢，我就想着吸收新鮮血液，上一次老黃不也是跟你說過嗎？”
“還是爲了那個演員培訓班的事兒？如果是這件事，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去，你給我再高的薪水我都不想去！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掛了。”
“別別！”王總連忙說道，“打電話，當然不是爲了這件你已經作出決定的事情了。我是挺看好你旗下的那個藝人林海豐的，說實話，他拍得東西還挺不錯呢，至少在我看來，是目前年輕人中少有的苗子！”
“什麼？”韓應寧就是一愣，“你看什麼片子了？”
“就是你們在東瀛拍的那幾支廣告啊！現代的古代的都十分不錯，就不說他具體的創意啦，就林海豐的表演而言，實在在年輕人中難得，他的形象又不錯。你也知道，現在要想找到演藝水平和外貌都出衆的人實在不多，就算有，也早被別的公司搶走了。咱們公司在挖人這一塊一直是弱項……我聽說他還會唱歌，那歌曲我聽了，聲線很不錯，甚至我還在網上找到一段他在一個廣場上，用可愛的風格表演的現場，你也在呢。據我所知，他之前一直都是跑龍套的，面對那千百人的現場，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這可不是一般年輕人能做到的。”王總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段話，對林海豐的溢美之詞毫不吝嗇。
韓應寧更是明白了。
王總這是想要挖林海豐。
“等等，那片子還在後期製作之中，你是怎麼看到的？”韓應寧奇怪道。
“呃……這個嘛……”王總有些結結巴巴“你知道，我認識的人不少，正不巧，百度公司的那支廣告後期就是在我朋友的一個公司裡做的，我這麼一打聽，就打聽到了。”
“這可真是符合你王總的做事風格。”韓應寧不善的說道。
“還好還好啦。”
“不過，你現在說的這件事好像上次老王也說了吧？我們是不可能再加入啓華公司的，哪怕就是以工作室的名義，也不可能加入你們的公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韓應寧毫不客氣的回答道。
“小寧啊！”
“別這麼喊我！”韓應寧硬聲硬氣的制止道。
“好好好，韓總。”王總在另一頭認真說道，“咱們能不能別孩子氣了，擺出一點職業精神來啊？”
“職業精神？”韓應寧失聲笑了出來，“就啓華公司包括你在內，現在還有職業精神？你是在逗我發笑嗎？”
“咳咳，你也別這麼說嘛……有時候手段是用得特殊了一點，但終究還是爲了公司好。”王總有些不好意思了，
“爲了公司好？”韓應寧帶着怒氣說道，“爲了公司好？我看你是爲了自己吧，所以纔會把咱們創業的那幾個人都給趕走了。更別說，當初出了鹿也鳴那件事兒，毫不客氣的就把我拋出來了，這可真是你老王的做事風格！”
“韓總，那件事都過去一年多了，還說它幹嘛？我現在是在和你說做生意以及那個年輕人前途命運的事情。”王總的聲音一板一眼。
“命運，一下子扯這麼大，想幹什麼？”
“很簡單啊！”王總在另外一邊沉默了一會兒，“我呢，可以拿出公司1%的股份送給你！你知道現在公司1%的股份意味着什麼……只要你帶着林海豐迴歸，我絕對會將其華公司的主要資源全部集中於林海豐身上，那他成爲明星火起來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年半載的事兒，總比你們在那裡接點小廣告，熬來熬去的，要好吧？你也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潛力有多大，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人盯着他了，但論起對你還有他的瞭解，那些老總是絕對比不上我的。你總不希望等他過了這段時間，熱度全部降下來吧？到時候那些勢利眼可就不要他了。”
“嚯嚯……這樣看來，你還真是爲我們家林海豐着想啊。”韓應寧冷笑道。
“那是自然！”另外一端的王總昂起了頭，“我對於那種真正有本事的年輕人還是很喜歡的！你也看得出來，林海豐並不是花架子，能唱歌，能演戲，又有形象……這種人可不多，所以我勸你，爲了他着想，還是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了。”
“呵呵！”韓應寧淡淡道，“我還真就謝謝你的好心好意了！1%的股份虧你也說得出來，當初用50萬買回我在啓華公司的20%的股份，難道你就忘記了？那時我年紀小，還真聽了你所謂的集合股份到一個人身上好有底氣和其他人去融資的鬼話了！我估摸着，現在這20%的股份至少也得值上兩三個億吧？”
“你你，怎麼又扯上過去的事了？我們談的是現在……”王總說道。
“王總，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林海豐並不想走你所謂的那種網紅明星的道路。他想要走的路，是你這種人無法想象的。你也別想着把他當做一棵搖錢樹，賺上個78年，再重新去找別的人……我對你過河拆橋的本事，最瞭解不過了。王總，你好歹也是個身家上億的大老闆，手下大大小小的明星幾十個，又有那麼多培訓班的學員，還是多在自己學員的身上下點功夫，找幾個好老師，不要再打我們家林海豐的主意了，不管是我還是他都不會同意的，就這樣。”
韓應寧說完，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掛斷了。
此刻燕京城五道口的移動辦公樓內，王總喂喂了兩聲，在確認她掛斷電話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這個韓應寧！還是那個死脾氣，一點都不知道變通，也不知道爲自己做出最好的規劃。”王總看似恨鐵不成鋼的將電話往旁邊一扔，抱着手，看向窗外。
坐在他身後，正拿着個紅酒杯子的老黃將杯子放在一邊，緩緩的站起身，來到了他的身後。
“王總，她怎麼說？”
老黃問道，
“還能怎麼說？拒絕唄！我親自打電話給她，她都拒絕……”王總生氣道，“這個小妮子，十六七歲就跟着我做事了，現在十年過去，這脾氣還是沒有改，一點靈活變通都不知道。”
“這韓總啊……真是的。”老黃嘆了口氣，“那您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呢？”
“我有什麼打算？”王總轉過身，一屁股坐倒在了椅子上，撓着自己的頭，是鬱悶，“自從吳家整，王斌，還有徐玲玲這三個人從咱們公司離開，我是越來越看不到希望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一回事兒。”
“王總，你也沒必要這樣說呀。”老黃連忙安慰道，“那些人走就讓他們走吧，您爲了公司勞心勞力也不容易！既然林海豐韓應寧不願意，那咱們也沒必要去看他的臭臉子，我們抓好培訓班，總是能找到苗子的。咱們現在也算是人強馬壯了，還有那麼多人都跟着您吃飯呢。”
“你知道什麼？你也是做經紀人出身，難道一點都看不出危機嗎？就你培訓班招來的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男的一個個娘裡娘氣，要才藝沒才藝，倒是那亂七八糟的傲嬌性格一大堆，一個個整的跟什麼似的了，說有特色吧，但到底都是一個樣，有幾個能撐得住公司的架子的。再看你招的那些女孩，我都懶得說了……說到底，他們最多也就爲我們賺個一年半載的錢，無非就是我們養的羔羊。話說回來，等他們稍微有點出息後，有幾個願意再留下來的？你難道不明白咱們啓華公司現在要做的是長線嗎？以咱們現在這樣的量級，啓華公司要運營下去，要賺大錢，那就得做長線。只不過，咱們大華20多億人口，要想找幾個有資格做長線的苗子，容易嗎？林海豐，倒是讓我眼前一亮……”
王總眼神閃爍，嘆了口氣，臉上很是憂愁，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那種瀟灑自如。
老黃陪着笑，明白了王總所說的話。
只不過，他看到王總那憂心忡忡的模樣，眼睛一轉道：“王總，不過這韓應寧也太不給面子了，您都親自給她打電話，竟然還擺臉子出來，怎麼着也該給她點教訓吧？畢竟你好歹在娛樂圈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啊！”
“教訓？”
王總微微皺了皺眉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