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人是一名古裝男子,側身立於山峰頂端,一手拿着酒葫蘆,仰天飲酒,另一隻手杵着一柄帶鞘長劍。
他的頭髮隨意披散腦後,身穿白色長袍,髮絲與長袍飄散着,似被風吹動,給人一種灑脫不羈的感覺。
可是,細看男子的側臉,會發現他眼角有淚痕,似飲醉了凡心,讓人忍不住想探尋。
“這畫中的人,是你們祖先嗎?”
方冬從男子的畫像中感到一股凜然劍意,一種捨我其誰的凌天之意,看久了,又能感到一絲莫名的悲傷。
“哎,這可是仙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先祖呢?我沒有這個福分的。”老闆是一位滿面鬍渣的中年大叔。
“仙人?”
“當年,這位仙人喜歡喝我家的酒,有一次忘記帶酒錢,我先祖讓他先賒着,因爲這仙人幾乎每天都會來喝酒。”
“但是,這位仙人不願賒賬,留下了這一幅畫當酒錢。當時我先祖也沒在意,可是有一天,我先祖看到這位仙人竟在凌空渡劫,認爲自己有眼無珠,趕忙將此畫裝裱掛在店中,並將所釀的酒改名爲‘仙人醉’。”
凌空渡劫?渡劫期……
“那他渡劫成功了嗎?”方冬詢問道。
鬍渣大叔笑了笑,“這我哪知道,小夥子,要不來二兩仙人醉嚐嚐?”
“給我拿個瓶子裝一斤,要最好的。”方冬想到,能讓一名渡劫期的高手喜歡,想必這酒有其獨到之處。
若是這酒不錯,還可以談個合作,仙味樓正好缺少一種自釀的特色酒,仙人醉和仙味樓還挺搭。
方冬裝着酒向山上走去,他這次出來背了個小包,萬一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以買點給古清雨帶回去。
秋風拂面,春平山像是披上一層金色的外衣,如果說之前的翠林山是個孩童,那眼前的春平山就像是肅穆的壯年。
方冬在日落前走到了山頂,沿着山邊向四周觀察起來,果然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
春平山的東邊就是小鎮,而西面被幾座小山呈半圓形包圍,山腰以下的位置形成一個月牙形山谷,山谷內陰氣陣陣。
小初突然蹦躂出來,“帶我過去!那陰氣我能用!”
當山頂遊玩的人走光以後,方冬手掐御字訣,‘冷岸’長刀出現,懸浮在他腳前。
他輕跳在刀身之上,心念一動,化作一道白光衝向月牙谷。
在上次從翠林山回去後,方冬找了一處無人之地,沒事就練習御刀飛行。
駕馭這‘冷岸’長刀極其耗費靈力,他拿黑色短劍試過,二者所需的靈力差距,堪比夏利與悍馬的油耗。
山頂距離月牙谷並不算遠,方冬落在谷內後,不由得皺眉,這裡的陰氣遠比從外面看起來要濃郁。
“咦?!這地方好啊,靈力純粹的很!”小初盤旋在方冬頭頂開始吸收陰氣。
“你確定這陰氣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嗎?”方冬有些擔心。
“憨,我這樣子知道是什麼嗎?太極!太極本就是陰陽相融,這陰氣純粹得很,大補啊!”
“你小心點,我先檢查一下,這裡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小初當即停止了修煉,緩緩漂浮在方冬周圍。
天色漸暗,林中又密佈着陰氣,本該乾燥的秋季,卻瀰漫着陰冷的水霧。
方冬作爲凝丹期的修士,寒暑不侵,可是行走間被水霧撲打在臉上,再經過秋風一掃,竟也感覺到寒意。
方冬是沿着月牙谷的邊沿探索的,一圈下來,周遭都是一模一樣的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個小時後。
他向着月牙谷的中間走去,方冬發現越是接近中心的位置,陰氣愈發濃烈,像霧霾一般。
“等探索結束,倒是可以在這裡修煉一段時間。”方冬剛纔試了一下,他的那顆太極金丹也可以直接吸收陰氣。
突然,方冬的腳下一空,身體急速下墜。
好在小初反應及時,變成長繩一端纏住了樹幹,另一端纏在了方冬腰際。
方冬頭頂上有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洞口,腳下霧濛濛一片,陰氣不斷向洞口涌出。
“陰氣來自這個洞,小初,扔個石頭探探底有多深。”
“砰——臥槽!你特麼往哪扔呢?”
一顆拳頭大的石頭正好砸在方冬腦袋上,脆響過後向着洞底落去。
一秒……
兩秒……
三秒……
……
方冬暗自計算着時間,等了將近一分鐘,才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響。
真特麼的深……
正當他打算喚出‘冷岸’,御刀而下的時候。
“一個五階還敢來這裡?”聲音幽幽從洞穴的下方傳來。
方冬的雙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股大力自那東西傳來,連帶着小初一齊被拽向了洞底。
方冬沒有反抗,任由身體急速下墜,不動聲色地掐着法決,小初纏在他的腰際,就像蹦極一般,方冬在達到一定深度後猛地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豁然開朗,眼前是一箇中空的巨大洞穴,四壁嵌滿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洞穴的一端有一扇古銅色的門,大小和普通的居民防盜門差不多,沒有把手,光滑若鏡。
那遍佈整座月牙谷的陰氣,正是從這扇門的縫隙中透出的。
洞穴中間有一隻身長數十米的大蜥蜴,像一輛長着粗壯四肢的貨車,身體覆蓋着黑色的角質鱗片,鱗甲厚重透着烏光。
大蜥蜴頭生獨角,尾部細長如鞭,纏住方冬雙腿的,正是它的細長尾巴。
“好久沒有食物送上門來了,我這次要好好玩玩再吃。”獨角蜥蜴將方冬倒吊在半空。
七階七級的伴生靈!
“最討厭你這種冷血動物。”方冬微微皺眉,右手虛握,‘冷岸’出現在手中。
一道冷光閃過,獨角蜥蜴的尾巴被斬斷了一截,獨角蜥蜴發出了一聲痛呼。
方冬翻身落於地面,手中拖着‘冷岸’,冷冷地盯着獨角蜥蜴。
“你哪來的武器?!”獨角蜥蜴疼歸疼,但並不擔心自己的尾巴,畢竟還能再長出來。
但是,它的本能告訴它,那柄刀,很危險!
“那扇門裡,有什麼?”方冬歪着脖子,透過獨角蜥蜴的四肢,看了眼那扇古銅色防盜門。
“混蛋,我在問你話!你哪來的武器!”獨角蜥蜴的長尾抽動地面,末端被方冬砍掉的部分已經長出了一個粉嫩的肉包。
“特麼的,先回答老子的問題!”方冬將手中的長刀扛到肩膀,氣勢急速攀升。
凝丹後期的修爲爆發,強橫的氣息如一座大山壓迫着獨角蜥蜴。
“你……你是……不,不可能,老大說過,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他’了!”獨角蜥蜴挪動粗壯的四肢,顫巍巍地向後退了幾步。
“最後問你一遍,那扇門裡面有什麼!”方冬微微眯眼,用刀尖指着獨角蜥蜴。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獨角蜥蜴揮動長尾,抽向方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