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郡城,吳府一座寬敞奢華的廳堂內,此刻正上演着超出平民想象的奢華一幕,來自大唐各地的山珍海味擺滿了一張張桌案,來自大商甚至羅馬的特色美婢翩翩起舞。
吳一善身爲吳府之主,此刻正帶着兩個兒子在兩側一排桌案前行走,熱情招待着一位位貴客,來自廬江郡的何家、九江郡的古家、丹陽郡的譚家……
揚州十三郡,每一個郡城範圍的最大糧商,此刻都匯聚在這裡,當然,這廳堂內,最大的貴客還是來自揚州州城的定南侯府。
那位定南侯,就是整個揚州最大的糧商之一。
不要以爲這些老牌貴族就不懂做生意,實際上他們纔是最熱衷做生意的,揚州領着幾萬水軍的一位伯爵,早就把麾下的水軍當成了自家的商隊,來往各地購買運輸貨物,甚至還對外營業。
若是陸軍?領軍的將領、貴族,指揮着大軍幫自己修宅子、蓋商鋪等等更是常規操作。
身爲魚米之鄉的最頂尖貴族,定南侯怎麼可能會不插手糧食生意?
這一任定南侯委任的糧商代表,就是侯府裡他一位愛妾的族兄王良。
就算是資本力量一步步壯大到,可以讓唐皇立憲的現在,吳一善等豪商們,面對侯爵府代表也不敢有絲毫輕慢,對方不只是侯爵,也是比他們更有錢的豪商啊。
熱鬧的酒宴持續進行中,吳老爺還正在和衆多豪商們客套,更近一步拉近關係,就見一道身影匆匆走入客廳,臉色略帶慌亂的抵達他身側低語。
“……”
聽着心腹管家所講述的內容,吳一善差點傻掉。
幾十個呼吸後,他才拍拍手清醒過來,示意一羣歌姬和不相干的侍從紛紛退出了廳堂,臉上也充滿了凝重。
其他豪商們也不傻,出身侯府的王良直接笑道,“吳兄,莫非和許繼民有關?是那邊的事,有了一定結果和答案?”
他們這麼多豪商匯聚在這裡,不就是吳一善發出去的請帖,還有信,講述了一番許繼民的事件,引發各大頂尖糧商關注才趕來的麼。
吳一善聯繫一員島的海匪,去試探出現在許家莊的那個供奉級高手的深淺、底細,這件事所有的豪商同樣知道。
算算時間,那邊有了一定的接觸甚至結果,也很正常。
吳一善臉色很凝重,王良心下還是很穩的,畢竟,定南侯府就有一位供奉級高手。
不管插手許繼民事件,救了許繼民的那個貴公子究竟是哪家的供奉,對方可能會對吳一善之類進行反擊,但對侯府?你以爲侯府的供奉是擺設麼?
王良以及其他郡城的豪商們,來了後也問詢了一番當日保護三少爺吳現的侍衛們,聽了他們的說辭,但衆豪商包括王良,都對什麼隔着十多米,虛空一彈手指就有無形氣劍洞察成年人頭骨的事,嗤之以鼻。
他們都堅定認爲,是那羣侍衛爲了推脫自己保護不力的責任,故意誇大了蘇恆的實力。
吳老爺曾經也是那樣子認爲的,他沒有殺了侍衛頭領,沒有殺了那幾個貼身保護他三兒子吳現的侍衛,並不是心慈手軟,只是想着等徹底搞明白蘇恆身份,徹底搞定這件事後在動手。
可現在?
伴隨着王良的問詢,吳一善才滿嘴苦澀的開口,“王兄,事情大條了,我們可能招惹到了,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頓了一下,他纔再次道,“我們大唐,大唐之前的衆多王朝,盛傳着無數仙神故事,傳說,但我卻從沒見過,以前也就認爲,鬼神之說其實不真……”
“可,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派出去的一員島衆海匪,親眼見證許繼民一個人,打崩了上千海匪,他用的手段更是不可思議,供奉們都不可能做到。”
這個時間,一員島上千海匪早就全崩了,一百多精銳加上千雜兵,除了極少數逃得飛快逃離了許家莊,都成了俘虜。
爲什麼有少數能逃掉?還是許繼民修爲太低,才修煉了兩天而已,就算可以操控靈氣作戰,但他行走,還是靠雙腿,他也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輕微修煉後哪怕身體有了一定改善,也有限。
上千海匪一鬨而散,向四面八方潰逃,若不是他能驅使幻化出飛藤術的靈器能飛舞着橫掃,還能變得更長,從十幾丈變成幾十丈……估計逃掉的海匪會更多。
那兩件靈器所展露的,的確是無靈世界普通人不敢相信的仙神手段了,你說會不會是管家聽錯了,彙報錯了?
管家是他幾十年來的心腹,事情不搞清楚絕對不會隨意來彙報。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上千海匪被橫掃之後,會稽都尉帶着郡兵去莊子裡抓人了,會稽都尉會帶兵出城,不是許家莊請出去的。
也不是吳家等安排的。
許家莊一戰之前,已經有很多村鎮的普通民衆逃進會稽郡城避難,那麼多民衆跑來還帶着海匪入寇的消息,會稽都尉身爲一郡軍事長官,他不可能坐視不理,必然會有應對的。
管家也是在都尉出城時,派了吳府幾個青壯侍衛跟隨,去查看第一手消息。
他派去的人親眼目睹,許繼民在會稽都尉和一羣郡兵前,也展示了兩件靈器之威。
有這樣的確切情報,吳一善不相信都不行。畢竟這個世界也是有無數神話故事,道佛之類宗教,那些道法宗教也是上千年前,從地球上被帶過來的傳承。
等他把自己接到的情報講出來,王良以及其他豪商也紛紛驚呆了,呆了好久,廬江郡何家家主纔開口呵斥,“荒謬,荒唐,這怎麼可能,就算這個世界真有仙神,許繼民怎麼可能掌握仙術道法?”
“一個人輕鬆橫掃千軍?就算有那樣的人物,也不該是許繼民!”九江郡古家家主一樣震怖,他們都做好了,蘇恆是一個供奉,代表着某方勢力的心理準備,他們也做好了和那個勢力,以及蘇恆正面打幾個回合的心理準備。
但現在這局面也太荒唐了吧。
呵斥中,十幾個富商家主都看向王良,王良也是傻了好半天才苦笑道,“別看我,侯府的供奉,也不可能指揮一條十幾丈長,像是活着的飛蟒一樣的藤蔓去殺敵,更別說什麼刀槍不入的防護氣層了。”
“事情一定有哪裡不對,我們親自去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