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塊玉佩是進任務前,白菲菲交給秦慕的,半塊玉佩的原主人,好像是一個叫做顧長生的前輩。
當時白菲菲還說,只要將這半塊玉佩交給顧長生,他在任務世界內的存活機率就會大大提升。
秦慕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試試總是沒錯的,畢竟,現在任務的難度是越來越大了。
製造夢靨的妖物,鯤的殘軀幻化的冥魚,妖物的等級越來越高,要是之前沒有三叔,那麼他們恐怕都要死在冥河裡。
顧長生,似乎也是居住在酆都內,秦慕自然從白菲菲手中得到了他的具體住所。
秦慕下樓,根據記憶中的路線,朝着顧長生的住所走去……
酆都內沒有四季,沒有黑夜和白晝,有的只是永遠不變的灰暗,就像一幅滄桑的水墨畫。
秦慕拿出手機看了看,下午4點,應該還來得及,這酆都雖大,不過以他的速度,半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到了。
一路上行人都像行屍走肉一樣在鬼城上游蕩,時不時的會停下在街邊的攤販上看一看,選擇中意自己的物事。
“好多陰魂啊,要是將這裡的陰魂吸收,我起碼可以進階到高級鬼將。”靈溪在骨戒內吞了一口吐沫。
“您可別,要是把這裡的陰魂都吸收了,恐怕我們也不能活着出去。”秦慕搖了搖頭。
他們在鬼市都得小心翼翼,何況是在這座鬼城,那可是有專門的鬼兵貴將把守和巡邏。
他要真敢動酆都裡的野鬼,恐怕這些鬼兵和鬼將分分鐘就將他打的魂飛魄散了。
顧長生的住處在酆都西北面的一處偏僻角落處,秦慕走到這裡,周圍的陰魂逐漸的減少,陰氣卻濃郁了數分。
彷彿有着一道天然的結界,將陰魂的陰氣匯聚,又避免它們誤闖到這裡。
更爲詭異的是,這裡的環境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更加明亮幾分,就像一塊蒙了灰塵的玻璃被人擦拭了一番。
“果然有幾分本事,不過這顧前輩究竟是人是鬼?”
思索間,秦慕就來到了一處庭院前,院子兩邊種着兩株楊柳,院子前有一處木橋,木橋下,流水潺潺,顯得格外純淨。
清風楊柳,小橋流水,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就猶如一處世外桃源,分外神奇。
秦慕看着這處庭院,不禁有些猶豫,他也摸不透這前輩的性格,萬一這前輩對這半塊玉佩不買賬,那他可就麻煩了。
能在這酆都創造出這種環境的高人,秦慕此時對他的實力的疑慮倒是打消了不少。
正當他猶豫間,“吱呀”一聲,庭院上的木門打了開來,走出來一個手拿拂塵的道童。
道童長得眉清目秀,眉宇間神采奕奕,渾身透着一股出塵的氣質,就像在渾濁淤泥下盛開的一朵蓮花。
“可是秦慕秦先生?”道童看着秦慕開口道。
“額,你好,我是秦慕。”
秦慕心中奇怪,這道童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便好,請進來吧,我家先生已經等候多時。”
“你家先生?”秦慕一怔,“可是顧長生顧前輩?”
“正是。”
秦慕呼出口氣,朝着庭院走去,然而就當他要邁上木橋時,他的腳步卻瞬間收了回來。
“我想還是換條路走好了。”
他向右走了幾步,腳步一邁,身形竟是直接跨入了溪流內,這看起來很淺的溪流,卻一下子將秦慕的身形整個吞沒了進去。
秦慕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的下降,呼吸困難,整個人就像放在了洗衣機裡不停地攪動,頭暈眼花。
秦慕竭力的忍耐着,就在他感覺自己呼吸要停止,即將暈過去時,周圍的壓力在一瞬間如潮水般消退。
“咳咳。”
秦慕手臂撐着膝蓋,貪婪的呼吸,剛纔短短的時間,就像隔了半個世紀這麼久。
感覺呼吸稍微通暢了一些,秦慕纔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小小的院落內,生長着一顆直徑足有一米的桃樹,桃花遍地,綠草飄香。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錚錚錚——”
桃樹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雙手撫琴,在他修長手指的撥動下,發出悠揚動聽的曲律,迴盪在庭院之中,久久不散。
在白衣男子的身後,剛纔那個俊俏的道童恭敬的站着,白衣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秦慕駐足而立,沒有打擾,說實在的,秦慕並非是個音樂愛好者,只不過他聽着這首曲子,都覺得要是打擾那真是莫大的罪過。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鐺——”
一曲畢,白衣男子拿着酒瓶吟了一口,渾身都散發出豪放不羈的氣質。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道臣是酒中仙。”
白衣男子擡起頭,露出了一張有些消瘦的面容,留着一簇黑色的鬍鬚,眼角處也有淡淡的皺紋。
男子的臉龐談不上有多英俊,卻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令人一眼望去,彷彿都要沉迷其中。
尤其是他的這雙眼睛,比天上的晨星還要明亮幾分,似乎包含着宇宙萬物,歲月輪迴。
他看了看秦慕,淡淡一笑:“有點意思。”
“顧前輩好。”秦慕恭敬開口。
“你是怎麼發現這木橋的問題?”
“額,我只是看到木橋在河流上沒有倒影,而且兩邊的橋墩似乎也沒有立在水中,才猜測這木橋可能是不存在的。”秦慕開口。
“那你怎知進門的路在水中?”
“是那兩株楊柳,河流的起始和結束分別對應這這兩顆楊柳,以前輩的實力,其中肯定有蹊蹺,所以我才姑且一試的。”
“不錯、不錯,細緻入微,謹慎又不失果斷。”顧長生哈哈一笑,“你要是連我的門也進不了,那這半塊玉佩我不要也罷。”
秦慕苦笑,這前輩高人果然個個都是怪脾氣,要考驗自己竟然招呼也不打。
“前輩不問爲什麼這半塊玉佩在我手中嗎?”
“爲什麼要問,既然在你手裡,你又進了我的院門,那自然就是緣分。”
“……”
“陪我喝一杯,我已很久沒和人共飲了。”
“恭敬不如從命。”
二人飲酒談笑,秦慕也從拘謹中漸漸放開了,接觸了才知道,這顧長生果真是個豁達之輩,和他聊天,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這麼說,你們這鏢局也插手了這次的七王之亂?”顧長生開口。
“是,馬面先生親手託付的鏢物。”秦慕嘆了口氣。
“這匹老馬倒是挺忠心,不過七王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閻羅那個美妞這次恐怕凶多吉少咯。”顧長生呵呵一笑。
“美妞?”秦慕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崩塌,“閻羅王是女的?”
“很奇怪嗎?”
“額……”
“把玉佩給我。”
秦慕點點頭,從懷中掏出玉佩遞給了顧長生……
顧長生接過,只是他的雙眼猛地一滯,凝望着秦慕手中的骨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成功了,你竟然成功了……”顧長生喃喃自語。
他忽地嘆了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既然你把這玉佩帶回來了,那我就幫你一把,把你手中的骨戒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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