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魏可可。
可可的可,可可的可。
母親患有嚴重的腎衰竭,哥哥早早輟學出來打工,她一邊上學一邊兼職,平日裡負責家裡的日常開銷。
對她來說,生活就像夏天的柑橘樹,掛着青皮的果,苦是一定的,但甜也有。
她生活在陰溝裡,但也能仰望星空。
她一直如此,她甘之如飴。
可是,如果有人連這樣的生活都要打亂呢?
“老闆,給你錢!”
揹着雙肩包,魏可可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遞到櫃檯上。
老闆是川省人,長得斯斯文文,笑容就很有親和力。
他看着一個人的魏可可,微笑道:“小姑娘,你錢少付了。”
“啊?”
魏可可指了指牆壁上菜單,疑惑道:“你們不是說一碗酸辣粉十塊錢嗎?”
“是這樣,但你吃的是兩碗,就要給兩碗的錢呀。”
老闆笑容依舊,他的語速緩慢,但總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
魏可可抿着嫩脣,解釋道:“老闆,你看錯了,旁邊那個碗是一個小哥吃完放這邊的。”
老闆收斂笑容,反問道:“要真的不是你吃的,你剛纔就可以叫我去打掃桌子了,不是嗎?”
“不是,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煩你。”
“怎麼會不好意思呢?我們整理餐桌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吃的,你剛纔一定會叫我的。”
“不。”魏可可搖頭,耐着心道:“你們可以看監控,我沒必要貪這十塊錢的便宜。”
老闆瞥了眼女孩,道:“監控壞了,看不了。”
“我的眼睛就是監控,我親眼見到你一個人吃了兩碗酸辣粉,你爲什麼要一直欺騙我?”
“小姑娘,看你這身穿扮,家裡肯定沒什麼錢。窮要窮的有志氣,可你怎麼這樣人窮志短,連一碗酸辣粉的錢都要騙我?”
“你沒有錢,你跟我說,別說是多吃一碗,就算再給你做一碗也可以呀。”
“其實我也沒想到,小姑娘你看着瘦瘦的,倒像個飯桶一樣能吃,兩碗都被你吃得乾乾淨淨,吃相難看粗魯,一看就沒什麼家教,你過來就是吃霸王餐嘛,早點說不就好了嗎?何必要裝成這副無辜可憐的樣子呢?”
魏可可哪裡遇到這種情況,女孩子臉皮薄,她被說得面紅耳赤,眼眶泛紅:“我看出來了,你就是故意針對我,要來欺負我的!”
老闆咧嘴笑了笑:“小姑娘,你可莫憑空污衊,我親眼所見,你怎麼還在這邊狡辯?”
說着,店門口已經陸續走進來好幾個男人,這些青壯年穿着背心,身上滿是紋身,不懷好意地看着魏可可,露出猥瑣的笑容
“嘿嘿,小美女,能吃是福嘛,吃不起哥哥請你啊!”
“妹子你過來,酸辣粉不好吃,我下面給你吃!”
“哈哈哈,傑哥,你說的下面,是哪個下面啊?”
四個青年站在店門口,轉眼間就把魏可可圍住。
魏可可心跳撲通撲通加快,她被逼到牆邊,咬牙道:“你們別過來,我要報警了!”
老闆依舊站在櫃檯後,慢條斯理道:“幾位小兄弟,把這小姑娘抓起來,衣服脫光了,對着她肚子來幾拳,這不就知道她到底吃了幾碗了嗎?”
最前面的紋身大漢兩眼放光,馬上就撲了過去:“老闆你說的在理,我馬上就把她抓了!”
“這年頭,不誠實可是要……哎喲!”
“砰!”
紋身大漢猥瑣的笑容頓時變得無比痛苦,捂着襠下,軟趴趴倒在地上。
“噼裡啪啦!”
魏可可用盡了力氣將另外一個男的推開,男人斜歪歪撞到桌子上,頭暈眼花,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而就是趁着時候,女孩一腳踩在紋身大漢身上,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寬窄衚衕路上根本沒什麼人,魏可可連呼救都沒有,只是鉚足了勁逃跑!
“快,追上她!”
“小賤人你別跑!”
剩下兩個男人窮追不捨,但根本追不上魏可可,想到自己剛纔做的事情,女孩臉蛋泛紅,她那會兒太緊張,一點都沒收力,也不知道那被自己踢到男的不知道要不要緊。
跑出衚衕,前面剛好停着一輛連號的賓利添越Bentayga,魏可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大聲呼喊着:“救命,有人要綁架我!”
那兩個男的相視一眼,一咬牙,沒有放棄,再度追了上去!
他們本來就是想着就今天偷渡,好不容易遇到了這小妞,哪能這麼簡單就讓她跑了?
車窗降下來,一位冷豔的少婦側臉出現在魏可可視線,副駕駛位置還坐着一位中年人,她着急地求救:“姐姐,救救我,他們要綁架我!”
少婦轉頭,看了眼魏可可,輕輕點了下頭。
瞬間,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中年人走了下來!
——
酸辣粉店。
老闆失去了原本的笑容,臉色變得有些陰鬱:“你們真是廢物,連個小女生都抓不住,難怪只能跟我搞傳銷,搞電信詐騙。”
“拿小姑娘我看了好幾天了,家裡沒什麼人,就一個年紀比他大一點的哥哥,抓走絕對冒不起一朵浪來!”
紋身大漢神情痛苦,依舊沒有緩過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大,我,我下面好像壞掉了!我,我能不能去醫院看一下?”
老闆冷笑一聲:“壞掉好啊,壞掉以後搞女人你就不用去排隊了,兄弟們多謝愉快的時間豈不更好?”
“條子注意到我們了,今天必須得走,看你媽的醫院!”
“東子,去把監控刪了,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在碼頭匯合,晚上就得偷渡離開!”
“好。”
那被推倒的男人倒沒啥大問題,甩了甩手臂,就要上樓把監控拆下來。
“老大,雲端備份那邊要不要刪除?”
東子拿着手機,徵詢地問道。
“刪?我讓你刪了嗎?”
一個陌生人突然走到店門口,他長相年輕,大概三十出頭,一米八的身高,身上自帶一股非凡的上位者氣質。
男人身邊,還跟着一位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苗管家,拿下。”
“好的,老爺。”
苗管家點頭,一腳踏進去。
“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