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撐得直翻白眼的漢子，頓時面無人色：“你……還不打算放過我們？”
姜桓冷笑：“你說對了，像你們這種打家劫舍的強盜，多活一天都是禍害。”
雖然方纔小夥計及時轉了口風，但其中的意思，他已經聽的很明白。
見見姜桓動了殺心，求饒失敗的漢子，也跟着變了臉：“小子，你確實有些本事。”
“但我們方家五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今天你若殺了我們兄弟，日後仇家上門，定讓你哭都來不及。”
“看你年紀還小，我也好意勸你一句，凡事適可而止，別招災惹禍纔是。”
“爲一時之氣，落個家破人亡，這可不是聰明人的選擇。”
“小兄弟，你說呢？”
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求饒沒用，他也只能出言威脅，以期換一條生路。
他已經想好，只要姜桓放過他們，日後天涯海角，他都要報了今天的大仇。
姜桓卻並不想給他這種機會，他輕輕一笑：“那我就等着他們，可千萬別往我失望。”
說罷，他森然道：“齊兵，送這幾個人渣上路。”
漢子的冷汗，頓時打溼了額頭：“你……”
他才說出了一個字，齊兵刀光一閃：“剩下的狠話，等着去跟閻王說吧。”
看着地上五具漸冷的屍體，面帶驚恐的小夥計，頓時癱坐在了地上：“殺……殺人了。”
姜桓二人卻是很平靜，胡亂扒了幾口食物，上馬就要走。
差點嚇死的小夥計，趕緊掙扎着爬起來，哆嗦着聲音道：“這位爺，求您留步。”
“他們死在這，你們就這麼走了，一旦官府查問，小人該如何應對？”
爬上馬背的姜桓，示意對方不必驚慌：“你將找人將這五人的屍體，送到附近的官府。”
“大宣律，匪徒當誅，衙門非但不會難爲你，說不定還會給你些賞錢。”
接着，他也不管小夥計的反應，馬鞭一甩，帶着齊兵絕塵而去。
馬蹄帶起的煙塵，讓小夥計更加摸不着頭腦：“這馬家五虎碰上的，究竟是什麼狠角色？”
未來兩天二人曉行夜宿，縱馬狂奔，一切都很平靜。
第三天中午，風塵僕僕的姜桓，終於趕到了青山城城下。
作爲大宣北境有名的要塞，青山城非但城高牆厚，還有重兵防守。
姜桓暫時沒有表露身份的意思，只是帶着齊兵、牽着馬，順着人流進了城。
青山城不小，人來人往也煞是熱鬧。
這姜無界，也還算是個明君，看着面前的繁華，姜桓淡淡的笑了笑。
隨便找了個飯館坐下，點菜的同時姜桓問道：“夥計，青山大營怎麼走？”
同樣很年輕的夥計，還沒說話，飯館外突然一片嘈雜。
坐在門口的姜桓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子，正在被七八個軍士追趕。
女子面容姣好，脣紅齒白，只是臉上的驚慌，卻蓋住了她嬌俏的容顏。
“這麼多當兵的，出什麼事了？”
“這些人像是鎮西將軍府的家兵，定是那個紈絝，又來強搶民女了，什麼東西？”
“小點聲，別亂說話，不想活了你？”
“……”
衆人議論紛紛之際，驚慌逃竄的女子，也終於被衆人趕上，圍在了人羣之中。
少頃，一個師爺扮相的男人，也呼哧帶喘的，出現在了姜桓的眼睛裡。
此人八字鬍、吊梢眼、酒糟鼻子、腳步虛浮無力，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樣子。
他擰着眉頭看了被圍的女子一眼，又抹了把八字鬍，這才十分嘚瑟的開了口：“跑啊？”
“小娘們，你不是挺能跑的嗎，接着跑啊？”
“不是擡舉的東西，我家公子看上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青山城，只要是我家公子看上的女人，哪個跑得了？”
“聽我好言相勸，趕緊跟我們回去，將公子伺候舒坦了，保你吃穿不愁。”
姜桓皺緊眉頭的瞬間，那名女子也冷笑的開了口：“王師爺，這話說的輕巧。”
“你家公子這麼好，怎麼不讓你老孃去伺候他，到時候你們一家，都能穿金戴銀。”
“哪天說不定，你老孃還能給你生個弟弟，你家公子也就成了你的便宜爹。”
“這不比你當個師爺，天天像狗一樣，跟你家公子搖尾巴，來得痛快？”
“到那時候，我在去伺候你家公子，你還得叫我一聲庶母。”
“來，乖兒子，叫聲娘聽聽。”
直到此時，姜桓才發現，女子雖然驚慌，但眼睛裡除了鄙夷，卻沒有一點害怕。
姜桓不禁苦笑：“果然是軍事重鎮，就連這裡長大的女子，都這般彪悍。”
“這可跟大宣素來的積弱之風，可有些不符啊。”
圍觀衆人，不約而同露出解恨的神色，一看就知道他們平時，也被此人禍害的不輕。
“王師爺，叫啊，快叫啊，你娘會好好疼你的。”
“有這個漂亮的娘，你賺大了。”
“給楊殿風舔鞋底的混賬，你也有今天，我呸！”
“……”
眼見女子對他一陣口吐芬芳，圍觀者都笑疼了肚子，王師爺頓時陰了臉。
他上前兩步，衝着女子的小臉，狠狠就是一巴掌：“小娘們，行，你還敢罵我。”
看着女子頓時紅腫的臉頰，王師爺頓覺痛快：“來人，將這給臉不要的東西拿下。”
“等哪天公子玩夠了，說不定咱們也能分一杯羹，到時候本師爺一定好好伺候你。”
女子的手段，明顯沒有嘴硬，眼見軍士涌來，驚慌又一次蓋住了她眼中的鋒銳。
就在任誰看來，女子都難逃虎口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住手。”
八字鬍都快豎起來的王師爺，不覺轉頭，而後，他就看見了姜桓那張不帶溫度的臉。
捱了頓臭罵的他，氣本就不順，看見姜桓又橫插一槓子，頓時火上加火。
他大步上前，將姜桓打量了一遍，這才獰笑道：“小子，是你放的屁，你誰啊？”
姜桓面帶鄙夷：“我是個閒人，看見不平之事，就喜歡插上一腳。”
“放了這姑娘，帶上你的人趕緊滾，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王師爺圍着姜桓轉了兩圈，面帶不屑：“小子，管閒事管道鎮西將軍府頭上。”
“哪個男人褲子沒繫緊，把你露出來了，我看你是屎吃多了，迷了心吧？”
“明白事的，趕緊滾，再敢擋着本師爺辦事，將你亂刀分屍。”
姜桓淡然一笑：“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趕緊滾，別找不自在。”
王師爺眉頭一擰，面帶殺意：“我去你奶奶的，人話不懂，那就怪你命苦吧。”
“來人，先砍了這小畜生，再抓那小娘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