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波瀾不驚的一笑:“楊將軍,憑你手下這些人,就能留住本王?”
他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念在你死了兒子,本王給你個機會。”
“帶着你的人趕緊走,本王可以當今天的事從未發生。”
“若還是這般執迷不悟,你也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再後悔,可就晚了。”
楊佑川笑了,笑得很張狂:“姜桓,本將怎麼沒發現,你還如此幽默。”
“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如此大話,本將真有些佩服你。”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好了,別再放這些沒味的屁。”
“本將這就活剮了你,我都要看看,你是怎麼讓本將後悔的。”
“來人,把姜桓、齊兵和那個小娘們,都給我綁了。”
圍在周圍的軍士們聞言,頓時拎着刀劍,獰笑着朝姜桓三人涌了上去。
姜桓冷笑:“死不悔改,那就只能怪你們命苦了,動手吧。”
說道到最後三個字,他的聲音猛然拔高了幾度,甚至將楊佑川都嚇了一跳。
而後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五百名軍士的更外圍,頓時傳來了濃密的腳步聲。
心中駭然的楊佑川,轉頭循聲望去,就看見了做夢都沒想到的一幕。
黑壓壓一片穿着新式軍服的軍卒,在一個粗豪漢子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趕來。
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將楊佑川等人,死死圍在了中間。
牙酸的開弓聲後,數不盡的、反射着寒光的狼牙箭,就對準了衆人的胸口。
按楊佑川的估計,這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軍隊,竟足有上千人之多。
他不禁駭然,身爲鎮西將軍的他,都不知道青山城何時竟來了如此龐大的軍隊。
而在這些人面前,他的五百個親信,恐怕連給對方塞牙縫都不夠的。
領頭的漢子,一把抽出了寬大的腰刀,指着楊佑川的人道:“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與此同時,齊兵也拉着許歌上前兩步,死死當早了姜桓二人身前。
楊佑川頓時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他趕忙朝剛來的漢子叫道:“等等。”
“這位將軍,你們是什麼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
誤會,手握長刀的漢子,咧嘴一笑:“楊將軍,沒什麼可誤會的。”
“本將就是奉了逍遙王爺的命令,特來擒拿你們這些叛賊的。”
“本將最後說一遍,放下武器,或可保住一命。”
“若敢繼續抵抗,刀兵一起,管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見楊佑川還是沒有投降的意思,漢子粗重的眉頭一擰:“放箭。”
話音還未落地,楊佑川手下的幾十人,就被羽箭貫穿了胸膛。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僥倖未死的人,都在不住的顫抖,刀都握不住了。
姜桓無喜無悲:“怎麼樣,楊將軍,還要負隅頑抗?”
“再僵持下去,只會有更多的人死於非命,何必呢?”
臉色激變的楊佑川明白,從他朝姜桓露出獠牙時,他的人生,就剩下了兩條路。
要麼殺了姜桓,一了百了,要麼東窗事發,滿門盡滅。
他獰笑着拔出腰刀:“姜桓,至少你還在本將手中。”
“本將雖不知這些人是哪來的,但只要把你捏在手裡,他們就不敢妄動。”
“弟兄們,擋住齊兵,拿下姜桓,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動手。”
正當他揮刀朝姜桓砍去的瞬間,一把帶着破風聲的短刀,突然毫無預兆的飛了過來。
“啊”的一聲慘叫,楊佑川還握着刀的右手,頓時飛了出去。
楊佑川尖叫倒地的同時,他也看清了陸鳴那張冰冷而年輕的臉。
在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陸鳴手裡的另一把刀,已經頂住了他的喉嚨。
眼見大局已定,姜桓冷聲道:“楊佑川謀害本王,已被擒獲。”
“本王仁慈,給你們這些從犯一個機會,放下武器,免死。”
他朝方纔被射死的幾十號人掃了一眼:“再敢助紂爲虐,玉石俱焚。”
很快,第一個人放下了刀,第二個、第三個……
姜桓滿意的笑了笑:“將楊佑川拿下,其餘人,回營去吧。”
眼見叛亂平息,領頭的漢子這才快步上前:“王爺,您沒事吧?”
姜桓呵呵一笑:“隋賀,多虧你來的及時。”
“不然本王這條小命,可就交代了,救命之恩,本王永遠銘記。。”
那領頭的漢子,正是本該遠在邊境,鎮守榆陽的都指揮使隋賀。
隋賀收了刀:“王爺說笑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他又轉頭對斷了手掌、滿頭冷汗,卻還沒暈過去的楊佑川罵道:“狗賊。”
“你這狗東西,也敢王爺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忍着劇痛的楊佑川,眼中卻帶着疑惑:“你是隋賀?”
“你不應該在榆陽嗎,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
隨着血液不斷流失,他的臉色愈發蒼白,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隋賀冷笑:“這自然是王爺的妙計,豈是你這無恥小人能明白的?”
“王爺洞察了你的狼子野心後,直接命齊兵帶着令符,去榆陽找到了本將。”
“本將這才馬不停蹄,帶領兩千騎兵,星夜兼程,趕到了青山城外圍駐紮。”
“今日王爺從你口中,套出了動手的地點,這纔派陸鳴告知了本將。”
“於是本將命人快馬加鞭,在你們到來之前,就完成了部署,只等你們上鉤。”
“可笑你還自以爲得計,殊不知死之將至。”
姜桓笑了笑:“楊將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滿意了?”
“來人,送楊將軍回營治傷,送往京都治罪前,可不能讓他死了。”
楊佑川的臉色更加蒼白,但很快,他的臉上,又多了一份猙獰。
他狠狠的看着姜桓:“逍遙王,本將是輸了,可你也不要得意。”
“揹着陛下,私下調動大軍,這可是造反的罪名,你就等死吧。”
“你贏了又如何,還不是也要到那邊,給我兒殿風去墊棺材底?”
他暗自冷笑,雖然落在了姜桓手中,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輸了。
遠在京都的那位貴人,早就做出了保證,只要滅了姜桓,一切都有他兜着。
到時說不定還能再撿回一條小命,也未可知。
姜桓又笑了笑:“本王怎麼樣,就不用你操心了。”
“這段時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父皇解釋謀害本王,和那六十萬兩銀子的事吧。”
楊佑川悚然:“什麼……銀子,本將聽不懂。”
姜桓揹負雙手:“有你聽懂的時候,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