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外,陽光明媚。
“逍遙王自甘墮落,竟去經商,陛下雷霆震怒,他恐怕要完了。”
“不經商也是廢物,前日我去太子府點查,好傢伙,春意盎然,圖文並茂,難以啓齒。”
“可憐孝文皇后一生賢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肖的兒子,這種人還能當王爺,呵。”
跟着姜無界出了皇城,文武官員幾乎不揹人的議論,霎時開了鍋。
姜遠、姜威正得意的緊,只要陛下在南城將姜桓堵個正着,他就算不死,也徹底完了。
坐在龍輦上的姜無界,快氣炸了。
大宣自高祖起,便重農抑商,國內商人的地位最低,甚至不如每日耕種的農夫。
這不是明目張膽打他的臉嗎?
姜無界想好了,若是姜桓真不可救藥,也只能廢了他的王位,將其趕出京都。
別怪朕心狠,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南城,翰墨書店。
帶着一幫人的姜無界還沒進門,臉色立時變得鐵青。
他看得清楚,書店門口“翰墨書店”四個大字,正是姜桓的手筆。
逆子,姜無界臉色愈發難看。
門口白花花的大腿,讓胖子姜遠有些失神:“父皇,您看看。”
“弄這麼幾個衣不遮體的女人在這賣弄風騷,別說開書店,青樓都沒這麼幹的?”
補刀一直是姜威的專長:“姜桓如此行徑,實屬自暴自棄,若傳出去,您的顏面何在?”
“大宣顏面何在,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顏面何在?”
“樑王說得對,逍遙王這番作爲,還真是……哼,別出心裁。”
“大宣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這種人,活着都是浪費大宣的米飯。”
“呸……”
尾隨而來的文武官員,眼睛在迎賓的大腿上打轉,嘴裡卻字字如刀。
姜無界神情愈發陰冷:“進去,看看這逆子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皇帝陛下駕臨,黑壓壓的客人跪了一地。
姜無界有些發愣,這姜桓的買賣,興旺的有點過份了。
眼睛在十名花魁身上掃過,姜無界差點背過氣:“畜生,整日跟歌伎廝混,成何體統?”
沒人敢去問,皇帝陛下怎麼知道這些人是歌伎的?
馬上,姜無界就在摩肩接踵的人堆裡,看到了朝他走過來的姜桓。
此時的姜桓青衣小帽,一副生意人打扮,哪還有半點大宣逍遙王的樣子?
姜無界再也壓不住心頭怒火:“姜桓,逆子。”
姜桓渾然不懼,躬身施禮:“父皇,您也來捧場?”
“呦呵,諸位大人也在,喜歡什麼隨便挑,本王給你們打折,都別客氣……”
姜遠呼哧帶喘上前一步:“住口,姜桓,父皇面前,你還敢如此放肆?”
“身爲皇子王爺,竟學賤商逐利,大宣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這麼好的機會,姜威自然不會放過:“姜桓,三哥說的對,身爲皇子,不顧皇家臉面。”
“實屬罪加一等,今日不拿出個說法,你難逃國法森嚴。”
姜桓呵呵一笑:“說法,什麼說法,大宣哪條律法說王爺不能做生意了?”
“豎子放肆。”姜無界很生氣,跪在地上的客人,很多人都已悄悄在擦汗。
一衆官員,立時口誅筆伐:“陛下,二位王爺說得在理,如此做派,成何體統?”
“事關大宣威儀,請陛下將逍遙王下獄,從嚴治罪。”
“沒錯,最好流放三千里,讓他知道自己的行徑,究竟有多荒唐?”
“陛下,恕臣直言,從逍遙王之前的行徑看,恐怕這店裡的書,也少不了藏污納垢。”
姜遠肥胖的臉上,勾起一抹戲謔:“姜桓,聖人之言,也是你這腌臢之輩能染指的?”
“幾斤幾兩尚不自知,明明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偏偏學人附庸風雅。”
“蒐羅幾本淫詞豔曲,就敢支場子賣書,可知世上還有羞恥二字?”
姜威草草將書店打量了一番:“三哥,這話就不對了,若知羞恥,他也就不是逍遙王了。”
“尋常百姓尚有廉恥之心,姜桓,身爲大宣王爺,你難道不該好好反思一下?”
姜無界臉越來越黑,姜桓卻一笑:“是不是淫詞豔曲,衆位也都識字,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好,孫尚書,你學問高深,就由你來看看吧。”姜無界沉聲下令。
“這麼多眼睛盯着,朕倒要看看你這逆子,賣的都是些什麼聖人之言、金石之論?”
門口處的吏部尚書孫直很不屑,好像看一眼姜桓的東西,都會污了他眼睛一樣。
然皇命難違,苦着臉的他,隨手在書架上拽出一本:“呦呵,姜桓詩集,咱大宣的逍遙王都出詩集了,哈,哈哈……”
“嗤,逍遙王能出詩集,母豬也離會爬樹不遠了吧?”
“可別這麼說,能把歷代淫詞豔曲編成一本書,逍遙王也算一號人物了。”
“樑王殿下博覽羣書,還不曾狂到出書,逍遙王這份膽氣,令人敬佩的緊啊。”
姜威擺了擺手:“話不能這麼說,本王雖學富五車,卻還寫不出這麼多垃圾。”
姜遠臉上肥肉一抖:“就這玩意兒,也敢叫詩集,拿到茅房擦屁股,本王都嫌硬。”
陰笑的姜威,大嘴一撇:“這東西若也能叫詩,宮裡不識字的太監,都能跟聖人平起平坐咯。”
姜無界臉陰沉的可怕,孫直也不敢再拖拉,戲謔的翻開了詩集首頁:“讓老臣好好欣……”
他愣住了。
擦了擦眼睛後,他第二次愣住了。
乾枯的雙手開始顫抖,宛如打了擺子一般,費了好大的勁兒,他終於翻到了第二頁。
很快,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鬍子雪白的老尚書,吞嚥口水的聲音,咕咚。
第三頁,第四頁……
“不可能,這不可能……”每翻一頁,孫直的嘴裡就蹦出一個不可能。
翻到第六頁,他撲通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好像見了鬼。
孫直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逍遙王,這……都是你寫的?”
不想姜桓卻晃了晃腦袋:“不是,這些詩詞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本王偶然所得而已。”
孫直將姜桓的實話,當成了謙謙虛。
“呵呵,逍遙王真低調,下官佩服!”
說完,孫直躬身走到姜無界的面前,聲音恭敬!
“皇上,逍遙王的這些詩詞都是上上之作,就算是微臣也寫不出來。”
“而且逍遙王爲人低調,和您說的文不成武不就,有些不一樣。”
“皇上,微臣斗膽,臣覺得逍遙王乃是我大宣第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