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高懸，逍遙王府。
姜桓坐在客廳裡，身邊站着駝背的老餘：“王爺，算出來了。”
“從羊絨衫上市到現在，咱們一共賺了三萬八千四百七十二兩銀子。”
他的樣子頗爲激動：“平均下來一天就是七八千兩的收入，這還不算書店的進項。”
姜桓倒平靜的多：“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這點錢就高興成這樣，還記得本王的夢想嗎？”
夢想，被鄙視的老餘明顯一愣：“啥夢想？”
姜桓撥了撥手邊的燈火：“自然是大宣第一富豪了。”
“跟這個夢想比起來，咱們手裡這點銀子，連個開始都算不上。”
他又看了眼頭髮花白、面帶疲憊的老管家：“明天去賬上支一千兩銀子。”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就當是本王給你的賞錢了。”
老餘愣住了，京都小康人家好吃好喝過上一年，都用不上五十兩，一千兩，實在太多了。
感激的話還沒說出來，姜桓先開口了：“啥也別說了，你應得的。”
“本王落魄的時候，只有你跟在我身邊，好好幹，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老餘回去了，身上穿着羊絨衫的姜桓，不覺攏了攏衣襟：“這見鬼的天，還是太冷。”
“王府雖然寬敞，要是能再暖和一點，那就更好了。”
猛地，穿越前的一個詞彙，闖進了他的腦子裡，暖氣！
對啊，姜桓一拍大腿，在這個沒電的年代，空調沒指望，可是暖氣行啊。
王府絕大多數都是平房，連注水壓力的問題都不用考慮。
只要弄個簡單的熱水迴流系統，就能完美的解決這要人命的天氣問題。
想想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凍得哆哆嗦嗦的姜桓，都感覺一陣暢快。
說幹就幹，姜桓也不管什麼時候，撥了撥燈火，就提起了冰涼的毛筆。
忙活到了後半夜，紅着眼睛的姜桓，終於將一應需要的材料，和迴流的線路整理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他叫來了老餘：“按這上面寫的，找人立馬開工。”
老餘看了看姜桓遞過來的圖紙：“王爺，這是什麼東西？”
姜桓嘴裡的早餐還沒吃完，聲音有點模糊：“暖氣。”
老餘撓了撓花白的腦袋，脖子伸的老長：“暖啥，什麼玩意兒？”
姜桓也沒接着解釋：“以後你就知道了，這個冬天本王能不能過去，就看他了。”
一直跟在姜桓身邊，老餘也習慣了姜桓研究出的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見姜桓說的鄭重，他也沒多問，頂着寒風就出了門。
羊絨衫的生意，經過購買者口口相傳，非但沒有沒有後勁不足，反而更加火爆。
孟采薇嗓子都冒煙了，縱使如此，也根本無法應對好像永遠看不見盡頭的客人。
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她直接癱坐在椅子上：“不行了，實在說不動了。”
“王爺，我們得想個辦法，這麼幹下去，就算我賺再多的錢，恐怕也沒命花了。”
姜桓給孟采薇到了杯水，示意她好好歇一會兒：“你說的對，總這麼幹也不是個辦法。”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有主意了。”
看着孟采薇詫異的眼神，姜桓也沒解釋：“來人，去把瑞豐布行的包子獻，給本王找來。”
護衛領命而去，孟采薇卻很不明白：“那人敗壞王爺的名聲，你找他幹什麼？”
姜桓扯了扯衣袖：“當然是爲了解決眼下的問題。”
孟采薇糊塗了：“可這跟那包子獻有什麼關係？”
不想姜桓卻賣起了關子：“一會你就知道了，先不說這個了，好好休息吧。”
見姜桓神秘兮兮的樣子，孟采薇皺了皺可愛的鼻子，但最終還是聽話的閉上了嘴。
聽說逍遙王姜桓要見自己，正在店裡賣布的包子獻差點嚇死。
他以爲姜桓又翻出了以往的舊賬，想在今天這個還算暖和好日子給他放血。
腿肚子發軟的包子獻還沒問明白咋回事，就被奉命而來的護衛，一把拎出了鋪子。
“這咋回事，包老闆咋讓人帶走了？”
“那人好像是逍遙王的護衛，這回有熱鬧看了。”
“聽說包老闆在逍遙王北伐其間，沒少說他的壞話，估計逍遙王這是要報仇了。”
“……”
聽着身後七長八短的議論，包子獻腳下的步子，都已經開始畫圈了。
見到姜桓的瞬間，包子獻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饒命，王爺開恩，我不是人。”
“都是我鬼迷心竅，看在我高堂老母和未滿週歲的孩子面上，您就饒了我吧。”
“只要王爺饒我一命，下輩子做牛做馬，我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說話的功夫，他的眼淚都下來了，嚇的。
他這一套行雲流水，外加愧悔萬分的樣子，直接把姜桓幹蒙了：“包老闆，你這是幹啥？”
“雖然咱有過些不愉快，但也沒必要一見面就這樣吧？”
包子獻一愣：“王爺不是要殺我？”
姜桓嘆了口氣：“就因爲你噁心了本王幾句，我就要殺了你，你把本王當什麼人了？”
“放心，本王非但不殺你，還要給你個賺錢的機會，怎麼樣？”
不光包子獻，就連一旁的孟采薇，都以爲自己聽錯了：“王爺，你什麼意思？”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姜桓將包子獻扶起來：“本王的意思很簡單，讓你做本王的代理。”
代理，二人又是一愣，這回開口的是包子獻：“啥意思？”
姜桓呵呵一笑：“就是你從本王這拿貨，然後由你的店面去賣。”
“除了在本王這拿貨的成本，賺了的錢都是你的。”
“你應該知道本王的羊絨衫賣的很好，本王也知道你在北方還有好幾家分號。”
“這裡利潤有多大，就不用本王說了，我想包老闆一定會感興趣的，是嗎？”
包子獻也是老生意人了，很快就明白了姜桓的意思。
但是他也不明白：“王爺爲什麼會將這麼好的機會，交給我這個仇家？”
姜桓笑了道：“說實話，本王確實不喜歡你，但本王卻跟銀子沒有仇。”
“能把生意做這麼大，你也不是個沒用的人，與其計較往日的仇怨，還不如一起多賺點。”
包子獻立馬意識到，抱上姜桓的大腿，這絕對是個發財的好機會。
可他還沒來得及同意，孟采薇卻先一步開口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