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彩雲樓。
“大爺,過來玩啊。”
“呦呦呦,你看他那小模樣,纔跟他說了一句話,怎麼臉還紅了?”
“來了大爺,裡邊請,好幾天沒見,奴家都想死你了。”
“……”
夜幕剛剛降臨大地,這家京城赫赫有名的花樓上,早已掛起了璀璨的宮燈。
頭上戴着朵大紅花的老鴇穿行其中,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姑娘們,快,迎客了。”
“大爺,您多喝點,什麼……點我,瞧您說的,我年紀大了,要是早個十幾年……”
生意能做的這麼大,老鴇最感謝的人,自然是這裡的當家花魁,洛羣芳。
十年來,無數人爲洛羣芳的豔名涌進彩雲樓,作爲老鴇的吳媽媽,早賺了個盆滿鉢滿。
今天洛羣芳雖不在樓上,但這根本不影響生意,只要這塊牌子在,就不愁沒有客人上門。
衆人不亦樂乎之際,一個身披貂裘、盤着核桃、眉心帶個“川”字的男人,突然來到。
男人三十出頭的歲數,留着兩撇黑亮的小鬍子,此人稍顯臉色慘白,腳步也有些虛浮。
三五個僕人簇擁間,輝煌的燈火下,男人身上那件繡着金線的貂裘大氅,更顯名貴異常。
面前的鶯歌燕舞,讓男人會心一笑:“出去轉了大半年,要說好,還得是這京都城。”
他的聲音聽說去頗有磁性,竟有點姜桓上輩子新聞主播的意思。
熟悉的聲音,讓吳媽媽笑容更甚,她幾步就到了男人面前:“哎呦,這不是國舅爺嗎?”
“您老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這吹的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他面前這個男人,正是當朝國舅,蘇貴妃嫡親的弟弟,姜遠的親舅舅,蘇文輝。
此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出去大半年一直沒忘了洛羣芳的小模樣。
原本今日纔回京的他,準備休息一日再來,但忍不住的浴火,卻直接將他拽了過來。
路上他都想好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辦了這個名震京都,號稱永不賣身的絕色花魁。
蘇文輝也說什麼沒廢話:“爺今天是奔着洛姑娘來的,趕緊讓她出來迎客吧。”
說話的功夫,他手裡那張寫着二百兩的銀票,也已經遞到了吳媽媽面前。
不想本該接過銀票的吳媽媽卻面露難色:“國舅爺,實在不巧,洛姑娘不在。”
不在,蘇文輝頓時不高興了:“吳媽媽,是不是嫌爺的銀子給得少了?”
“也好,反正今晚爺要跟她共度良宵,再給你加二百兩,這回洛姑娘應該在了吧?”
老鴇還是沒接他的銀票:“國舅爺,這不是錢的事,洛姑娘她真的不在。”
“您想想,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老面前打誑語不是?”
難道還真不在,離開京都大半年的蘇文輝,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洛羣芳讓人給包了。
他同樣漆黑的濃眉瞬間擰緊:“哪個東西這麼大膽子,敢跟本國舅爺搶女人?”
“說出來,爺我這就帶人去把他送進宮裡當太監。”
吳媽媽趕緊解釋:“她好像去逍遙王店裡吃飯去了,對,是這麼說的。”
“走了有一會兒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國舅爺,您看……”
逍遙王,蘇文輝一愣:“就是那個廢太子姜桓吧,跟爺我搶女人,他好大的膽子。”
“洛羣芳這個賤人,還說什麼不賣身,這才幾天沒見,就跟姜桓那廢物點心睡到了一起。”
“姜桓的店在哪,爺這就去給他點顏色瞧瞧,不把那賤人交出來,我打斷他的腿。”
……
齒留香火鍋店。
看着孟采薇送過來的那足有三斤的酒,姜桓苦笑:“這也太多了吧?”
孟采薇氣鼓鼓的瞪着姜桓:“王爺不是詩興大發嗎,多喝點,再發得厲害點。”
“還有這位洛姑娘,你也多喝幾杯,別辜負了王爺的一方盛情。”
說罷,她也不管二人精彩的臉色,轉身大步出了門。
洛羣芳淡淡笑了笑:“看得出來,這位姑娘對王爺……”
他話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的砰的一聲巨響。
以爲是孟采薇在發脾氣的姜桓不高興了,他剛要說點什麼,樓下就傳來了一陣喧鬧。
隨即,一個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就來了:“姜桓和洛羣芳呢,讓那對不要臉的東西滾出來。”
剛走出雅間的孟采薇看上去很緊張:“王爺,樓下有人鬧事,指名要見你和洛姑娘。”
姜桓根本不清楚來的是誰,但從對方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絕對不是來捧場吃飯的。
他對着洛羣芳和孟采薇淡笑:“別緊張,你們就呆在這,本王出去看看。”
見姜桓青衣小帽的商人打扮,蘇文輝笑了:“這不是咱大宣的太子,哦不,廢太子嗎?”
“這才幾天沒見面,竟然落魄到開店做賤商的地步,以前你不是挺狂嗎,哈哈……”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知道像什麼,活像個被褪了毛、卻還想苟延殘喘的豬。”
僕人跟着大笑,蘇文輝卻眼睛一橫:“開店,你不是真以爲自己是個做賤商的材料吧?”
他一腳將一張桌子上的火鍋踹翻在地,接着就是銅鍋落地,客人尖叫和瘋跑的聲音。
以前姜桓,也跟他一樣是個酒色之徒,二人還曾爲了女人,產生過不愉快。
因爲姜無界的袒護,蘇文輝還曾被狠狠訓斥了一頓,他對姜桓始終憤憤難平。
再加上他一直惦記的洛羣芳,竟被姜桓給截胡了,此時他的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見蘇文輝不光平白無故將他一通辱罵,還嚇跑了客人,姜桓不禁大怒。
他遙遙朝蘇文輝一指:“蘇文輝,你放肆,攪了本王的買賣,你該當何罪?”
蘇文輝則哈哈大笑:“該當何罪,姜桓,你現在太子都不是了,還有臉在這跟爺打官腔?”
“爺今天不光要放肆,還要砸了你這什麼狗屁火鍋店,沒有陛下罩着,你還是個啥?”
“對了,洛羣芳那個賤人呢,讓她趕緊穿上衣服滾出來,爺今晚上要跟她深入交流一下。”
姜桓的臉,冷的像一塊冰:“蘇文輝,半年沒見,你是越來越囂張了。”
“你不是要砸本王的店嗎,本王就在這看着你砸,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