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大陸,午時三刻,豔陽高照!
東荒地域極西之地,一個叫臥龍城的小城市。
此時街上行人繁多,有默默無聞的販夫走卒、口齒伶俐的商人、擺手弄姿的娼妓、窮的叮噹響的叫花子、奴僕成羣的富家子弟。
大街小巷不時傳來各種吆喝叫賣聲,時近時遠。
在商業繁華之處,一位衣着分不清是藍色還是灰色的道袍, 鶴髮童顏,面容清灌修長,精神矍鑠的老道,正在一個四尺方桌前,給周圍往來的過客講荒古大陸的野史。
桌子旁邊立着一隻布卦杆子,杆子幅條上寫着略古通今四個大字。
這時,只聽老道嘴裡說道。
“今天啊,老夫要給你們這些俗世凡人,好好講一講咱們荒古時期的歷史,好教你們知道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廣,人有多牛!”
邊說邊伸出右手,向上指着頭頂的青天,向下指着腳下的大地,最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一陣灰塵抖動飄落而下。
“我們所在的這個大陸叫荒古大陸,地域廣瀚無邊,分東荒、西荒、南荒、北荒、中荒又稱中土。”
“上古荒期,大陸初開,無數荒古真獸橫行世間無忌,禍亂蒼生,而後有真獸麒麟現世,幫助人們獵殺真獸。”
“上古人們,以真獸血脈溶於自身,修練真獸元氣,大成者與真獸無異,人人壽餘千年更有甚者壽命悠長,未曾斷絕。”
“這位說書老道請問麒麟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啊,俺們怎麼從未聽說過有麒麟這種荒古真獸?”
“是啊,是啊!”
“你這老道休要白呼,真以爲俺們平常不讀史策咧!”
這時人羣中不斷有人面帶疑問和挖苦,笑問老道。
“你們又行過多少里路,到過多遠的地方,不過是一羣井底之蛙罷了,好好聽着就是。”
老道這時嗓音略微提高,繼續說着。
“中古荒期,朝廷鼎盛,道派世家林立,最巔盛時,號稱十萬道派世家,三千朝廷同時屹立!這些個道派、世家、朝廷,據說都是傳承於那些得真獸道法的古人。”
“人雖壽命有窮盡,然而慾望無窮,無數道派、世家、朝廷爲了一己之私利,互相攻伐,血流成河。”
說道這裡老道搖頭嘆息。
“經過千年混戰,天下人口十之六七死於戰亂,這是人類最混亂的時代。數以萬計的道統從此失傳,朝廷衰落更替頻繁,可悲可嘆!”
“近古荒期,據天下大戰已過八千餘載,戰亂逐漸消退,繼而演變成地域糾紛,人口得以復甦。”
老道士說完,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兩口,輕輕扶一下衣袖,從裡面拿出一個黃銅小鉢放在桌子上,看着衆人微笑不語。
“沒了?怎麼不說了,俺們還想聽現在的大陸形勢啊!”
“你這臭老道快點說啊,別吊俺們的胃口啊!”
人羣中又是一陣叫笑罵聲,此起彼伏。
然而,此時的說書老道彷彿入定一般,不去理會衆人的催促謾罵。
敦促笑罵了一會兒,衆人低頭望向了桌子上那鏽跡斑駁的黃銅小鉢又擡頭看了看說書老道微微眯着的笑臉,瞬間明白了許多。
看到大家你一錢俺三錢不住地往小鉢裡放,沒過一會兒,小鉢就裝滿了金燦燦的荒錢。
在荒古大陸,流通的貨幣只有荒錢、荒玉、荒晶。
一塊下品荒晶能兌換約一千荒玉。
一枚荒玉能兌換約一千荒錢。
普通四口務農之家,省吃儉用一年,僅僅能攢夠一枚荒玉。
見此,這說書老道纔不動聲色的把小鉢放在衣袖裡,說道。
“想必大家都熟知,現在的荒古大陸分爲五塊區域,東荒、西荒、南荒、北荒,中荒又稱中土神州。”
“在五塊區域裡,中土神州地大物博,礦產豐富,爲門派世家必爭之地,天下人口近六成在中土,其餘四成四荒共分之,修道之士亦如此!”
說到此,老頭低頭看了一下腳下的土地,接着道。
“我們所在的區域爲東荒,世家、門派、朝廷共同生存在這片區域,彼此間相互攻伐。除了中荒,其他幾荒的情況與我們東荒一致。”
“中荒怎麼個不同法?你這個老道快給俺說說!”
一個略帶玩味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人羣一陣騷動,裡面走出幾個青衣小廝打扮的侍從推開人羣,相互擁簇着一個錦服貴公子。
奇怪得是,周圍人見此情景都自動離他們三尺之外,在密集的人羣中顯得有些鶴立獨羣。
“這位小哥問的好,確實中土神州與其他四荒區域不一樣,那裡現在雖然暗流涌動但是戰爭較少,門派巨擘和世家大族都居於此地,共同維護中土的秩序。”
“只是。”
說道這裡老者忽然語調一轉,明爍的眼睛盯着錦服少年,過了一會兒才道。
“中土雖然富庶繁華,百姓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之象,然而卻沒有朝廷生存的土壤!”
“這話是什麼意思?”
錦服少年繼續問。
“中土人人專心修道,主張不濁世俗之事,在他們眼裡朝廷乃是不教風化之所,蠻夷之邦國,唯有門派世家永存!”
“放屁!你這老道分明在這裡扯蛋,以爲俺聽不出來麼?”
衆人聽到這位錦衣公子的怒喝,趕緊都做鳥散狀,快速離去,彷彿跑的慢了,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消片刻,說書老道周圍只留下錦衣少年一夥。
這少年面容清秀,眉毛修長,身上穿着紋雲錦衣,舉手投足華貴無方。
只不過,這少年眉宇間有股陰狠的氣息,正滿臉怒意的望着老道。
此時錦衣少年身後,有人站出來指着說書老道。
“喂!老頭你哪旮得兒人啊,不知道此地是俺家衙內照着,沒有俺家衙內准許,你這老登兒怎敢在此地瞎白呼,憑白污了衙內的耳朵。”
“就是,看你那埋了咕汰的樣子,趕快拿來100個荒錢,不,200個,孝敬平息了事!”
另一個青衣小廝尖聲附喝道。
說書老道望着眼前的一幕,甚爲熟悉。
這樣的情景對於他這種常年閒遊在外的人來說,經常遇到。
只聽老道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老夫寒來暑往行走這五荒天地,從來都是別人給我錢,哪有我給別人錢的道理!”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老道朝着錦服少年躬身行禮。
“哈哈,看來遇到和俺一樣斂財有道的人了!”
王大陸看着老道身着破舊道袍,袖口處隱隱顯露出一個小鉢的形狀,一臉得意,又說道。
“老傢伙你聽好了,俺叫王大陸,俺爹叫王剛,爲本城城主,享受男爵尊位,識相的就把你那小鉢裡的荒錢都交出來,平息俺的怒火,否則嘿嘿......”
聽到這裡,老道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齒,眼裡彷彿綻放出一朵鮮花,大聲道。
“我的那個王啊,老夫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