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陸與陰仁二人之間的比鬥雖然已經結束了,可整個城中無論是百姓還是勳貴都在心裡問候陰仁老兄的父母親朋。
很多人甚至一度認爲陰仁、王大陸二人和賭坊狼狽爲奸藉着比武爲由暴斂大家的財富。
未到第二日,三大賭坊門口就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看得出這些百姓都是受了一些權貴挑唆,在整個陽光城掀起一番抗議,希望能討要回各自投入的鉅額賭資。
這件事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城中守衛官得到魯陽侯的命令,派兵前去三大賭坊門前護衛,防止百姓們暴亂。
魯光也得到了他的父親魯陽侯的命令,讓他負責處理好此事,平息百姓的憤怒。
魯光接到命令後只能苦笑着搖頭,心知定是父親知道了他把一位風月場所的女子贖了出來,藏在這裡動了怒氣,所以才把這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交由他處理。
魯光知道,自己處理的好了那麼自己做的荒唐事便可一筆勾銷,可如果事情辦砸了那麼就要受罰領罪,說不定藍魅兒都保護不住。
魯光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馬上通知城中守衛官帶兵前去維持秩序。
望着黑壓壓的人羣在賭坊門前的大街上怒罵,魯光頭皮發麻,何曾見識過如此大的陣仗。
在身旁守衛官的提醒下,魯光下意識的理了下衣袍,打起精神在一衆士兵的簇擁下擠了進去。
百姓們大多數都認識魯光,見到他出現在這裡情緒波動更大,還好守衛官一聲大喝震得人羣耳膜生疼,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些百姓平常一個個唯唯諾諾謹小慎微哪敢衝撞朝廷中人。
不過這次不同,這些人身後有一些朝中權貴在扶持,又因爲這次本以爲十拿九穩的賭局到頭來賠了個底掉,怎能不氣。
魯光知道這些鬧民的身後有朝廷中人在推波助瀾,諒其無辜並沒有讓士兵鎮壓。
魯光讓這些百姓們自己從中找出十幾位代表進賭坊和他談話,聽講他們的訴求。
賭坊的大門緊閉,直到魯光帶着衆多甲士前來,那賭坊的管事才讓夥計把門打開,迎了魯光進去。
魯光帶着一隊士兵走到了賭坊的大廳中坐下。
外面亂哄哄的人羣在官吏的說動下逐漸冷靜下來。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從賭坊的門口處進來十幾個顫巍巍的身影。
不過這其中有幾人雖然穿的粗布麻衣可是依然能辨別出生在富戶,魯光料想這幾人定是那些朝中權貴派來的人。
幾人站在魯光面前把各自的想法說了一遍。
大家的說法很是統一,都認爲是賭坊、王貴、陰仁三方合起夥來坑害他們的錢財,他們要討回自己的賭資,討回一個公道。
魯光聽完,未等說話,就聽見後面的一個賭坊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跪在他的面前委屈道。
“殿下俺們冤枉啊。俺們賭坊這次也是受害人之一啊。俺們現在就是傾家蕩產也還不上贏錢的那些主子啊!”
魯光對此事最是知根知底,他知道他的父親與王大陸合夥投入了大量的荒晶。
若是以20倍的賠率來算,快抵得上這陽光城半城的財富了。
這些人包括賭坊背後的掌舵人他的弟弟魯旭,將會欠下鉅額賭債。
想到此,魯光說了句。
“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此事我未查清楚前不做判斷。這樣吧,半月後在城主府大堂本殿下親自審理此案,到時候你們都要聽宣。”
那十幾個代表知道眼前也唯有如此,再鬧下去惹得眼前的殿下不快小心會落下禍事。
魯光目送十幾個代表回到人羣,嘶嚷了一番人羣才逐漸散去。
他舒了一口氣,看着面前躬身的賭坊管事,提醒道。
“哦,對了,半月後記得叫你們賭坊背後老闆也來聽宣。”
那管事一臉的爲難道。
“殿下,這...”
魯光笑道。
“你就把本殿下的話如實帶給你的老闆就行,來與不來就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
直到深夜,魯光纔回到宅邸。
本來他想到王大陸的住處找王大陸商量此事,不過眼見天色已晚,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人魯光早早的就起了身,同榻而眠的藍魅兒知道魯光最近有要務,所以也起身服侍魯光穿衣洗漱。
二人又相纏綿了一會兒,魯光就來到了王大陸的門前。
錢大用和趙根生兩人正站在院子內,見魯光前來便敲門換起了王大陸。
王大陸看見魯光的那一刻,就知道魯光定是有事相尋,否則不會一大早上門打擾他的清夢。
“魯光兄一大早前來是不是把俺贏得賭資都帶來了。”
魯光一聽,纔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從賭坊尋要賭資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半月後城主府會審此事,對着王大陸歉聲道。
“我今日前來其實是向王兄告罪的。”
“哦?”
“王兄一招打敗了陰仁回到這裡,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許多事情。”
魯光又把昨日城中百姓圍堵賭坊,追討賭資的事情向王大陸細說了一番。
其實這些王大陸在昨晚就由錢大用口中聽說了。
他知道他和魯陽侯投入的荒晶數量太過龐大,那些賭資很難付的清他的賭酬,所以一直派人關注此事的發展。
這時又聽魯光道。
“我已經事前讓人把三大賭坊中所有的賭資全部入庫封存,等十五日之後再交給王兄,你看如何?”
王大陸點了點頭,見魯光氣色不佳道。
“怎麼魯兄你好像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你這次可是狠狠的挫了那個弟弟的銳氣。”
魯光答道。
“王兄大展神威,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本應該高興,可一想到城中那些無辜的百姓把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血汗錢全部投了進去。現在血本無歸可讓他們以後怎麼過活啊。”
王大陸不由得欽佩魯光的宅心仁厚,未來定會是一位明君。
“要俺說,魯兄你啊多慮了。”
魯光聽王大陸的語氣,知道其應該有辦法爲他解憂,虛心請教道。
“王兄若有良策,快請多言,告訴愚兄。”
王大陸嘴中提了一句。
“難道魯兄忘記了你的父親給你的那些荒晶?”
魯光經王大陸一提,纔想起當初他的父親魯陽侯應王大陸所請,也投入了一份重資,心中似懂非懂。
“王兄的意思難道把我父親贏得那些錢返回給百姓?”
王大陸反問道。
“魯兄以爲魯陽侯給你那些賭資爲何?”
這下,魯光可是驚呆了。
原來如此,他的父親魯陽侯早想到了這些,所以提前就備好了賭資,贏得的錢再返還於民。
看着魯光離去的背影,王大陸突然來了一句老氣橫秋的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的!”
趙根生在一旁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般不懂自家大人話中的意思。
錢大用對着王大陸道。
“要俺說,還是公子你高瞻遠矚啊。”
魯光滿心歡喜的離開了王大陸住處,他現在知道他的父親爲他所做的一切。
到時候他再當衆假意請王大陸免了那些百姓的賭資,那麼整個陽光城中的百姓必定會對他感恩戴德。
將來若是有事便可振臂一呼,論名望也會遠遠勝出自己的弟弟魯旭良多。
想到這,魯光突然停下腳步,腦海中聯想起這幾日王大陸的所作所爲,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父親魯陽侯給他賭資是王大陸事前促成的,也就是說當他向他的父親說明王大陸合股出資的事情時,他的父親就明白了王大陸的意思,所以才痛痛快快的應下了此事。
這王大陸論年齡遠比自己小,可那一身驚人的本領,和算無遺策、成竹在胸的韜略真乃當世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