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罰殿的一間偏殿中,賞罰長老善長與王若芙的師傅王蓉坐在一旁。
善長緩緩開口道。
“師姐痊癒師弟本該恭喜,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那王貴一馬。可師姐可知王貴是何人帶來咱們道尺宗的?”
王蓉笑道。
“我這幾年早不過問門中事務,並不知此事,還請師弟明說。”
“師弟也是聽傳聞說,王貴是得罪了秦師弟的家族才被秦師弟請動杜師叔出手帶來宗門。”
王蓉聽見杜淳的名字有些動容。
善長接着說道。
“秦師弟對王貴怨恨極深只是因爲王貴的來歷並不簡單,所以杜淳師叔並未讓他動手而是等查清楚王貴的來歷再說。”
王蓉聽到這道。
“那不知師弟可曾打探到那王貴的來歷?”
善長搖搖頭。
“難啊,此人神秘異常,卻說一口東荒話。其實兩日前殿中弟子就已經向我稟報此事,我先是到秦師弟那裡走了一遭,他言語間的意思是想讓我們賞罰殿給王貴一個教訓,並且這件事也驚動了掌門師兄。”
“什麼?掌門師兄竟也過問了此事?”
善長點點頭。
“掌門師兄的意思是,若是此事查實,免去鞭刑讓他在白首窟待上一年。”
王蓉知道白首窟是實力達到胎築境界上的弟子、長老們犯錯面壁思過靜修的地方。
王蓉對善長道。
“還是掌門師兄以大局爲重。不過我此次前來一定要帶王貴走,還請師弟看在你我二百多年的情份上,答應我。”
善長急的站起身道。
“師姐你糊塗啊。你今日若是把王貴帶走,日後秦師弟豈不是會怨恨與你,與你爲難,何故...”
善長忽然語噎凝住,看出王蓉眼中的堅定道。
“師姐你爲什麼要如此幫那王貴,難道你身上的毒是他?”
王蓉在自己的這位師弟面前並未隱瞞,點頭道。
“我欠了那小子一條命啊。”
王大陸、王若芙和賞罰殿中的兩位長老以及諸多弟子等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見王蓉在前、善長在後從偏殿走了來。
王若芙快走兩步拉着她師傅的手臂,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滿是期待。
王蓉乾枯的臉上帶了些笑意,衝着王若芙點了點頭。
王若芙滿心歡喜正要向王大陸暗示,就聽見善長的聲音響起。
“王公子你的事情已經查清了,此事純屬誤會。之前我們道尺宗多有怠慢,過後我會讓弟子給你另尋一處客房暫住。”
王大陸沒想到這王蓉的面子還挺大,竟然真的讓賞罰殿不再追究此事,說道。
“既然誤會澄清了那俺可以離開了吧?至於那住處嗎,俺還住原來的洞府就挺好不需要再換別處。”
善長送了三人離開賞罰殿。
見王蓉、王若芙、王大陸離去,於李二位長老遣散殿中弟子,忙對着善長道。
“善師兄你這樣做,難道不怕得罪了秦師弟?況且就是掌門師兄那裡恐怕也無法交代啊。”
善長意味深長的道。
“此事我會親自去掌門師兄那裡稟明,相信掌門師兄也會贊同我們賞罰殿的處置。”
離開了賞罰殿,王蓉便提出想請王大陸上她居住的院子裡坐坐。
王大陸領了情,與王蓉師徒二人來到了一處四棟小院。
院中垂柳瑟瑟,花草凋零,應是許久無人打理之故。
王芙蓉告訴王大陸在她師傅未中毒之前,在這個院子裡共有兩名內門弟子看守,並且時常有門中雜役打理院中的花草樹木。
可惜隨着她師傅的病情加重且暫時尋不到解毒的藥物,慢慢待死。掌門冉宇就讓院內弟子撤了出去,說是師傅喜歡清靜,可她知道這只是藉口罷了,不過是不想讓她們師徒再浪費派中資源。
王大陸也沒想到帶領道尺宗聞名附近幾朝並促成茫蕩山羣修大會,被外界傳聞稱爲智者的掌門冉宇這般無情。
王若芙見王大陸面上驚疑,以爲王大陸不信,剛想再說幾句,就聽見王蓉說道。
“好了,宗門有宗門的考慮,莫要再提。”
王蓉請王大陸在堂中坐下,笑道。
“我這徒弟的就是愛說,讓王小友見笑了。”
王大陸道。
“前輩說笑了,俺卻覺得令徒很是靈動,心地善良。”
王蓉點了點頭。
“這次邀請小友來是想當面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說着,王蓉站起身向王大陸躬身行了一禮。
王若蓉也起身給想要給王大陸跪下謝禮。
王大陸急忙拉住了她,又對王蓉道。
“前輩這麼說真是折煞俺了。俺救您之前並不能確定此法子有效。要俺看前輩能痊癒純屬天意照拂。”
王蓉笑着請王大陸坐下,見左右無人拿出手中紅色的丹丸對王大陸道。
“老身有一事相尋,不知小友和天煞有什麼關係?”
王大陸聽了王蓉的尋問有些微驚。
王蓉見王大陸在自己提問時出現了一絲驚慌,笑道。
“小友無需擔心。你與天煞具體是什麼關係老身並不是非要過問,只是想告訴小友莫要對外人提起這丹丸之事,切記,切記。”
王大陸這時才道。
“多謝前輩善意提醒,晚輩記住了。”
“小友的困境老身也知一二,不過卻是愛莫能助。一切還是要靠小友自己或者是小友背後的勢力才能脫困出去。不過小友也不需要擔心在本宗內的安全,我與掌門師兄相交多年,對他還是瞭解一二的。在沒有查清小友的真實身份之前,我那師兄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宗內加害小友。”
王大陸知道王蓉話中含義,也知道對他誠心相待,便說道。
“俺雖困在你們道尺宗可卻能靜下心來修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道尺宗好客想要留俺短住,俺盛情難卻。可若是想要把俺長期困在這兒,也要問俺答不答應。”
王蓉見王大陸成竹在胸的樣子道。
“小友既然有如此信心,那老身便放心了。”
黑夜裡,玉盤出羞、蟲鳴草動。
賞罰殿的長老善長沿着玉階和兩排青竹來到了掌門冉宇居住的道殿。
冉宇壽齡二百八十餘歲高出善長几十歲,可保養的非常好。
面容端詳,除了盤着的髮髻上有一綹白髮外,並不能看出他是位而幕之年的老者。
“善師弟你是說王師妹身上的狸蛛毒已解,並且一心要保那王貴?”
“是的,掌門師兄。”
善長把今日發生在賞罰殿中的事情對冉宇說來。
冉宇聽後面色凝重,思慮了一會兒,看着站在面前的善長笑道。
“善師弟你做的很對。秦師弟那裡我會去說。”
善長拱手道。
“既然如此,師弟告退。”
善長剛轉身要離去,只聽見冉宇聲音有些黯然道。
“善師弟你說,王師姐她會原諒我嗎?”
善長沒有回頭,只是說了句。
“會的,師姐深明大義,修行之時又對你我二人頗爲照顧,定能理解掌門師兄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