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王大陸早起打開門,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就見到陳楠與幾名師兄正要從自己的院前路過。
王大陸笑了笑,走出院門向着剛剛走過的陳楠幾人喊道。
“各位師兄慢走,等等俺。”
陳楠等人聽這聲音甚是熟悉,想起本院只有王大陸操持一口東荒方言,忽的轉過身向聲源處望去。
果然見到王大陸出現在幾人的視線裡。
陳楠等人先是一驚,而後快步走到王大陸身旁,不容王大陸分說,拉着王大陸進了他的小院,關上了院門。
這時,幾人才小聲的問尋,衆口不一。
王大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陳楠對着身旁的五位師弟道。
“你們這樣問,叫王師弟如何回答。”
五人便收聲,只等陳楠尋問。
陳楠對王大陸道。
“王師弟啊!你這幾個月到哪裡去了,可教我們好生擔心啊。”
王大陸向幾位師兄拱手道。
“俺不是早已經留下字條,告訴你們俺去東陽山靜修麼。”
幾人苦笑了幾聲,陳楠又道。
“唉,你離開數月不知道院中情形。學院中此時流言四起,危機四伏。莫要多說,你聽師兄的。師兄先帶你去東陽山某處靜待,然後我再把此事告訴兩位院長去尋你。”
其他五人也點點頭,認同陳楠的做法。
王大陸忽然笑了起來,對着幾人深深的躬禮道。
“俺在這要多謝幾位師兄的維護之情。可惜俺這次出來就打算自己了結此事,給衆人一個交代。”
陳楠聽此有些生氣,指着王大陸道。
“王師弟,你…你好生糊塗啊!咱們地行學院的弟子都是相信師弟你只是暫時失去修爲,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憑藉師弟的天資進階凝虛成爲天行學院的弟子,也是早晚的事情,犯不着爲了些謠言斷送自己的大道。”
王大陸搖搖頭,問了陳楠一句。
“咱們地行學院的弟子真的都相信俺麼?”
這一問,讓五人啞口無言。
這段時日已經有六七名地行學院的弟子,忍受不住周圍人行學院弟子的嘲諷,開始埋怨起王大陸來。
他們也嚷嚷着讓地行學院交出王大陸或者直接把王大陸除名,從此讓王大陸與地行學院與東陽學院都沒有一絲關係。
陳楠有些難爲之色,嘆氣道。
“師弟你原來都已經知道,格拉斯他們來過吧。”
王大陸點點頭。
“幾位師兄莫要再勸,俺心意已決。”
王大陸說完,又對陳楠道。
“麻煩師兄替俺向兩位院長傳話,就說此事俺能獨自解決,希望兩位院長不要插手。”
“這…唉!”
陳楠搖搖頭,不再勸說,對着身旁的五位同來的師弟道。
“煩勞幾位師弟照顧好王師弟,我去去就來。”
陳楠走後,王大陸便同五位師兄向飯堂走去。
當第一個人行學院的弟子發現王大陸出現在內院中,短暫的沉默後,便是一聲力竭的嘶吼。
“王大陸出現了!”
其聲之響,猶可斷金碎石。
叫聲剛過,便有學院的弟子從四面八方不斷跑來圍觀。
不消片刻,王大陸六人周圍已經站了一二百名弟子,還有許多弟子正陸續趕來。
陳鐵、李丸幾人正在飯堂用飯,忽聽有弟子喊到王大陸出現了,被大家圍在了一處,忙起身問個究竟,向着王大陸被圍堵的地方馳去。
只見飯堂門口架起百十道劍光馳騁晴空。
就在大家紛紛找尋王大陸的時候,陳楠已經來到了齊昊居住的大殿。
在殿中,韓雨教任正與齊昊說着什麼。
齊昊見陳楠出現,便問道。
“什麼事?”
陳楠把王大陸出現的經過和王大陸想讓他轉達的話對齊昊全部說出。
齊昊聽了只是點點頭,倒是韓雨在一旁着急了起來,對着齊昊道。
“院長,您可要出面救那小子一命啊,否則他非要被人行學院的那些弟子生撕了不可。”
說到這,韓雨又小聲埋怨了一句道。
“猿院長也是,不好好管管他們學院的弟子,竟容他們這般胡來。”
“是誰在背後說吾的壞話?”
滿殿白光閃耀,韓雨背後出現了猿森魁梧高大的身形。
韓雨忙轉身對着猿森躬身行禮,賠笑一聲道。
“晚輩只是發發牢騷,還望猿院長莫要放在心上。”
猿森伸出手,在韓雨左肩上拍了一下道。
“吾怎麼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猿森出現的時候,陳楠也嚇了一跳。
那高大魁梧的身軀看上去就有一種壓迫感。
陳楠見韓雨教任的牢騷之語被猿森聽見,卻並未放在心裡,心想都說修成大修士的人物性情灑脫真是不假。
可是又見被猿森拍了一下肩膀的韓雨教任面露難色,雙腿顫了顫,多出了一絲同情。
齊昊搖搖頭,依舊慈笑道。
“猿兄來的正好,想必你剛剛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吧。”
猿森看了陳楠一眼,便收回目光對着齊昊道。
“嗯,吾剛剛都聽見了。依齊兄看,王大陸那小子有幾分勝算?”
齊昊喝了一口茶,擡手示意猿森同飲,半晌才道。
“猿兄心裡已有答案,何必問我。”
二人都笑着點點頭,同說了一句“好茶。”
韓雨和陳楠站在殿中,不明二位院長是何意思。
這時,齊昊對着二人開口道。
“你們也坐下吧。嘗一嘗這初春的新茶。”
說罷,手一震出現兩個青玉茶杯,又對着身旁早已經煮沸的新茶連指兩下。
煮沸的新茶壺口出現兩道淡青色拇指粗細的水瀑,瞬時把兩個茶杯灌滿,蓋杯而止,而後又自動飛向韓雨、陳楠兩人手中。
二人也不敢推辭,只能恭坐在兩旁,陪着兩位院長品茶。
猿森把嘴中的茶葉吐出道。
“茶是好茶,可惜就是太多雜葉。不過只能在喝的時候將它們吐出。”
齊昊點點頭道。
“正是此理啊。”
在去往飯堂的路上,王大陸同幾位地行學院的師兄被五六百人圍住,周圍人不斷謾罵指責。
有一些地行學院的弟子在人羣外圍着急瞪眼,找尋着陳楠的蹤跡卻是不見。
更有些弟子找到了地行學院的教任,可那些教任都在同一時間收到了齊昊的傳音,不讓插手,所以都不敢私自做主幫王大陸解圍。
陳鐵和李丸等人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格拉斯、尤利、雷震、雙狼後面跟着一大羣的妖修向密集的人羣裡擠去。
陳鐵對身旁人使了個眼色,之後就聽見有人行學院的弟子嘴中高喊。
“這件事和妖修師兄們無關,還請不要再包庇王大陸這個小人!”
說完,一大羣的人類修士寸步不讓,擋住了格拉斯等一衆妖修的去路。
這下上百名妖修一同向天狂吼,捶胸頓足,把面前那些人修弟子嚇得向後齊退了幾步。
格拉斯忽的擡起化形的手臂,那羣妖修才停止暴動,一個個怒視着前方衆修士。
陳鐵順着人羣讓開的小道,走到格拉斯以及衆妖修面前,對着格拉斯道。
“格拉斯師兄,今日你也看見了。王大陸之前的所作所爲已經引起了大家的公憤。我們無意與諸位師兄爲難,只想讓王大陸向衆人澄清,當日只不過是他仗着秘法施展那詭異的身法以及驅使法器才贏得比賽,迫使我那三位師兄弟含恨離開。”
格拉斯用神識同陳鐵交流道。
“吾可以不管,但是王師弟修爲暫失,你們不可以妄來,傷他性命。”
陳鐵聽着格拉斯的話心中好笑,這羣妖修一個個都是榆木腦袋,到現在還傻傻的相信王大陸只是修爲暫失,過段時間就能恢復,面上卻言辭懇切道。
“衆位師兄放心。我們無非是想讓王大陸親口承認他的所作所爲,爲我人行學院正名。”
格拉斯擡手示意身後的妖修退後一步。
尤利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堅決不退,在外人看來,尤利似乎對格拉斯認同陳鐵剛剛所言,有些不滿。
陳鐵看到也只是在內心冷笑,迴轉身子向着被衆人包圍水泄不通的王大陸六人走去。
同行的五位地行學院的師兄把王大陸護在中間,一個個都是冷汗直流,硬撐着,只爲等到陳楠搬來救兵。
場中還有十八九名同王大陸幾人穿着黑色玄衣的修士站在外圍,他們周圍也圍了許多人行學院的弟子,不讓他們擠入內圈與王大陸幾人會合。
那羣黑衣的地行學院弟子中,有六七人不停的勸說其他人不要再管此事。
這讓其他黑衣的弟子好一陣爲難。
王大陸見前面那羣修士一陣騷動,隨即陳鐵和李丸幾人出現在人羣前頭,正帶笑看着自己。
他與那五位師兄道了句。
“幾位師兄,還請讓開,俺能應付。”
那五人沒法,自知這麼多人行學院弟子在場,自己這幾人什麼也做不了,索性只能先依着王大陸所言,讓出身來。
張鐵向人羣大聲說道。
“諸位師兄師弟請靜一靜!”
聽此,大家都禁聲,看着張鐵與王大陸。
張鐵看着王大陸,先是感知了一下王大陸周身是否存在元氣波動,才道
“王師弟,相信你已經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還請你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給我們人行學院一個交代。”
王大陸笑道。
“俺說這位師兄還有你們這些人,爲什麼非要往俺身上潑髒水,明明子虛烏有的事情,要俺怎麼承認?”
張鐵見王大陸如此回答也未生氣,而是道。
“王師弟,到了如今這等地步,何苦自欺欺人。你若不是爲了一己之私,強行使用秘法自食惡果,怎會修爲盡失?”
王大陸卻反問道。
“俺已經說過,俺的修爲只是暫失,再說有誰規定修士之間比鬥不能使用一些秘法提升修爲。”
張鐵道。
“王師弟說的對,修士比鬥用些提升修爲的手段不足爲奇,可是在下懷疑王師弟使用的是一些禁忌的手段。這些手段用起來能爲修士增添強大的助力,可是最終卻如你這樣落得個修爲喪失的結果。”
張鐵說道這裡,又看了看周圍人,提高聲音道。
“這種禁術早被我等修士所不恥,修習此術者,無一不是那品行敗壞之惡徒!”
大家聽此又是一陣叫罵聲討。
等衆人聲音漸歇,王大陸才道。
“恐怕要讓師兄和衆人失望了,俺如今已經恢復了修爲,並且進入到了凝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