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城李子光的府邸內。
粗曠漢子李濤完全收斂了往日的驕橫,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李濤向他的主子李子光彙報完王大陸自從來到南山的所作所爲後,屋子裡陷入了沉謐。
李子光思考了一會,顯然他已經記不起曾經那個臥龍城的廢材衙內王大陸。
聽完李濤的陳述,他對王大陸的老爹王剛男爵的憎恨與忌憚在心裡又多加了一層。
王剛這段時間一直與自己針鋒相對,打擊自己的勢力,實在可氣。
而這一些的源頭都因爲當初在臥龍城發生的一件小事,那個混蛋王大陸的確可惡,得罪了九尾狐世家的蘇妲己,自己只能在九尾狐世家和王大陸的老爹王剛雙方擇其一方。
顯然李子光沒做任何考慮就選擇了九尾狐世家的嬌女蘇妲己作爲自己的盟友,幫助其打擊王剛父子兩人泄憤。
只是自己沒想到那平時不愛顯山露水的王剛在侯朝卻有如此影響力,隱隱有動搖自己地位的勢頭。
“難道當初真的選擇錯了麼,難道父侯的告誡爲真。”
李子光在心裡想着曾經自己向他的父親李廣侯進言想處死王大陸,責罰王剛來平息蘇妲己的私憤,卻被李廣侯無情的責罵稱之爲“豎子堪爲情亂,怎可自損根基,休要再提。”
看着長跪的李濤,李子光臉上出現不以爲然的笑容道。
“王大陸那個廢物只是一隻秋後的蚱蜢,暫時不去管他,只要這次大朝會除掉了惡賊王剛其他人也就土崩瓦解伏首罪誅。”
李濤見自己的主人沒有把王大陸放在眼裡,心中有些焦急,王大陸的成長速度太過妖異,若不能趁早剷除,必成大患。
李濤面呈急紅,多了一嘴開口道。
“公子,此子定要早日剷除,否則容易夜長夢多生事端。”
李子光眉毛微皺,若不是李濤爲他辦事十幾年,還算盡心否則就衝着李濤敢質疑他的決定,早都呵斥而出。
他想了一會兒,冷冷道。
“知道了,等陸老回來你陪他再上南山把那廢物殺了吧。”
李濤看着書房屏風的方向,眼皮跳了一下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待李濤退出房間,房門禁閉,在山水屏風之後出現一名千嬌嫵媚的丹鳳眼美女正是王大陸之前見過的蘇妲己。
李子光面對着蘇妲己的媚態並沒有注視她的眼睛,臉色微怒。
“我今日的處境皆因你而起,希望你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在北區山腳下,王大陸一行人爲龜老頭和陸於男爵送行。
這次的大朝會對於王剛他們來說重要異常,雖然有多方阻隔但是卻也是個千載難逢脫離侯朝掌控的機會。
王剛和陸於都是李廣侯朝的守城大將,受封官爵享受修行的便利,可如果要脫離侯朝獨自發展,那麼除非有人修行與李廣侯同階才能自動脫離掌控。
那些修行比李廣侯低的侯臣除非有李廣侯親準他們脫離朝廷,否則他們都要自損一層修行境界才能脫離侯朝掌控。
這次李廣侯病重,侯朝動盪不安趁着李子光接位之機驟起發難,逼迫李廣侯放任他們離去,這正是王剛等人的計劃。
不過侯朝畢竟經歷過風雨八百餘載,樹大根深勢力盤根錯節一時間難以撼動,反而容易被其反撲而亡。
爲了做到萬無一失,王剛早在一年多前就讓李招財給龜老頭捎來信件,信中所提及的事情正是這次的大朝會,希望龜老頭同行。
龜老頭豈會不知這次朝會的機遇與兇險,便答應其一道而去以應對突發的危機。
向龜老頭和陸於等人拜別後,王大陸看向頭頂的那片天空已進午後。
“李招財,俺讓你帶人盯着那南區的張都賊子如今怎麼樣了?”
李招財聽見王大陸的詢問,便知道近日來他負責盯着的那位張都執事死到臨頭了,狠笑答道。
“大人放心,那廝已於今日上午在陸於大人出城後便直奔他的南區執事府而去,聽西區報回的信息稱,那廝正在收拾財物想要逃跑。”
李招財答完,便想要求王大陸准許他帶人去南區,擒拿張都。
李進寶見王大陸看着天空,沒有迴應李招財,忙制止了李招財的急躁,羽扇輕輕搖曳道。
“學生猜測大人是想夜半而擊。”
王大陸笑着點了點頭,吩咐大家在南區山腳下埋鍋造飯,吃肉喝酒坐等張都的到來。
李招財摸摸他那黑腦袋,大眼睛圓鼓鼓的猜不透王大陸的心思,只能乾着急嘆了兩口粗氣。
當日李濤等人在北區鎮附近截殺王大陸,今日王大陸也照此還擊,來而不往非禮也。
衆人酒過三巡,李蒙匆匆來報那南區的張都已經收拾好物務正下山而來,隨行的還有五六輛拉着財物的馬車。
李招財大笑連連,嘲笑張都那廝窮的可憐,沒有納物之物只能馱行。
“夜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啊。”
李進寶看着前方黑夜漫漫,偶爾有疾風吹刮,心裡想着。
黑夜中,藉着殘月淡光張都帶着一隊人馬在山間的小路上慢行。
當初若不是自己的主子李晨陽不准許自己回去只能看着李濤和王寧二人回朝躲避劫難。
自己只能龜縮在南山城不出,直到陸於男爵參加大朝會,才走出城主府回到南區執事府收拾財物。
距離半路伏擊王大陸之事雖說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可是張都總是惴惴不安生怕王大陸報復於他。
這次陸於出走,自己失去了庇護之所,寧可逃回到廣源城負荊請罪也不想再待在此地忍受驚慌之感。
本來想和陸於男爵一起出發,可是一想到自己執掌西區二十多年斂財無數這次離開南山估計以後也不會回來了。待他回去請罪他的的主子就會另派人過來主政西區執事府。
這次時隔幾個月回到南區張都發現許多人看向他敬畏的目光中似帶一絲逆拒只不過隱藏的極深。
他無暇理會這些細枝末節,急忙命一干心腹收拾細軟荒錢直追陸於男爵的馬隊而去。
夜路難行,山間更是如此。
眼看要走到山腳下,自此一路平川坦途片片。張都的心情大好,舒緩了口氣看着後方五輛負重大車上的貴重物品。
心想着要拿出大部分財物獻給他的主子好免去自己的失職罪責。
下了山,在山腳下又行了幾里路遠,便聽見坐下駿馬嘶叫不安四蹄不前。
張都握繮四顧,有些膽寒道。
"不知是哪位高人攔着張某?還請出來一見。”
張都的變化引得他身邊的心腹一陣俱怕,彼此都拔出血刀圍成了一個刀陣防禦。
"點火!”
隨着一聲粗喝之音響起,在張都衆人的四周出現無數個火把瞬間把黑夜照的紅亮。
只聽腳步聲臨近,衆多跨刀手持火把的衛士避開身子迎王大陸、李進寶和李招財三人進來。
張都看見衆人拱衛而出年輕人正是他所擔心的王大陸,臉色大變。
張都冷冷道。
"不知王大人這麼晚了不在北區執事府待着,反而出現在這裡所謂何故?”
王大陸見張都冷冷的看向自己明知故問,感到好笑。
"俺聽手下說有人趁着黑夜想偷取南山財物而逃,所以特意在這候着,俺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鱉孫兒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動俺的財產。"
王大陸目光越過張都在他身後的五輛大車上停留了一會兒,笑嘻嘻的道。
"沒想到,偷俺錢財的卻是你張都張大人。”
張都聽聞大怒,駁斥道。
"放屁,我南區財物何時成了你北區的了,這些財物乃是大朝會上某要獻給李候的。某勸你快快閃開莫要自誤,平白惹下滔天大禍。”
"李濤、王寧走了,如今你也要走,這偌大南山只剩下俺一個執事當然以俺爲尊。你還不知道,這段時間三區的那些管事們有大部分已經向俺投誠,恨不得食汝之肉向俺邀功請賞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