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妹還是從鹽湖城離開了。
她見證了一場神乎其神的朝拜聖典,哪怕荊小強沒想把自己變成個神棍,但氣氛都烘托到那個份兒上,歌聲、情緒都是無法抑制的層層推動。
艾文終於明白,她如果不是億萬富豪的女兒,連站在荊小強面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跟那山呼海嘯的萬千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
就像荊小強說過的,她現在除了這個身份一無所有,談什麼都還早,抓緊時間追趕吧。
世家子弟在這種環節上一旦消除幻覺,行動力還是很驚人的。
就像那全場數萬觀衆,在荊小強帶動的戰鼓擊掌中,如同宗教儀式般把所有人的脈搏跳動都統一起來。
那種數萬人竟然鴉雀無聲的聆聽鼓聲節奏,然後跟隨荊小強的擊掌動作共同發出吼叫的巨大落差!
極靜到怒吼,狂放又瞬間安寧。
數萬人都沒人破壞這種個節奏感的默契。
絕對是現場每個人回頭跟人描述其的神奇。
在這種情緒下,再奉上首頗爲悠揚神傷的《Take Me To Church》,明明是描述愛情的憂鬱沉思,卻表達得彷彿是教堂裡的聖歌。
“主啊請接受我卑微的生命
帶我去教堂
我會像只忠犬將你的謊言奉若神明
供訴我的所有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我的亡魂將永存於此
主啊請賜我這罪人一死……”
混合了藍調、福音唱詩班、和現代阿三民謠等元素的複雜情感表達,卻被荊小強用極爲強悍的獨特嗓音唱出來。
實際上在百老匯呆了二十年的荊小強非常非常清楚,泡歐美妞兒最大的關鍵點,就是表現出我是個與衆不同的亞裔、充滿自信和驕傲的華人。
看看歐美影視劇裡面的華人被矮化、醜化成了什麼樣子吧。
難聽的發音,拼命學歐美範兒,各種嫌棄遠離祖國元素,就差把皮膚也刷成白色,實在不行刷成黑色都好。
可實際上在歐美妞兒,起碼百老匯那些歌舞女演員的眼裡,真沒什麼比老祖宗留給我們的“神秘東方文化”更有逼格了。
沒事兒扯兩句不着調的諺語說這是什麼踩你日 ancient wisdom(古老智慧),分分鐘化身寬街最靚的仔。
非得跟人聊歐美文化,隨便來幾句“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就試炮了好不好,異國他鄉的姑娘還全程淚流滿面呢。
現在唱歌也是這個道理,故意帶着些神秘兮兮的東方民謠味兒,阿三說英語的那種咖喱味兒。
初始舒緩,美聲唱法級別的精準咬字,舒緩又沉穩,可等到進入副歌,那種引頸高歌的高亢輝煌就太有宗教氣息了。
歌迷們真的因歌而迷。
整個體育場都彷彿變得聖潔光輝,數萬人都要開始做祈禱了。
但因此就把荊小強定義成了福音歌手,福音搖滾嗎?
並沒有,緊接着卻又是首俏皮風格《Young for you》,真正來自內地的一首搖滾歌曲,當時在小視頻上刷到,把安東尼奧、胡德爾鬆他們都聽得挺樂。
屬於十多年後內地有些笨拙模仿歐美樂隊,聰明而頑劣的調侃氣息。
全場歌迷剛剛還沉浸在宗教式的思考旋律中,忽然又被拉到這樣裝腔作勢的幻想曲裡。
一羣平京小子唱得自己好像在加利福尼亞陽光海灘上肆意妄爲,其實全都在衚衕瞎胡鬧。
並不算多高明的詞曲,在荊小強的嗓音加持下,就像是喬峰哪怕打套最常見的羅漢拳,也能讓人回味無窮。
現場聽衆可嗨了,羅伯特就是可以爲所欲爲!
這也順勢就把娛樂氣氛拉回舞臺。
其他各位再輪番上陣,算是把荊小強的天神顯靈拉回人間。
第二天從鹽湖城到猶他州再到西部地區乃至全美的媒體,都在評說他這神乎其技的演唱。
早就準備好的新專輯,自然熱賣一波。
艾文帶着少女的愁思告別離開,其實波特曼前兩天就依依不捨的被她媽罵回去,聖誕假、元旦假完了還不是得回去上課。
荊小強本來要安排商務機送她回薪鄉,那家艾文號真的已經轉移註冊到全新的MR.KING演藝公司名下,取米高跟羅伯特的開頭字母,又跟焦盆那邊的NR.KING事務所有關聯,還能諧音梗荊先生,米高打麻將的時候就把這事兒給琢磨出來。
於是剛剛成立的花旗演藝公司名下,現在停了三架大小商務機在聖芭拉鎮邊上的通用機場。
荊小強挺小人之心的揣測,大金毛該不是手頭有點緊,養不起這架龐大的私人客機了吧?
結果米高說小鎮機場停靠費還算便宜,不然每天都是筆巨大開支。
他現在居然也會算計省錢了!
陳薇羽正在安排人把727飛機重新塗裝,肯定是整個歌舞劇團、演唱會團隊前往歐洲的裝逼利器。
可小金妹卻搖頭,只要荊小強開車把她送到鹽湖城機場,說她父親平時要求他們得像普通孩子那樣獨立生活……結果荊小強看她還不是買的頭等艙!
這位是真有公主病。
就看成年以後能不能好吧。
小金妹在機場告別時候還想深情的擁吻下,但荊小強稍微停留就被好多人注意到圍攏,趕緊告別離開。
曹菲覺得不管怎麼說礙眼東西消失了都值得慶祝,自己去買了套帳篷睡袋,也拉着荊小強悄悄混進露營地玩新花樣。
換杜若蘭觀察這對兒狗男女的行徑。
其實身處北美環境,哪怕是相對比較保守的中部地區,她也終於看明白荊小強當年跟她初見面那些性觀念啥的跟花旗人沒什麼兩樣,就是稀鬆平常的男女關係生理需求。
反而是現在功成名就之後,到處飛蛾撲火般的各路美色,荊小強卻潔身自好,分毫不沾。
每天一早帶隊全體健身,上午不是滑雪運動就是排舞練歌,中午往往都是跟各路商務人士共進健康餐,下午還要跟州立大學的學生團體交流互聯網講座,甚至還有跟殘疾兒童基金會之類的親善活動,接受各家訪談,晚上演出之後纔有那麼點私人時間。
就放他玩玩吧,反正杜若蘭是一點都沒把堂堂天后放在眼裡。
全面展開的北美巡演,搖滾巨星羅伯特自然得到了各方追捧,離開鹽湖城的時候,還有直升機在空中追蹤拍攝。
再到紅脖子們主導的中部州表演時,更發展成了由單引擎小飛機拖拽標語,拉着彩煙在體育場上空飛來飛去。
在這種比較傳統保守的地區,全體歌舞演員,特別是唱跳女團都收斂許多,在杜若蘭的帶領下,以鄉村民謠風爲主。
等抵達以芝加哥爲核心的五大湖地區,演唱會舉行時候,天上居然有四五架小飛機在穿梭翻飛營造氣氛。
只是這裡出彩的卻是米高和陳丹尼。
從南麗開始的環球巡演,陳丹尼一直都非常安靜,按說他是八十年代初期就在HK首屈一指的頂尖歌星,早早的就陷入無法超越自己,還跟別人交纏爭執搶番位的泥沼。
但走出那座城堡,特別是在內地廣袤的天南海北到處體驗之後,豁達許多。
到原本他名氣應該是最大的南麗,和荊小強一起讓杜若蘭煥發光芒。
在焦盆又像個老大哥,協助曹菲、安市、賓琦埗獲得最大曝光度,自己不慌不忙的每場演出兢兢業業,跟荊小強一樣無論外界如何看待,我專注演出打卡下班,穩得一批。
澳洲因爲有衆多華人的基礎,演出時候他稍微閃光下,來到北美又悄無聲息。
荊小強也刻意不放大華人演唱會的標記,所以陳丹尼更靜靜的做好舞臺配角,每場演唱會就那麼一兩首歌,專心唱完就收工。
也許恰恰就是這種他上輩子最稀缺的淡然心態,讓他反而能用最不計較的心情,跟米高邊打麻將邊探討歌曲演唱。
他倆年齡相仿,米高正在如日中天的超級熱度,如果不是荊小強異軍突起,他是當之無愧的全美乃至全世界第一流行巨星。
恰恰是從去年春節遭遇誣陷指控後,情緒大受影響的米高放慢了創作頻率,以前只能瘋狂進入創作中才能忘掉現實煩惱,甚至跟陳丹尼一樣需要服用大量藥物跟酒精才能入睡的高度緊張精神狀態,忽然放鬆下來,跟原來的團隊完全割裂之後更徹底放空。
但大神就是大神,以米高的脾性,他只是久旱遇甘露,繃得太緊放鬆下自己。
哪怕打遊戲打麻將都無時不刻在調整心情,積澱自己新的歌曲創作。
現在不過是小憩之後的摸索嘗試罷了。
巨大壓力得到釋放後的相同感受,讓他倆在芝加哥演唱會的時候,推出一首合唱新歌。
米高特有的那種偏女聲的唱腔,和陳丹尼清澈、柔和又帶着傷感的聲線交織,碰撞出非常有空間感的聲域。
而且恐怕連瞎子都能聽得出來米高唱腔、歌詞中表達的輕鬆歡暢。
他之前著名的作品,大多充滿了毛骨悚然,帶着脈衝縈迴的低音,如鞭抽一般的重拍,以及怪誕的多音軌演唱,在這首歌裡蕩然無存。
只有純淨而充滿童真的善良美麗。
一經推出,迅速衝上公告牌排行榜,更是讓無數花旗歌迷都在問那個丹尼是誰……
結合米高之前那些傳聞,他跟米高之間難道有什麼幸福感情在流淌嗎,可他們又出現在羅伯特的演唱會上。
難道他們之間都不避諱了嗎?
貴圈真亂,可莫名的又很想嗑這種CP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在整個北美都傳得沸沸揚揚。
羅伯特伱難道不站出來解釋下嗎?
而實際上羅伯特回到芝加哥,回到傑瑞、威爾曼初始的地方,自然要跟伊州大學方面有一連串關於互聯網的活動。
更重要的是,九十年代中期的芝加哥,可是全世界體育迷關注的焦點地方。
荊小強也成了其中重要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