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看英超的球迷,都會知道溫格教授的大名。
甭管是不是阿仙奴的球迷,都會知道那些關於他的梗。
作爲英超前十多年唯一能夠跟弗爵爺麾下曼聯抗衡的領軍人,是他把大陸球會那種科學化訓練細分的規章制度,帶入英倫潛移默化的變革。
也是他二十年守一城,堅韌不拔最後卻落得萬人嘲諷掃地出門,十足的人間真實。
荊小強從來都不是他的球迷粉絲,甚至也是那兩年跟着起鬨的積極分子,但這一刻無比相信自己的車路士,需要的就是這個男人。
但沒想到溫格只出於禮節的聽完荊小強介紹車路士球隊信息,以及剛剛收購到的三位賀甲球員,正要說自己還準備收購哪幾位希望之星,又或者您要誰我都能給你買來……
溫格就匆忙的看看腕錶,溫文爾雅的打斷他:“不好意思,我跟摩納哥還有兩年合約,目前雖然我們的戰績不算太好,但我會信守承諾,爲這裡奉獻我的一切。”
沒錯,他就是這麼個人,幾近刻板的嚴於律己,並且把承諾看得比自己前途都還重。
荊小強肅然起敬,但沒有放棄希望,畢竟教授兩三年內必然要去阿仙奴,不,這一世當自己的魔爪伸到足球領域,開始在英超聯賽甚至歐冠賽場興風作雨,教授的命運可能已經難以控制的改變了吧。
總之他的迴應是:“倫敦斯坦福橋球場,車路士足球俱樂部永遠爲你張開大門,年薪從一百萬英鎊起跳,每年都會根據成績發獎金和提升,永遠不會下降,因爲我們要的是一家世界第一流豪門俱樂部。”
這個年代英超球員的頂薪大概在五十萬英鎊,還沒有成爲爵爺的弗爵爺收益跟這個數字也差不多,歐洲主流的頂級聯賽教練年薪應該在20萬美元到50萬美元左右,極少有人超過80萬美元!
法甲算歐洲聯賽裡的中游,摩納哥算法甲裡的中游球隊,教練絕對不可能超過五十萬美元年薪。
而一百萬英鎊按照匯率已經不止一百五十萬美元了!
跟荊小強想象的一樣,溫格只靜靜的感受了下誘惑,簡單而肯定的握手告別。
荊小強在他身後像個舔狗:“記住,無論你在這裡遭遇了什麼,車路士永遠在等着伱,只要你需要我,我會從全世界的任何地方馬上飛來聽取你的要求。”
四十五歲的溫格,打開車門從那個A柱間點頭笑笑,上車打火,右手扶住副駕駛頭枕往後倒車離去,甚至都沒有跟荊小強再有目光交集。
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一刻他在抵禦什麼樣的誘惑。
荊小強站在那,挺直了胸膛目送,曾經他也是無數個嘲笑溫格的各家球迷之一,只有經歷過那些所有的時光,纔會知道這個人的品行跟能力是多麼珍貴,缺一不可。
兩位姑娘隔着布加迪看他背影,似乎都能讀懂他被拒絕了卻不太沮喪的情緒。
莫塞婭的態度是夫婿的敵人,那就跟我有血海深仇:“他這麼不識好歹,我們立刻收購了這傢俱樂部,讓他滾蛋!”
波特曼都知道把自己當安慰,連忙天真的扎進荊小強懷裡:“好了好了,我想吃披薩,黑仔哥還有阪井姐姐都吹噓過這裡的美食……”
荊小強嫺熟的一把提溜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笑罵:“披薩算什麼美食……”
對上莫塞婭關切的眼神解釋:“沒事沒事,他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足球教練,但可能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先隨便找個湊合吧,我相信他會來的。”
他不知道溫格哪年去的阿仙奴,但好像去阿仙奴之前,甚至落魄到去東瀛當了一年教頭,那就很有可能會來,而且是那種落魄之後的知遇之恩!
荊小強內心把劇本都寫好了。
完美!
左右手一牽一扒拉的刷臉刷卡上貴賓看臺,看維埃拉在左前衛的邊路苦苦掙扎。
順便也看到溫格教練在半小時後進來,靠在主席臺通道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球場,很有點奇妙。
如果沒有荊小強,這是不是溫格和他後來的鐵血隊長宿命初見呢?
但現在沒有了。
半場休息的時候荊小強下看臺直接找到嘎納俱樂部的經理:“我要你們場上那個8號球員。”
對方滿臉凌亂的啥?
那都是個啥?!
但還是很有商人狡黠的拿腔拿調:“他可不便宜,我們非常看好他!”
荊小強耐住性子:“這種希望之星的成材率大家都知道,我現在就是買一堆回去刮彩票,你報個價我看看。”
對方猶豫糾結的嘴角都猙獰了,才惡狠狠的:“八十萬美元!不能……”
這是法乙啊,天價!
荊小強已經伸手:“成交!我必須馬上帶走他!”
這時候他恨不得莫塞婭拎一包兒,裝滿了美鈔的那種,直接數錢走人,再無夜長夢多!
這位經理已經宰到人的喜不自禁,但兀自貪小便宜:“下半場能打完嗎?”
荊小強鐵面無私:“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於是剛回到更衣室,大汗淋漓的聽教練大罵分配下半場要怎麼怎麼,經理就進去:“帕克,收拾下你的東西,跟這位先生走,他帶你去英超踢球。”
帕克.維埃拉,這位出生在塞內加爾的法蘭西青年球員,後來被譽爲車路士十二聖騎士之首的鐵血獸腰,就這樣懵裡懵懂的跟荊小強走了。
當時他那些隊友一起好奇的探頭出來發現真是羅伯特帶走他的時候,全都爆發出難以抑制的羨慕之聲。
哪怕不知道荊小強的野望盛景,也知道這是超級大明星,命運起碼都由此不同。
他們很窮的。
十八歲的維埃拉站在荊小強面前憨厚得只會喊sir,他只會法語。
荊小強電召勞斯萊斯過來接人,送維埃拉回俱樂部拿他那僅有的巴掌大點行李。
這方面他很尊重人,越是窮,那點家當裡面就越值得珍惜,更不要破壞這些年輕人的價值觀。
沒錯,在1995年底正式頒佈的博斯曼法案之前,青年球員就像俱樂部的奴隸。
買賣甚至都可以不經過球員,叫你去哪就得去哪,哪怕合約到期,俱樂部依舊可以開出轉會價,沒人匹配價格就只能被困在這裡拿學徒收益。
所以以任何人都有選擇工作自由的權利爲基礎的博斯曼法案,一方面給了富豪球隊揮舞支票想買任何人的權利,一方面也確實限制了所有俱樂部可以任意拿捏球員的強勢。
但所有熟悉歐洲聯賽的球迷應該知道哪怕二十年後,非洲球員特別是通過法西蘭這個非洲大殖民宗主國進入歐洲市場,依舊處於很弱勢的一方。
在真正成名賣到一線聯賽前,大把窮得連手機都買不起的學徒,俱樂部只是保證了溫飽營養來飼養成高價品而已。
總之這時候的荊小強真是搶在了那個徹底改變歐洲的法案宣佈前,當然他也只是知道有這事兒,具體哪年母雞呀。
莫塞婭就像只蘆花母雞,母儀天下的笑着讓丈夫帶撒嬌的波特曼一起走:“都是一家人,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走吧走吧。”
其實美亞之花在花旗的分公司派了位經紀人過來照料波特曼,這會兒肯定也點頭哈腰的跟着上了老闆的超豪華客機。
只是波特曼尖叫着衝進豪華機艙,蹬了鞋就在那些真皮沙發上狂跳翻跟斗時,經紀人很知趣的順着員工通道去了樓下,還跟商業團隊成員中認識的打招呼。
這是兩個階層,常人很難逾越的階層,也從未想過反抗的階級差別。
維埃拉提着自己簡陋的牛仔包,也準備跟着躡手躡腳的到樓下,荊小強卻拍拍他的肩頭示意:“從此以後,你就是站在這裡的人,明白嗎?”
還沒長到一米九的十八歲少年從這一刻起,就決定給羅伯特先生當忠狗了。
反正後來野獸西多夫,野豬戴維斯過了好多年,都很悻悻野狗維埃拉的這點幸運。
明明他們纔是老闆最早簽下的人,卻鬼使神差的被維埃拉拔了頭籌。
因爲接下來知道自己已經被賣給車路士的他們,在賀蘭的報紙和電視新聞上,都看見羅伯特先生帶着他的公主夫人大殺四方,身後永遠都是那個瘦高的黑人少年寸步不離。
還沒上場踢一分鐘球,野狗維埃拉已經成爲整個歐洲都認識的明星球員。
誰都知道剛剛花了五千萬英鎊買下車路士俱樂部的中東土豪讓王室駙馬當大股東,羅伯特這位搖滾巨星當着全歐洲的面對車路士球迷展現了每年一億三千萬贊助的金元足球將席捲整個歐洲……
就這?!
你揮舞每年上億英鎊的資金,就買個法乙中游球隊去年才提上來的新人,只踢了三場半比賽,沒進球沒助攻。
你就買個這?
從嘎納俱樂部那邊打死都不說賣了多少錢。
估計是腸子都悔青了。
因爲荊小強接下來遇到的所有買賣都在對他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