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着體內邪能的流動,宇長生這才意識到,這股邪能雖然在自己體內,但自己的行爲卻是在被它牽着鼻子走,那種暴虐嗜殺的意念,無時無刻不縈繞在他的腦海,隨時準備吞噬他的理智。
此時,邪能被吸入空中,宇長生髮現,邪能與魔獸體內的力量非常相似,這邪能似乎就是某隻綠紋魔獸的力量殘留。
宇長生手臂上的邪能不斷被吸收,變得越來越小,他也有些心焦氣躁,理智被逐漸準備衝過去跟它硬碰硬,但他還是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目所能及處,陸陸續續又有三隻藍瞳魔獸也衝了過來。
藍瞳魔獸和黑瞳魔獸之間的差距還是非,藍瞳魔獸況且如此難以對付,那魔獸羣中更強的傢伙,恐怕一跺腳就能將自己震死。
想到這裡,宇長生的理智稍占上風,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退。
就在他的腳剛退出兩步的時候,其中一隻藍瞳魔獸的腳下驟然蔓延開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血管,這些血管沿着地下深入,隨後全都從宇長生的腳邊如春筍般破土而出,將他死死勒住,四肢已動彈不得。
另一隻魔獸趁機襲來,臂上的鐮刀悍然揮下,瞄準了宇長生的腦袋。
宇長生望着這凜凜的寒光,卻已無力反抗,條件反射般大喊:
“凱子!”
“你就這兩字喊得脆生!來了!”金凱無奈道。
魔獸的巨鐮霍然斬下,宇長生張大了嘴,眼睜睜地望着這悍然的銳芒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轟——”
一聲爆響,宇長生感覺自己的臉上被噴上了一層油膩膩的黏液,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面前散落着五顏六色的黏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碎塊,顯然都是那些魔獸留下的。
金凱揉搓着那人眼木珠,嘴裡念着森然而雄渾的梵音,讓人聽得有些頭皮發麻。
宇長生髮現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金凱,此時竟有着比他本人高大許多的氣場,這股氣場好像和他結合在了一起,如有實質一般。
他的身體滾燙髮紅,猶如蓄勢待發的活火山,一層層熱浪在他的身體周圍翻涌。
但在這層熱浪周圍,卻還漂浮着一層綠色的霧狀物。
那人眼手串上的眼球,已全都睜開了,這一顆顆眼球瞪得混圓,充滿了怨念,充斥其中的血絲讓手串像是塗上了一道道血紋,邪獰的氣息自上散發出來。
黑暗中的魔獸們停了下來,它們一動不敢動,就這樣死死盯着金凱。
金凱也不理會他們,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手中揉搓手串的動作卻變得快了一些,道袍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所鼓動,懸浮在半空之中。
宇長生擦了擦臉上的污漬,不可思議地望着金凱,不禁讚歎道:
“想不到你現在的咒力已經成長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步。”
金凱嚥了咽口水,目光在那魔獸羣中不斷遊移,低聲對宇長生說道:
“其實沒那麼誇張,我現在只是利用“夢中無我”的效果短暫解放了我和木珠的力量。現在我身體的最外圍,是一層邪能覆蓋的薄膜,我也在墓穴裡吸收了一部分邪能,儲存在了木珠中,現在這些邪能裹在了我磅礴的混合力量外圍,讓我看起來像是一個高級別的紅瞳魔獸。這樣的狀態可持續不了多久,我體內現在共有咒力,元素之力,離心鳳火,怨念四種混合的力量,極不穩定,隨時可能漲破邪能外殼。咱們要趁這些傢伙還沒反應過來,趕快逃走!”
說着,金凱自顧自慢悠悠地朝着那魔獸羣走了過去,看起來倒是很鎮定。
宇長生微微一怔,也昂首挺胸地跟着在了他的後面,這下他可是真的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狐假虎威。那些魔獸見到藍瞳魔獸都被輕易絞殺,在加上此時金凱所散發出來的可怕氣場,倒是全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但一些身形較小,比較狡黠的魔獸卻還是死死盯着金凱身後的宇長生,想要找到機會將宇長生扯過去。
當一雙雙敵意的目光全都匯聚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還是不言而喻的,宇長生感覺自己卻成了一個扯着虎皮充大旗的江湖騙子,這實在有點可笑。
兩人一前一後這樣走過了魔獸羣,遠遠已經能夠看到陵園入口處的那幾扇巨大的紅漆黑頂大門,宇長生心中暗自慶幸,看來這魔獸羣中並無紅瞳以上更高級的魔獸,不然他們兩個恐怕早就被這羣魔獸識破,撕成碎片了。
但沒走出去多遠,金凱突然有些緊張,他周圍那墨綠色的外殼也開始顫動,好幾股混雜的力量時不時將墨綠色外殼頂得凹凸不平。
宇長生立刻發現了異樣,低聲問道:
“金凱,還能撐多久?”
“應該……”
金凱依然自顧自的走着,突然,宇長生還未反應過來,這金凱竟然飛似地狂奔起來。
他這一跑,那身後的魔獸羣似乎也察覺到了一樣,一下子全都撲了過來。
宇長生雖然反應慢了一秒,但也跑得飛快,扯飛了腿竭力去跟上金凱的腳步。
“靠!你大爺的!宇長生怒罵。”
“這你還怪我!你明知道邪能外殼要消失了你還不跑?”
說着金凱又加快了腳步,健步如飛。
只是這金凱也沒想到,宇長生明明體能已經跟不上了,但竟然還能憑意志硬撐着那副身體追上了自己,實在也是厲害。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朝陵園外狂奔,身後是尾隨着一大羣魔獸。
終於,兩人翻過了破碎的柵欄,衝到了陵園外的廣場。
那些魔獸見他們逃出了陵園之外,突然全都停住了腳步,沒有再跟上來。
金凱身上的綠色邪能轟然破裂,像是漲破的氣球一樣,洋洋灑灑的綠色殘能飄溢到了半空之中,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人臉狀能量溢出了金凱體外,發出陣陣慘叫,另一道綠色的能量灑在了地上,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苔蘚,金凱的身上燃起了簌簌火苗,把道袍燒了起來,一縷縷黑線也自他的身體升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