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主宴廳的門打開,施清海三步作兩步就來到了5樓門口。
與一般學校配置一樣,這一座食堂大樓樓層越高,有資格進去的人越少!
施清海剛纔就在第六樓,除去第七樓的雜物間,能夠去第六樓吃飯已經代表着校園內身份的頂端了。
這也是校長以及一衆校領導經常來聚會的地方。
而普通學生最多就到三樓,四樓是教師職工食堂,五樓是一般宴廳的地方,六樓只有學校有重大活動纔會開啓,譬如說現在。
現在,一個扎着馬尾,臉上還帶着妝容的漂亮女孩正楚楚可憐地站在那邊,而他對面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眼睛男。
眼鏡男身材肥壯,穿着一身正裝,臉上帶着油漬,但表情很是兇狠,話語中的態度更爲惡劣,刺耳的訓斥聲源源不斷地傳進了施清海的耳朵裡。
“我說,你是不是沒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樓上都是校領導在聚會,你上去幹什麼?陪酒嗎?”
樑若雪擺手,小聲解釋道:“主任,我……”
樑若雪認得這人,叫做樑玉福,也就是漢語言文學系的政教處主任,管控着學生們的生死大權。
他是兇狠與蠻橫的代言詞,校內不少學生對這位主任厭惡至極,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位樑主任上任之後幾乎是像當上了土皇帝一樣,把學生們管得死死的,爲所欲爲,這些年來,他唯一受過的挫折,也只不過是被一羣不知名的畢業學生套上了麻袋,不疼不癢地打了一頓。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許多人都在猜測,這位樑主任得罪了這麼多人還能夠屹立不倒地坐在“主任”這個位置上,是有着神秘的後臺,但是這些年流言蜚語不斷,卻並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樑主任男大手一揮,目光淫穢着掃着樑若雪,話語中帶着腔調,陰陽怪氣道:“青天白日的穿得這麼風騷,是要去勾引誰?”
“現在世風日下,看你長得也算標誌,怎麼這麼不懂事?不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亂闖的嗎?”
“跟我去一趟辦公室!給我寫一篇檢討!”
他下流的目光一直停在樑若雪的白皙的大腿上,那種渾身緊繃又帶着充分彈性的肌膚,是他樑玉福一直垂涎不已的!
這一位系花,他覬覦已久!
但樑若雪在學校裡面極爲低調,現在纔開學一陣子,他並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去接近樑若雪。
這下好了,有心栽花花無意,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只不過是來吃一頓點心就碰見了這妞,實在是天助他也!
但是,樑若雪並不笨,知道要是真的去了辦公室會發生什麼事情。
甚至於跟着施清海住久了,她對眼前這種場面都一點不慌張。
讓她不舒服的,是這位肥頭大耳的主任那下流的目光以及難聽的叫罵聲。
很吵,很難聽。
樑若雪不想給施清海添麻煩,可是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她似乎並沒有辦法解決。
……
“怎麼了?犯了錯,還想着逃避嗎!”
樑主任一看樑若雪根本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頓時怒火燃燒,中氣十足的罵聲傳遍了整層樓層,語氣愈加濃重,宛若像是在決定別人死亡的審判長!
樑若雪更加糾結了…
也對這個主任的厭惡更加濃烈!
自己有施清海,有哥哥,自己可以不怕樑主任的強權逼迫,但是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一個普通的女孩呢?那她該怎麼辦!
難道就算自己能夠躲過這一次的壓迫,也能保證下一個被這位衣冠禽獸盯上的獵物能夠安全逃離嗎?
樑若雪並不想看見這樣的慘劇發生!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你,枉費你也姓樑,真是玷污了我們姓樑的名聲。”
樑若雪咬着銀牙,與樑玉福兇惡的目光對視,眼神毫不怯弱。
“你……”
樑玉福勃然大怒,但話還沒說出口,就又被樓梯處一道突兀的聲音噎住!
“小雪,說得好!”
“像這種敗類,社會的渣滓蛀蟲,根本不配穿着一身衣服在學校裡,更不配當上一個莫名其妙的主任!”
施清海帶着怒氣走下樓梯,頎長的身軀以及冷峻的氣質讓得整座樓層的溫度彷彿在此都降低了幾分!
樑玉福下意識地與施清海對視,只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一片冰天雪地,而自己正無可挽回地掉入冰河之中!
這種恐懼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之後,樑玉福臉色難看無比。
他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毛頭小子嚇到了!
“看你這樣子,你好像是新來的?過來鍍金?”
樑玉福掃了施清海一眼,見着施清海年紀輕輕,本就憤怒的心情更加憤怒了!
這年頭,老一輩他都瞧不上幾個,這年輕人反倒過來找死了!
“呵呵,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樑玉福撐起了氣場,怒極反笑地對施清海道。
他要真的只是一個主任,那他早就不知道被開除幾次了,哪還能夠在這個學校作威作福如此之久!
施清海也是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你是誰?”
“你叫樑玉福,政教處主任,你是農村人,但是學習成績好,年輕時候長得也帥,引起了當時你們大學‘惡霸’的注意,後來知道她背景後,你義無反顧地勾搭上了她!”
“蘇勝男!你老婆是蘇勝男,東海蘇家二代最小的一枝花,跟你一個大學,入贅蘇家後,通過你老婆的安排運作,你得以在這個職位上作威作福。”
“你在外囂張無比,但在家裡卻沒有半點話語權,三天兩頭被你老婆家暴,鋼絲加鐵球,所以你積攢怨氣,把所有不滿都發泄在你們學生身上,這纔有了你的‘赫赫威名’。”
“這些年來,你比較驕傲的一點,就是你私底下做的那些破事,都沒讓你老婆知道,所以你得意洋洋,愈加放肆,不夠格的扳不倒你,夠資格的又忌憚你的背景,你很開心,認爲自己在福市天下無敵。”
“是嗎?樑玉福?”
施清海微笑看着樑玉福,那平靜話語中內容卻讓後者感受到了一種驚悚的窒息感。
他的冷汗迅速溼透了價值五位數的白襯衫。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樑玉福驚恐地看着施清海。
看着施清海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