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鬆能看到,那是因爲他距離司空明月很近!
而別人,整座宴廳的所有人,都沒有將司空明月的眼神與施清海產生聯繫。
誰都不會把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與司空家族的掌上明珠聯繫在一起!
京城很大,京城也很小,頂級家族的子弟來來回回總共就那麼幾個人,魏可可在以往宴會或者說是生日晚宴上,也見過司空明月好幾次。
只不過魏可可與司空明月並不算是朋友,兩人之間的命運大抵相同,但選擇的路線卻如涇渭分明的兩條河流一般,沒有任何聯繫。
因此,魏可可一如既往,只是很簡單地對司空申令以及司空明月輕輕點頭。
“明月,申令。”
魏可可一向敬佩司空申令爲人,以往時候見面,魏可可都會在司空申令的名字後面加上一個“哥”字,來表達對司空申令的尊重。
但今晚沒有。
司空明月面帶笑意:“可可,好久不見。”
說完,她亮晶晶的眸子閃爍,將目光移到了施清海身上,笑吟吟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這句話不是一句廢話,更像是在確認着什麼。
魏可可不動聲色,將自己雪白的皓腕再次攬上施清海手臂。
爲了讓情緒到位,這一位冰山美人更是將自己的胸懷與施清海的手臂緊緊貼着,臉上不可抑制地泛出一抹羞紅。
有位動作藝術大師曾經說過,爲了學會藝術,必須接近藝術本身。
“是的。”
後面的李天鬆看着眼皮直跳,死死咬住了牙齒,原本英俊帥氣的臉頰這一刻被完全破壞,只剩下了極致的陰狠!
任誰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挽住陌生男人的手臂,都忍不住啊!
更何況他是李家次子李天鬆,身份無比尊貴,以往的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施清海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原本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明月小姐,你好啊。”
李天鬆在施清海看來就像是垃圾堆裡一坨狗屎一樣,施清海之所以感到有些難受,是因爲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能夠遇到司空明月。
“嗯。”
司空明月輕輕點頭,不再言語,她心中雖然生氣,但不會當衆讓施清海下不來臺,打亂魏可可的安排。
什麼是格局,這就是格局。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全部都看到了。”
司空申令揹負雙手,掃視了衆人一圈,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中年人的滄桑穩重,但偏偏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糅合在一起,讓這些年來追求司空申令的千金小姐數量能夠組成一個加強獨立團。
“姐夫,他剛纔污衊我整容,還說我長得很難看!”
王心悅立即換上一副面孔,不復剛纔的囂張跋扈,眼眶泛淚,楚楚可憐地對着司空申令說道。
她半點不敢提施清海叫錯名字的事情。
司空申令轉頭,看向自己小姨子,語氣變得柔和了些。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先回家,好嗎?”
把小姨子先支開,避免矛盾繼續擴大化。
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不少人已經猜出了司空申令在今晚這場鬧劇中的態度。
“這……”
王心悅臉色僵硬,死死攥着拳頭,恨恨道:“哼,那我回家了!”
說完,她低頭將地上的包包撿起,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雖然刁蠻任性、雖然潑辣無比,但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對什麼人可以發火,對什麼人要保持尊重。
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司空申令的態度已經足夠明顯,若是她繼續不依不饒,等於直接掃了司空申令面子!
就算司空申令晚上依了她,將施清海魏可可驅逐出去,但她又能獲得什麼?
除了看上去似乎酣暢淋漓的一次打臉,其它什麼也沒有。不僅如此,她在司空申令心中的形象將急劇下降,這對於後面她在京城建造的商業帝國將會是一次隱患。
無論怎麼樣,司空申令都不會因爲這樣一點小矛盾就對這個叫做施清海的男人痛下殺手。
王心悅深深清楚,自己要解決施清海,絕對不能靠司空申令!
“篤篤篤……”
高跟鞋纔在羅馬進口瓷磚上發出一陣又一陣清脆的響聲,宴廳格外安靜,於是這樣的聲音格外刺耳。
“抱歉,讓魏總見笑了。”
司空申令苦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對魏可可道歉,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小姨子會突然出現在宴廳裡,但他知道絕對跟魏可可有關,跟自己身後假裝透明人的李天鬆有關!
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沒事,我,我男朋友這件事情也有做的不對的。”
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這一向是魏可可的行事準則。
晚上的施清海並沒有做錯,但既然司空申令已經率先道歉,她必須也要給司空申令一個臺階下。
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嗯,那這件事情就算這樣過去吧,晚宴繼續。”
司空申令揚起微笑,高腳杯高高舉起,示意衆人一同飲酒。
不管這件事情是否繼續發酵、產生任何蝴蝶效應,但在今晚,在他的宴廳裡,都算是過去了,哪怕是恨不得將施清海骨灰給揚了的李天鬆都不敢有絲毫異議!
“蕪湖。”
酒杯相碰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上一秒還鴉雀無聲的宴廳此時再度恢復熱鬧,彷彿之前所有的一切從未發生,只不過是人們出神產生幻覺罷了。
喝完一杯紅酒後,司空申令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就勢走動,與一些相識好友寒暄,敘述舊情。
當然,值得與司空申令碰杯的幾乎都是中年人,司空申令的年齡資歷擺在這邊,加上他之前的多年沉積,除開頂級家族的子弟,幾乎沒有什麼年輕人認識司空申令。
“許久不見,司空先生更加年輕了。”
“哈哈,上次跟你見面的時候我還是一頭黑髮,現在一根都沒有了!”
“申令啊,能不能告訴我們保持年輕的秘密是什麼?”
司空申令微微一笑:“很簡單。”
“多喝熱水。”
他也會一點點幽默。
司空明月並未在這場晚宴上逗留,她沒有回到二樓,在默默喝完一杯酒後,她輕輕轉身離開,不帶走任何雲彩。
李天鬆同樣如此,繼續留在此地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他心中也好奇着剛纔王心悅的態度爲何變化如此之大,與司空申令一開始的碰杯後,他就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
施清海仰頭,將酒引進,杯口對着司空明月的方向。
剛纔,司空明月看似是孑然一身,實則兩人已隔空碰杯。
並且,這一位知性性感的御姐還瞪了他一眼,彷彿是在問:你怎麼又多了一個女人!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