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復仇的事情，對餘述來說只是一個小小插曲。
雖說死了兩個人，但那兩人都是死有餘辜，吞了自己所種下的苦果，怪不得別人。
這世界變了。
冥冥之中，多出了一些東西。
因果啊、報應啊、法則啊這之類的東西，在以前或許只能是說說而已，但以後……
還真說不準會變成怎麼樣。
如果靈氣徹底復甦，天地封禁徹底貫通後，那傳說中的地府和天庭……是不是也真的會再次出現？
還是說……傳說就僅僅只是傳說而已？
餘述在最近幾天想了很多，大部分都是關於靈氣復甦產生的變化，以及日後可能造成的影響。
或許這也是每一個獵靈者都在思考和擔心的。
幾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被他們趕上了。
有的人擔憂顧慮、有的人興奮激動，心態各不相同。
餘述帶着那女鬼來到了九部，算是主動投案自首。
就如他推測的那樣，九部並沒有將她放逐進半黃泉，更沒有直接滅殺，而是給出了一個監視滯留的結果。
等監視觀察期過去之後，就可以拿到九部辦法的專屬於異類的合法身份證。
看來……上面已經做好了接納妖鬼異類在人間與普通人共同居住生活的準備了啊。
當然，是在獵靈者管轄和法律規則下的共同居住。
現在九部的政策調整以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以後打基礎。
餘述在心中微微感嘆着，然後便徑直離開了九部。
王星鵬不在，聽說是去隔離區那邊了。
明天就是花爺進入隔離區探查的日子，王星鵬作爲雷澤九部負責人，肯定是要去那邊坐鎮的。
回去的路上餘述開得很慢，像兜風似的往家走。
他打算繞一段路，買只小蘿莉之前最喜歡的烤鴨回去當午餐。
雖說小蘿莉不在，但也不能虧待了自己不是？
雷澤不大，此時的路況也還算不錯。
即使開得很慢，二十多分鐘後也已經到了那家老字號的烤鴨店。
據說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名頭很響，味道也的確不錯。
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來排隊購買。
果然，當餘述停好車，來到烤鴨店的時候，前面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高考結束，雷澤遊蕩的妖魔鬼怪也被清理的差不多，餘述也閒了下來，自然心態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換做以前，他還真不一定有耐心去排隊買東西吃。
不過現在左右也沒什麼事不是？
站在了隊伍末尾，餘述掏出手機準備打發一下排隊的無聊時間。
但他的注意力卻很快就被前面傳來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那是兩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初中女生。
只見其中一個往烤鴨店的售賣窗口處看了看，然後對同伴小聲嘀咕道：“天啊，這個老闆長得也太醜了。”
“是啊是啊。”
同伴連連點頭，附和道：“要不是聽說這家店的東西好吃，打死我都不來，就老闆那個長相，看一眼我都有種想吐的衝動。”
“要不……咱還是別買了吧？就老闆長得那個樣子，我總覺得他店裡的東西也不乾淨。”
“就算是乾淨的，也有種很髒的感覺……”
聽着前面兩個女生的低聲交談，餘述不由啞然失笑，但也沒插嘴的打算。
烤鴨店的老闆他認識，長相……的確有點一言難盡。
禿頂、大小眼、酒糟鼻、歪嘴、粗糙的皮膚和泛黃的牙齒。
如果在深夜裡走在街上，可能光憑一張臉都能給個危害公共安全的罪。
但他的性格很好，爲人熱情善良，幾十年的烤鴨店也是做得口碑超高，童叟無欺。
餘述之前一直買他的烤鴨，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知道老闆人到中年卻至今未娶，家人也都不在了，所以算是孤家寡人一個。
但他卻很喜歡小孩子，店裡賺的錢幾乎一大部分都被他用來資助貧困兒童。
正想着，前面兩個女孩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擡頭看去，只見烤鴨店售買窗口後的老闆，正好朝這邊看來。
那張有些令人難以直視的臉上，此時神情卻顯得略有些呆滯。
不知是聽到了兩個女孩剛纔的議論，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兩個女孩。
那倆女孩頓時被嚇了一跳，也不敢說話了，低着頭縮着腦袋，小心翼翼的躲藏在隊伍前面的人身後。
餘述倒是衝那老闆笑了笑，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老闆回過神，似乎剛看到餘述，不由咧嘴一笑，揮了揮手。
但就在這時，卻見前面的其中一個女孩的身體猛然一僵，緊接着雙眼一閉，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女孩楞了一下，連忙扶住她，焦急喊道：“柔柔，柔柔你怎麼了？！”
哭喊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發現了突然昏倒的女孩，周圍頓時變得嘈雜混亂起來。
“這姑娘怎麼了？咋突然就暈倒了呢？”
“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應該不是……會不會是有什麼病啊？”
衆人圍觀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那女孩都快哭了起來，抱着懷中昏倒的同伴，心急之下卻手足無措。
而此時，卻見烤鴨店老闆直接從店裡衝了出來。
略顯魁梧的身形扒開人羣，焦急喊道：“讓讓，大家都讓讓，別圍在一起，讓裡面的空氣流通一下！”
說着，他已經衝到了那兩個女孩身邊。
只見他半跪在地上，迅速看了看那女孩的情況，然後搖頭道：“不是中暑！”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120急救電話，迅速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120的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地方。
在人羣的圍觀下，那老闆幫着醫護人員將昏倒的女孩擡上了救護車。
臨走之前又從店裡櫃檯抓了一把鈔票塞進了另一個女孩的手裡，說道：“你們身上應該沒什麼錢，這些先拿着，待會到了醫院直接交費，可千萬別耽誤了看病”
“我……”
臉蛋上已滿是淚痕的女孩呆住了，看着手裡的錢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另外趕緊通知她的父母家人啊。”
老闆伸手將救護車的車門關上，然後擺了擺手。
看着救護車迅速遠去，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短暫的安靜之後，圍觀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掌聲。
有人大聲叫好：“老闆可真是個好人啊！”
老闆那張醜陋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得擺了擺手：“買鴨子的大家快排好隊啊，還按剛纔的順序，不要排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