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花爺的表情也同樣怪異。
只見他雙眼無神呆呆的看着餘述,眼中在瘋狂的閃爍着掙扎、糾結和猶豫。
這種事……沒幹過啊。
我這雙善解人衣的手,從來只會幫美女更衣,怎麼就淪落到要幫一個大男人脫衣服洗澡的境地了?
兄弟,真是委屈你們了。
花爺呆呆看着自己的雙手,旋即咬牙,心中發狠:拼了!左右就是這一次,就當是報答這貨把我從隔離區裡救出來了!
“呼……”
花爺深深傳了口氣,滿臉嚴肅凝重,像是在做一件關係到世界安全的大事似的,雙手緩緩朝病牀上的餘述伸了過去。
病牀上,餘述雙眼緊閉,依舊在昏迷之中。
他穿着的是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上衣的扣子全都繫着,下身同樣是藍白條紋的長褲。
只見花爺顫抖的雙手緩緩放下,觸碰到了餘述上衣的第一個釦子。
加油,我可以的!
花爺再次深深吸了口氣,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起來,然後……開始解釦子。
堂堂資深獵靈者、雷澤最高稱號,號稱五方鬼帝之下最強的男人,這一刻竟然雙手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抖,一顆釦子解了大半天都沒有解開。
如果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指不定還得以爲這貨有多緊張激動呢。
事實上,緊張是有的。
激動?
開神馬玩笑。
老子現在感覺很羞恥好嗎?!
特別是一想起來光是脫衣服還不算,待會竟然還要幫這貨洗澡,他就覺得有一種生無可戀的窒息感。
兩個男人在浴室裡,一個在幫另一個輕柔仔細的擦拭着皮膚,眼眸如水,含情脈脈。
嘶……
那畫面光是腦補一下就覺得辣眼睛呀!
誰能來救救我?!
花爺忍不住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面嚇得打了個冷顫,費了好大得勁才一點點將餘述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
好,第一步完成了!
花爺跟拆除了個**似的長長鬆了口氣。
接下來……
他的視線緩緩移動到了餘述的腰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算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趕緊脫了把他丟浴盆裡去隨便洗洗完事!
花爺咬牙,雙手下滑,手指輕輕釦在了餘述褲子的腰部邊緣。
然後……緩緩用力向下拉。
不過因爲餘述是躺着的姿勢,花爺只能將褲子拉下了一點。
“呼……”
花爺不知第幾次做深呼吸。
準備一鼓作氣,用力將餘述的褲子直接扯下來。
而正在這時,卻見一隻手迅速的從上面伸了過來,死死拽住了褲腰。
花爺頓時忽然身體一僵,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緩緩擡頭。
只見餘述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此時雙眼圓瞪,一隻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褲子,另一隻手護在胸前,滿臉驚恐的看着花爺。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好尷尬啊……
花爺艱難的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有些發乾,在臉上扯出一個哭似的笑容:“我說這是個誤會你能信不?”
“……”
餘述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慌亂,呆呆看着動作僵住,雙手依然放在他褲腰上的花爺,猛然回過神來,然後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啊!”
尖叫聲迴盪在病房之中,餘述躺在牀上連連後退,一手護胸一手拽着褲子,失聲喊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不想幹什麼。”
花爺更加慌亂的連連擺手,慌忙後退,“砰”的一下撞到了身後的另一張病牀。
“沒……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餘述像個被糟蹋了的黃花閨女似的泫然欲泣,充滿幽怨的瞪着花爺,憤怒的控訴道:“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睡我?!”
“……”
花爺臉黑的跟豬肝似的,張了張嘴,艱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還狡辯?!我親眼看到的!”
餘述雙手抱胸,縮在病牀角落,憤怒的瞪着花爺:“你趁人之危,在我昏迷的時候脫我一副,欲對我行不軌之事,這還有假?!”
餘述越說越氣,悲憤欲絕:“說,你覬覦我純潔的身體多久了?!”
花爺:“……”
好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王八蛋!
“砰!”
房門被猛然推開。
屋裡剛纔的動靜引起了外面許夕顏和慕芷絨兩人的注意。
房門外,許夕顏和慕芷絨呆呆的站在那裡,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縮在病牀角落的餘述。
花爺默默放下了準備殺人滅口的手掌。
許夕顏如水般的眼眸緩緩瞪大,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餘述,只覺得心臟幾乎快要跳了出來,一種狂喜迅速侵佔了整個身體,令她幾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緩緩擡手,像是依舊不敢相信,擡腳向餘述走了過去。
真的。
是真的。
這不是幻覺。
他醒過來了!
щшш⊙ тт κan⊙ co
沒事了!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在餘述臉上,許夕顏終於確定了自己並不是處在幻覺之中。
頓時,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滾落而出。
許夕顏喜極而泣,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走,狂喜與激動的心情令她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夕顏?”
餘述微愣,沒想到許夕顏竟然會在這裡,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喜色。
但隨即,喜色就迅速化成了委屈,一把抱住許夕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夕顏,你……你來救我了,嗚嗚嗚嗚。”
“???”
許夕顏當時就愣住了,淚珠掛在臉蛋上,呆呆的看着撲在自己懷裡的餘述。
什麼情況?
咋哭成這樣了呢?
慕芷絨也有些驚訝的看着餘述。
花爺黑着臉不說話。
“好了好了。”
許夕顏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餘述,柔聲問道:“你怎麼了呀?”
餘述哭得那叫一個委屈幽怨、肝腸寸斷,簡直就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嗚嗚嗚……”
餘述趴在許夕顏懷裡,像個受盡了欺負的小孩一般,猛然擡手指向花爺,委屈控訴道:“他……他想要糟蹋我純潔的身體!”
“……”許夕顏。
“……”慕芷絨。
花爺黑着臉冷笑:“老子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