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老闆的話音落地，只見整個宴會廳中的空氣彷彿都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一股陰冷肅殺的氛圍悄然出現。
餘述臉上卻依舊掛着淡淡微笑，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異常，甚至還伸手給自己點了根菸，深深抽了口之後說道：“得了吧，如果我真想知道你的長相，這麼一張普通材質的面具能有什麼用？”
“的確是沒什麼用。”
老闆的聲音顯得有些陰冷，緩緩說道：“但是，它代表着你我對雙方的尊重。”
“哦，還有這麼一說？”
餘述似乎恍然大悟，然後咧嘴笑道：“那不好意思，我不尊重你。”
“……”
老闆似乎被餘述噎了一下，頓了頓後冷笑道：“朋友，就算你是獵靈者，太囂張的話，也是沒有好下場的！”
話音未落，只見那老闆擡手，緩緩摘下了自己臉上的烏鴉面具，隨手丟在旁邊，露出的是一張長相普通的臉，但嘴角勾着一抹陰冷笑意。
“不好意思啊，囂張慣了。”
餘述看了看這老闆的長相，然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忽然轉移了話題，好奇的開口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們這些妖類這麼明目張膽的開會所，搞什麼供養，難道就不怕深城九部發現嗎？”
“你是九部的人？”
老闆眉頭一皺，隨即卻露出冷笑，“不對，深城九部沒你這號。就算你是九部的人，也是來自其他城市，那也管不到我們頭上！”
老闆的聲音中帶着篤定與囂張，餘述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隱藏的意思。
“這麼說……深城九部其實知道這裡的情況？”
餘述皺眉看着他，“但他們卻選擇視而不見？沒管你們？”
“哈哈哈哈，爲什麼要管我們？”
老闆爆發出一陣狂笑，“我們怎麼了嗎？就算是妖，我們也是在九部登記備案，取得了合法身份的妖！難道開個會所討生活也有錯？這不正是你們九部鼓勵的事情嗎？”
聞言，餘述不由微微一怔。
倒也對，除了那些不被法律允許的“特殊服務”之外，就算是供養，那也是給那些普通人灌輸純粹的生命力量，只要把握好分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這些妖還真沒算幹什麼駭人的事情。
但是……這只是表面看起來而已。
所謂的供養只針對各行各業的頂尖大佬們舉行，讓他們對此產生沉醉、癡迷和依賴，除了可以瘋狂斂財之外，其實也已經達到了變相控制的效果。
如果真的只是爲了賺錢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將神農尺碎片拿出來進行什麼供養，以妖族的魅惑之力，想要賺錢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所以，餘述還真不相信面前這個傢伙開會所，弄所謂的供養會沒深藏着其他目的。
至於深城九部……或許也是被矇蔽了，只知道這羣取得了合法身份的妖搞了個會所，卻並不知道供養的真實情況。
餘述眼神微凝，彈了彈手中菸蒂，然後開口說道：“不管你搞出這個供養是有什麼目的，我想，你應該是搞不下去了。”
“哦，是嗎？”
老闆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是打算……將供養的事通報給深城九部？”
餘述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卻見那老闆臉上的冷笑卻是越來越猙獰，緩緩開口說道：“真是天真啊……你難道就沒想到，既然我敢讓你知道供養的事，你有機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嗎？”
說話的同時，那老闆身上忽然流轉出縷縷妖氣，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忽然降臨在這宴會廳之中。
餘述神色淡然，有些好笑的問道：“所以……你打算永遠把我留在這嘍？”
“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嘛。”
老闆沒有否認，想了想，又糾正道：“不對，你可是獵靈者，就算死了也還有靈體存在，所以，看來我需要讓你魂飛魄散才行！”
“……”
餘述沉默着，站起身來，雙眼卻直視着那老闆的眼睛，嘆息道：“本來我還不太確定你搞這供養的目的，不過看你這麼急迫得想要將我留下，也就差不多能確定，肯定是爲了些不好……或者說不被允許的事，對吧。”
“呵呵。”
老闆冷笑一聲，並沒有回答，只不過身上流轉出的妖氣越來越濃，似乎已經壓抑不住要出手的衝動。
“也好。”
餘述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道：“本來我還想着碎片既然落入了你手裡，那也算是你的東西，我怎麼着都不好強搶過來。既然這樣的話，倒是沒什麼心理壓力了。”
“碎片？！”
老闆心中一驚，頓時恍然大悟，雙眼兇狠的瞪着餘述，“原來你的目的是那神農尺碎片！”
“喲，你竟然認得出它的來歷。”
餘述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不錯啊，還挺有見識的。”
“哈哈哈，你竟然想搶我的碎片！”
老闆的臉上已滿是猙獰之色，雙瞳之中充斥着熊熊燃燒的怒火，“老子的神農尺碎片，是你這種區區獵靈者也敢染指的？！我宰了你！”
話音未落，那老闆終於忍耐不住，狂吼一聲就朝餘述擡手抓了過來。
瘋狂流轉的妖氣之中，他的手瞬間化爲一隻黑色利爪，尖銳無比的指尖還泛着漆黑光澤，看起來異常嚇人。
餘述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如沒有重量般倒飛出去，躲過那老闆的陰狠利爪，同時開口笑道：“別生氣嘛，畢竟說起來的話，神農尺碎片……還真不是你的東西。”
“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不成？！”
老闆怒極而笑，身子躍起至半空，妖氣瘋狂涌出，在身後瞬間形成兩個漆黑如墨的翅膀。
緊接着翅膀扇動，宴會廳中頓時捲起狂風，而那老闆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在原地，化爲一道漆黑殘影衝向餘述。
怎麼說呢……
餘述同學臉上露出一個矜持笑意。
根據上一塊神農尺碎片的種種奇異之處來看，很明顯，姜帝大佬就是神農尺真正的主人。
而姜帝又是我的守護靈。
另外還是我不知道哪一世的遺留殘魂。
以此來推論，神農尺碎片……還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