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服，你還是輸了不是？承認吧，這就是現實，哈哈哈！”路遙笑道：“準備一下，去錄歌吧！”
柳葉最終還是無奈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但儘管如此，她的內心依舊是抗拒的。
因爲她感覺是中了路遙的計。
所以她打定主意：即便是答應唱歌，也不會遂了路遙的心願，直接拒絕前男友的複合請求。
但路遙對此也早有準備。
錄歌的時候，他親自在場監督。
“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
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剛唱了兩句，他便喊停。
“不行不行！一點感情都沒有！”他板着臉教訓，“虧你還是系統學過聲樂的歌手！重來！”
柳葉很鬱悶，卻也只能無可奈何，選擇重唱。
但無論重複幾次，路遙總是不滿意，要求她重來。
如此折騰多次，兩人都很光火。
“今天你就在錄音棚呆着吧！”路遙生氣地說，“好好研究一下歌詞，看看到底該怎樣投入感情去唱！這是一個專業歌手的素養！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你是靜姝同學的份上，你這樣不專業的歌手，我是不會留下來的！
但凡事都得有個度，再一再二不再三！
你要是一直這個樣子，進入不了狀態，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說罷，他起身離開。
走到門前，他停頓了一下：“歌詞雖然俗了點，但蘊含真意！你品，你細品！”
柳葉卻沉默地扭過了頭。
路遙嘆了口氣，搖頭離開。
只能看後續發展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只能選擇與其解約。
畢竟做老闆要恩威並施，不能光講恩。
他離開後，柳葉也沒有第一時間繼續錄歌，而是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有些絕望。
無聊之中，她刷起了微搜。
然後她便看到了一個令她振奮的評論。
評論來自國內一個比較知名的作曲家王老。
之前，他對路遙的《刀劍如夢》評價很高。
但現在，看到路遙的新歌《愛情買賣》，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路遙原本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青年音樂家。
他所創作的《刀劍如夢》，歌詞押韻浩方，琅琅上口，節奏抑揚頓挫，快慢分明，兩者的無間配合讓人很快就被代入動作武俠的情境中。
看歌詞：‘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聲悲哀一聲，誰與我生死與共’，既做到了‘信、雅、達’，也對武俠故事中愛恨情仇作出了很棒的總結提煉。
我看了特別佩服！
但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創作，感覺有些走下坡路。
不管是《龍捲風》，還是現在這一首《愛情買賣》，歌詞、旋律等都有一種俗氣的感覺。
我是學院派，平時教導學生作詞作曲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們寫出這樣的歌，用路遙之前創作出來的名詞，就是‘口水歌’。
私以爲：路遙作爲世界知名的鋼琴家、音樂家，當以精品爲目標，爲弘揚我國文化藝術做出巨大貢獻，而不是出於商業目的，寫這些迎合大衆、上不得檯面的口水歌。
我寧願他多年不出手，出手便是震撼樂壇的精品，也不願意看到他的名字隨着這些口水歌響遍大街小巷。”
王老的話一出，很快引來了不少人的共鳴。
大部分學院派的人都很支持他。
“王老說的是。一個有思想的音樂家，尤其是在功成名就之後，創作一首作品，應該要注重內涵！
路遙明明已經達到了很多音樂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高峰了，可以說是登上神壇，應該更愛惜羽毛纔是！
沒名氣、沒地位的時候，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但既然達到一定高度了，還是要顧及一下影響啊！”
“的確，好比世界知名演員奎斯特，剛出道時，爲了生計、出名，他什麼片子都接；但拿到影帝頭銜後，他對劇本的要求就非常高了，那些爛片劇本，哪怕給再多的錢，他都不會去接！
路遙又不缺錢，幹嘛要這麼做呢？”
“《左手指月》、《刀劍如夢》這樣口碑好、能流傳後世的金曲它不香嗎？爲什麼非得整點俗到不能再俗的口水歌呢？”
……
不過學院派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人還是支持路遙。
“我也是醉了，我知道你們學院派的是很高雅，欣賞水平高，我承認我比不上你們！
但你們欣賞水平高，就不允許別人創作我們這些俗人也能欣賞的作品了嗎？
難道讓我們這些對樂理知識一竅不通的人整天聽歌劇、古典鋼琴曲？
聽不懂的好吧？”
“就是啊！之前有朋友單位送票，帶我一起去市音樂廳聽一個什麼協奏曲專場表演，我真的是，聽得昏昏欲睡！
但我聽朋友照着他這《愛情買賣》的歌譜清唱，倒是聽得很嗨。
俺就是個俗人，您就別逼我聽啥高雅的音樂了！”
“我覺得吧，路遙這麼做，應該值得提倡！爲什麼呢？他創作出來的《左手指月》那些歌曲，好聽是好聽，但就像某些學院派人士說的那樣：曲高和寡，我們只能聽，學不來。
所以他才轉頭開始創作《龍捲風》、《愛情買賣》這種普羅大衆也能欣賞並且很快就能學會的歌，照顧我們大多數人。
做個不靠譜的猜測：他大概是想做到雅俗共賞吧！”
“頂路遙！誰說只有什麼高雅的藝術纔可以流芳百世的？我大滇省民歌算高雅嗎？不算吧！不識字、沒什麼文化的老百姓也能唱！
不還是流傳下來很多？比如我隨便說幾句歌詞，你們肯定都能唱出來：
‘老司機，帶帶我，快讓我上車’！
說，有沒有跟着唱？”
“我去，你別說，我真的跟着唱出聲來了！”
“爲何你的微搜可以發語音？”
“說的有理！”
……
從數量上來看，支持路遙的顯然佔據大多數。
但這些人在柳葉眼中，都不是專業人士，根本不懂音樂。
那些學院派，尤其是王老的觀點，纔是她所看重的。
她覺得自己有了打敗路遙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