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他就輕搖了下頭，應該是他看錯了吧？
她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姜沫發覺顧佑的表情不太對，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但只看到了冰冷的建築物，其餘什麼也沒看到。
只是……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又出現了！
顧佑有點心煩意亂的，沒有之前那麼開心了，沉默地帶着姜沫往裡走，遇到了熟人就寒暄兩句，一路上還時不時地張望一下。
姜沫皺了下眉，“二哥，你在找人嗎？”
顧佑回神，勉強地笑了下，“沒有，沫沫，你是不是等久了？走吧，我帶你去裡面。”
姜沫點頭，伸手按了下太陽穴。
忽然，背後有“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傳來，聽起來還挺急的。
姜沫回頭，發現是顧櫺月。
顧佑不悅地擰眉，很不高興：“顧櫺月，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警告過你，不準跟來的嗎？”
顧櫺月笑嘻嘻的，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顧佑不善的語氣，“二哥，我真的很期待你的畫展，既然你擔心我搞事情的話，我就跟在你身邊，你盯着我好了。”
顧佑沉下臉，“我沒那個閒工夫。”
顧櫺月還是笑：“放心，我今天一定老老實實的，連話也不多說！”
說着，她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顧佑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叫了保安，想把她趕出去。
可顧櫺月卻笑着說，“二哥，你相不相信，你今天把我趕出去，明天顧家兄妹不和的事情就會上新聞？不知道爸媽看到這個新聞會怎麼想？會不會氣得立即回國呢？你覺得，爸媽是會護着我，還是護着姜沫？”
顧佑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憤憤地瞪了顧櫺月一眼，最後只能無奈地隨她去。
姜沫奇怪地看了這兩兄妹一眼，顧家父母，她還沒見過呢。
聽起來應該很寵顧櫺月。
顧佑臉色沉沉地帶着姜沫走到了畫廊的最裡面，盡頭有一副蓋着幕布的畫，畫前站着三三兩兩的人，小聲交談着，看起來對這幅畫的興趣很大。
顧佑的心情這纔好一點，勾起微笑，站到了那副畫前。
他拍了拍手，音量拔高：“各位，我是這個畫展的舉辦人，顧佑。我相信大家一定對這幅畫很好奇，爲什麼它會蒙着幕布呢？因爲這幅畫其實是我要送給一個人的禮物……”
說到這裡，顧佑停了下來，他看向姜沫。
其他人也順着顧佑的視線看了過來。
眼神裡對姜沫充滿了好奇。
顧佑見懸念拉得差不多了，才笑着向姜沫走過去，拉着她站到了畫前，寵溺着道：“沫沫，這是給你的禮物，就由你親自揭開吧！”
說完，他退到了一邊。
雖然姜沫心裡對顧家一直沒什麼歸屬感，但看到顧佑這麼用心地爲她準備，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小感動。
她對着顧佑輕點了下頭，然後拉起幕布一角，輕輕一扯，幕布便滑落下來。
畫的是她。
就是那天在車裡，顧佑拍下她時的樣子。
姜沫怔了怔，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澀。
她忍不住用手去按了按。
就在這時。
一個女人突然從人羣中擠出來，手裡不知道拿了瓶什麼，對着姜沫和那幅畫就是猛地一潑。
姜沫下意識躲開，那些液體便全都淋到了畫上。
瞬間，刺鼻的汽油味在鼻尖炸開。
“你幹什麼？”顧佑特別氣憤，心疼地看了那幅畫和姜沫一眼，便又轉頭去看罪魁禍首。
只是這一看之後，他再沒有動作。
他彷彿被定在了原地，雙眼驀地睜大，不可思議地看着那人。
而那個女人卻絲毫沒有顧及顧佑的視線，臉上全是瘋狂的笑，“定情信物嗎？不可能的，你們不可能有結果的！我一定要毀了這幅畫，你們不能在一起！”
說着，她突然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
“咔嚓”一聲，打火機冒出了小火苗。
因爲變故來得太突然，周圍的人這才紛紛反應過來，趕緊撲過去搶她的打火機。
而顧佑這個時候也終於從那種狀態中脫離出來，他沒去搶打火機，而是下意識地撲向了姜沫，“沫沫，小心！”
衆人的速度終究沒有瘋女人的快，瘋女人笑着把打火機一拋，那幅畫，連同着那面牆壁，瞬間燃起了大火。
火勢兇猛，逼得衆人連連後退。
畫廊裡立馬亂了起來，有撥打119 的，也有撥打110 的，還有出去找水滅火的。
姜沫看着這一切，太陽穴突突地跳。
突然，她腦袋裡有什麼閃過。
下一秒，她的手中多了一罐滅火器。
“讓開，都讓一下！”
姜沫抱着滅火器，衝在滅火的最前線，好在着火時間短，火勢並未蔓延得太厲害，在119趕來之前，她就已經把火撲滅。
系統也一直關注着外面的狀況，還貼心地問了好幾遍：“一罐夠嗎？不夠我這還有，要多少有多少！”
姜沫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心裡簡直無力吐槽。
出了這種事，顧佑的畫展自然開展不下去。
瘋女人，顧佑，姜沫還有現場的目擊證人都被帶到了警察局做筆錄。
顧櫺月跟在後面，努力壓了壓上揚的嘴角，今天這場戲，不得不說，真的很精彩！
就是有一點挺遺憾的，姜沫毫髮無傷，還讓她順利滅了火，這下顧佑肯定更心疼她了，可惡，她到底哪裡來的滅火器？
顧佑卻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上了警車之後，還頻頻朝瘋女人那邊看去，眼神挺複雜的。
姜沫看了眼，沒有多問。
這兩人顯然認識，而是還是有挺深的感情糾葛那種。
但有一點讓姜沫很介意的是，瘋女人從上了警車之後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而且這種眼神很熟悉，就是之前跟蹤她的那位！
很好，看來是早有預謀。
到了警察局之後，警察對他們挨個做了筆錄，對於滅火器從哪裡來的這個問題，她只說是從周圍的滅火栓箱下面拿的，警察也沒過多懷疑，畢竟正常人，誰會隨身攜帶一罐滅火器呢？
沒過多久，顧連也趕到了警局。
他今天公司有事，在加班，聽到畫廊着火的消息，放下開了一半的會議，就着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一看到姜沫，他就緊張地跑了過來，“沫沫，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姜沫搖了搖頭。
這時候，顧櫺月輕笑一聲，幽幽地來了一句，“大哥，當時我也在現場呢，你怎麼不來關心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