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牧九腦子裡很亂,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混雜在一起,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去面對事實。
自己不是自己母親的孩子,是來自一個孤兒院,甚至自己都有可能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失去了記憶的特殊存在。
那我的存在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應該以哪種身份活下去,我的親生父母又是誰?
青春期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年紀,再加上牧九所經歷的事情也超過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上限。
牧九現在十分迷茫,可是身邊卻沒有傾訴的對象。
她都不知道應該去信任誰。
其中,她讓沒有想到的還是魔法少女Saber的真實身份。
王茜,自己的同班同學。
在過去相處的時候,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她的妹妹王凡凡直接用九哥哥來稱呼她了。
小凡認爲,九哥哥是個好人,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所以,她也樂於見到自己姐姐和九哥哥的關係能更近一步。
親上加親。
當然,牧九本人是沒有什麼太多想法的,最主要的一點,最近她被沒收了作案工具,女性化的身軀也漸漸影響了她本人的性趣。
肉體更改了靈魂。
至少現在牧九對王茜是沒什麼太大感覺的,頂破天,也只是好兄弟?
兩人所有的曖昧動作都是因爲克麗絲託。
這傢伙想要施展靈魂契約。
按照克麗絲託本人的說法,所謂的靈魂契約,就是通過特殊的魔法陣讓兩個人的靈魂相互融合,自此不分彼此,共享意識。
這是規格很高的契約魔法。
一般人無法使用。
而施展靈魂契約的必要條件之一就是體液交換。
至於是什麼體液……
牧九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深究的比較好。
在王茜的個人臥室當中,也在王凡凡的緊張注視下。
胯坐在王茜身上的克麗絲託有了新的動作。
只有靈魂契約能夠覆蓋掉奈普和魔法少女Saber的契約,只要讓Saber喪失變身能力,克麗絲託就能將萊瓦丁封印和回收。
克麗絲託的想法很簡單,動作也很單純,沒有任何其他的含義。
但是,在王茜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王茜睜大了雙眼,她反覆向自己的大腦確認,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溫潤的脣瓣貼在了自己的脣邊。
克麗絲託的雙手就像是擁有魔力一般,讓王茜渾身僵硬,只能任由他人的擺佈。
體液充沛交換。
兩人的魔力發生着融合,從而形成一個微型的法陣。
“續訂契約。”
兩人身上冒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
黑和白。
相互交織又相互融合。
兩股巨大的魔力組成一個籠罩了整個房間的超巨型魔法陣。
很快魔法陣又急速開始縮小。
龐大的魔力也在被剎那之間被壓縮到極致。
最後,曇花一現的華麗魔法陣完全消散在空中。
克麗絲託擡起頭,有些意外,她能感受到有什麼存在干擾了兩人簽訂契約的行爲。
“創星神提耶拉……”
這個熟悉的氣息讓克麗絲託有些懷念。
她在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看樣子封印所有魔導器的計劃行不通了……”
克麗絲託閉上了雙眼。
等再次睜開雙眼,牧九又重新得到了身體主控權。
而以第三人稱視角圍觀了全程的牧九有些不知所措。
整個房間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在一片死寂當中。
牧九主動開了口。
“那個……你聽我狡辯一下……”
“狡辯個屁!那是我的初吻!!萊瓦丁!!!”
終於回過神的王茜小臉通紅,霞飛雙頰,如熟透的紅蘋果。
惱羞成怒。
二話不說,直接提起了大寶劍,這就準備殺人滅口了。
“對對對對對不起!剛纔真的不是我自己想做的!”
在一陣雞飛狗跳當中,牧九也講了一些來龍去脈,在得知牧九身體裡可能有另外一個存在,而當前的牧九又算是離家出走之後。
王茜準備讓牧九在自己家休息一晚上了。
當然,牧九的臉皮沒有那麼厚,王茜再怎麼邀請,牧九還是執意在客廳沙發上睡一宿了。
搞得王茜也不好多說什麼。
在客廳沙發上,電視機播放着深夜電視劇。
而王茜和牧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着一些事情。
從天南地北,再到家長裡短。
在交心談話的時候,王茜提到了一些事情。
其實他們的父母都是魔法師,曾經甚至是魔法豪門之一。
因爲一些特殊的事情,他們脫離了家族,也得益於此,一家人存活了下來。
每次說起自己家人的事情,王茜臉上總是帶起憂傷。
她還說着,最開始家人們一直認爲凡凡的病是家族遺傳病。
後來,王茜才找到自己妹妹發病的原因,那是一份詛咒,一份來自力量的詛咒。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爲他們家族的其他成員搞得那些破事。
竟然意圖獻祭他人來換取某種存在的祝福。
先前被選中的人是王茜,她的父母也是因爲這些原因才脫離的家族。
本應該被獻祭的王茜活了下來,這份詛咒卻延續下來,以至於轉移到了剛剛出生的凡凡身上。
這相當於凡凡替王茜擋住了不知名存在的因果詛咒。
凡凡的身體在詛咒中慢慢被腐蝕。
也正是如此,王茜心中才充滿了愧疚感,她活着卻讓妹妹受罪。
負罪感愈演愈烈。
漸漸,Saber也就成了究極妹控,只要能解除這份詛咒,Saber可以做任何事情……
牧九聽着也是感慨萬千。
她總想做些什麼,她和王茜是朋友,也很喜歡凡凡這個小妹妹,凡凡身上的詛咒,讓這個小傢伙痛不欲生。
牧九有些無奈。
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又能幫上什麼忙。
“抱歉……說了很多無關的私事……”
說完,王茜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臉帶歉意主動站起身。
可能是因爲近些天心裡藏了很多東西,心情一直很壓抑,現在找人傾訴了一下,王茜覺得現在舒服了一些。
她並不期待牧九能做什麼事情。
“我會幫你的……我會想辦法解決凡凡的詛咒……”
牧九考慮了很久,仰着頭,對即將離開的王茜說道:“請相信我。”
“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閒工夫管其他人的事情,還是早點睡吧。”
王茜搖頭輕笑。
“你先處理好自己身體的事情吧,我可不認爲腦子裡有其他存在是件正常的事情。”
說完,王茜起身離開,在房間的轉角處,也在牧九看不到的地方。
王茜突然捂着心臟半蹲下來。
被勉強壓制住的深淵又開始在她體內暴走。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
王茜無聲苦笑着。
果然,自己其實誰都拯救不了。
而躺在沙發上的牧九,關掉了電視機,她雙手枕在腦後,眼前是純白無瑕的天花板。
明明夜色已深,她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腦海裡風起雲涌,這些天牧九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每次閉上雙眼,牧九都能聽到無數亡靈的哀嚎,它們在訴說着命運的不公,世道的滄桑,它們本應該有着美好幸福生活,卻化爲了可怕咒獸的食糧。
明明獲得了這份力量,明明成爲了魔法少女。
牧九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好像,一直以來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始至終牧九都是被動的接受,被動的產生反應。
她走的道路都是他人安排好的道路。
自己想做些什麼。
牧九沒有任何頭緒。
她只是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
【克麗絲託,在嗎?我想問一些其他的事情。】
抱着各種複雜的念頭,牧九在心底呼喚着創星神克麗絲託。
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要主動深入這場遊戲的內幕了。
【深淵到底是什麼,這個世界上又爲什麼會出現深淵呢?還有一件事情,進入我身體當中的奇妙靈魂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到底是誰。】
克麗絲託並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先前的挫敗,讓她有些筋疲力竭,現在陷入了沉睡。
還是說有很多東西克麗絲託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選擇乾脆讓牧九親自去看一看自己過去的經歷了。
牧九眼皮越來越重,她漸漸遁入幻夢境當中,彷彿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幽邃黑暗裡傳來一些微弱的聲音。
那些呼喚還是被淹沒在如同失真收音機所發出的呲呲聲響當中。
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牧九緩緩睜開眼,在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張簡陋的木桌,桌面之上各種繪畫用的魔法卷軸堆積成山。
一些已經展開的羊皮卷軸之上已經出現了各種機械結構的部件設計圖。
而牧九好像是因爲連續熬夜繪製設計圖,從而昏迷過去,失去意識,導致現在醒來之時,還是有些腰痠背痛。
有些好奇的牧九擡手摸到了什麼白色的毛髮。
仔細一看。
自己好像是長鬍子了。
驚得牧九連忙在自己臉上摸索起來,果然自己也在鬆垮肌膚上摸到了類似於皺紋的東西。
“什麼鬼!”
經過最初的驚慌,牧九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爲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夢境中穿越獲得他人的記憶和過往,所以當務之急在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克麗絲託又想讓自己知道什麼。
牧九環顧四周,周圍似乎的傢俱也顯得非常簡陋,自己目前所處在一間破木屋當中,爲了確認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牧九展開了一系列調查。
首先便是桌面上的魔法卷軸,牧九最後確認了一件事情,這些皮質卷軸上繪畫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魔導器,雖然還沒有命名,可是這種樣式造型的魔導器,實在是有些眼熟。
“原來自己使用的魔導器是由這個老頭設計的嗎……”
牧九自言自語說着。
後來她在木桌旁邊的櫃子中找到了一本像是記事本的東西。
可能是這個老頭年紀大了,記憶有些下降了一些事情不得不用筆墨記錄下來吧。
而牧九也是藉此才知道了這具身體的名字——馬爾斯。
大法師馬爾斯,一位出身貧寒的絕世天才,創造了魔導器這一概念的先驅者,他也是克麗絲託那個世界當中實力最頂端的人類強者。
只是馬爾斯本人卻認爲自己遠遠沒有外界傳聞那樣強,甚至應該用弱小二字來形容。
有句古話這麼說。
只有半吊子的人才會認爲自己就是比其他人強。
學海無涯。
自認爲自己不應該算是魔法師而是學者的馬爾斯,他深刻明白,有些事情懂得越多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探索魔法有沒有盡頭的路上,馬爾斯已經遠遠超出了這顆星球當中的任何人。
而馬爾斯用來製作這種魔導器的知識,也是來源自其他人不能想象的存在,其中這冊記事本中就已經詳細記錄馬爾斯與高位存在的幾次接觸。
最開始,馬爾斯在考究遠古泰坦一族聖殿遺蹟時,無意間中見到了那張由泰坦所雕刻的七彩壁畫,也正是如此,馬爾斯纔有機會與那種存在探討人類未知的知識。
牧九見到在記事本中馬爾斯用接連複數的驚歎詞來表示自己對那位存在的敬佩。
祂的隨口一句話,便輕鬆解決了馬爾斯冥思苦想十幾年的幾個大問題。
說是全知全識也不爲過。
不過,馬爾斯還是有點沾沾自喜,因爲他藉此發現了自己作爲人類所擁有一些得天獨厚的地方。
例如,別具一格的創造力。
像是奈普對人類如此感興趣的根本原因,還是鐘意人類所創造出的各種娛樂場所,畢竟作爲永生種在漫長歲月中衆神的那種新奇感都已經被歲月所磨蝕掉了。
你讓一個人類活一兩百年可能性格不會改變太多的性格。
可是幾千萬年呢?幾億年呢?幾十億年呢?
更別提莎絲和奈普這種自宇宙誕生之初便存在的三原柱神了。
無悲無喜,冷漠無情。
根本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更別提腦洞大開了。
說到底,祂們也不需要什麼幻想,什麼創造力,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維持舊秩序。
依靠馬爾斯天馬行空的幻想,他構築了一個魔法術式組成的虛擬模型。
而這個模型的靈感來源自他小時候聽到的一個民間傳說故事。
大致上就是說他們可能生存在地下世界當中,他們所仰望的天空只是頂上世界的大海,當頂上世界的人穿越了海底的時候,便從天而降到地下世界當中。
不過,當地下世界的人們也跳進自己的大海之中時,如果不死的話,同樣也會來到頂上世界。
所以,馬爾斯設計的雛形模型,便是他眼中的宇宙——不規則的圓球體。
不同的人分別生存在上下兩個部分,中間一道厚厚地海洋分割了兩個半球,兩部位都是一個完整的半球體,只有在穿越海洋的時候,兩個半球纔會發生交集。
然而,這個模型只能算是馬爾斯的突發奇想,他根本無法解釋,既然是地下世界,爲什麼在跳進位於下方世界的海洋時,會從上方世界的天空上掉落下來。
也許看似不相連的兩個世界其實還有很多相連的地方。
亦或者說。
這個球體可能根本不是隻有上下兩個部分。
而是多個相連的整合體?
關於這部分馬爾斯特意記載了很多相關知識。
那位至高存在尤爲好奇馬爾斯的研究。
好像是因爲馬爾斯的想法跟祂已經不謀而合了。
所以,祂纔會開始支持馬爾斯,爭取讓馬爾斯跨越中間大海的障礙,從而抵達到另外一面的世界並且還爲此次行動取名爲——搭橋行動。
因爲野心勃勃的馬爾斯不僅僅想要探索到另一面,而是想要直接建立好一個橋樑,能夠讓兩個世界的人正常的互相交流。
原先這只是馬爾斯的一個妄想而已,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理論猜測而已。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在至高存在的鼎力支持之下,大膽的妄想在逐漸向既定的事實發展,在有了靠譜同夥的支持,徹底放飛靈感的馬爾斯開始創想出了一個又一個驚人的創意,而那位合作伙伴則負責結合自己的知識和能力,讓那些創意變成實物。
其中魔導器便是馬爾斯腦洞大開的一種創意,他準備用這條腰帶形狀的魔導器當做潛水員所使用的深潛器,用來穿越宇宙理論上的盡頭從而來到自己頭頂的世界之上。
熬夜結合了各種禁忌的知識,馬爾斯終於將魔導器的草圖繪畫了出來。
剩下的工作便是重中之重,馬爾斯要真正創造出一個合格的深潛裝備了。
那麼胸有成竹的馬爾斯到底成功了沒有?
在看着這些陌生的文字,遙遠的記憶也在漸漸復甦起來,同時她也能夠回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答案。
自然是沒有。
身爲人類的馬爾斯還是太低估這種行動的危險性。
儘管他個人認爲已經萬無一失了……
可是,就在馬爾斯被偉大存在帶到宇宙最邊緣,準備深潛的時候,剛踏入虛空不到半秒,親自上陣的馬爾斯便徹底屍骨無存了,連帶着各種各樣的器具淹沒在了虛空當中。
要不是和馬爾斯一起行動的至高存在,將自己的一部分分身暫時寄存到了馬爾斯所使用的魔導器當中,恐怕馬爾斯連一點靈魂殘片都無法剩下了。
在經歷一次慘痛的失敗之後。
從昏迷中醒來的馬爾斯也是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樣子。
雖然他僥倖活了下來,可是卻已經徹底喪失了肉身,就連靈魂也殘破不堪,在昏睡的這段時間中,他整個人的靈魂都已經和那位存在的分身融爲了一體。
不僅計劃失敗,如今還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痛定思痛,開始思索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問題的根源所在,最後他確定失敗的根本原因還是他本身實在是太弱了。
儘管在他這個星球當中是屬於最頂端的存在。
可是,作爲人類當中魔法師的他也只有靈魂強大,肉體基本上就是一堆應該被廢棄的垃圾蛋白質,所以這也是爲什麼他靈魂能逃脫,而肉體則直接被撕碎的原因所在。
人類這一種族的劣勢顯露無疑。
要想超越人類,只能放棄人類的身份。
對於馬爾斯來說,實現自己的夢想比什麼都重要。
爲了下一次的虛空深潛做準備,馬爾斯在祂的幫助下,他重新復活了。
只是這一次,馬爾斯並不是以人類的身份,而是肉體力量最爲強悍的赤水晶龍的身份。
輪迴轉世。
在世人眼裡大法師馬爾斯神秘消失的同一天,龍族誕生了新的生命,慈愛的龍族之王爲自己的女兒取名爲——克麗絲託。
一條剛剛誕生的赤色水晶龍獲得了前世的記憶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