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你身上一定有些小秘密,不過你不用再掙扎了,你身上的黑氣,不是你能化解的。”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你還是林叔嗎?”徐傑斷斷續續艱難說道。
“哈哈!我當然還是你認識的林叔了,只是現在,我救了一條人命,我已經不需要再壓抑自己,讓自己每天無休止的做善事了。”林叔看着徐傑,一連猙獰。
說着這句話,徐傑猛然想起林叔之前跟他說的善惡因果論。
“前生作業今生報,今生作業來生報。”
“善惡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如果你想做大惡,之前必須先做大善……”
想到這些,徐傑嚇得連連往後退,他看着林叔此時滿是邪異的臉,嘴角有些發顫說道。
“你…你這個邪魔,真是……!”
“咳咳咳……”徐傑激動的情緒,再次觸及破損的髒脾,讓他不自主的連咳好幾口鮮血。
“哦?你不是經歷過和我一樣的事嗎?對你我來說,殺人,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不管我現在殺了多少人,只要在這之後,我救了相同數量人的性命不就行了嗎?善惡相抵,禍福自招,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林叔一臉正經,人命在他眼裡彷彿就只是數字。
“嘶……”徐傑倒吸一口涼氣,面露覆雜。
他當初說謊說他有着跟林叔一樣的經歷,僅僅只是爲了套出林叔的話,根本沒想到,林叔所謂的經歷竟然是這種。
“最開始不是提醒過你嗎?讓你遠離我,別再靠近我。”
“可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有趣,我越讓你遠離我,你反而越想接近我。”
“我已經給你兩次忠告了,可你卻並沒明白我的意思!”
徐傑此時一臉苦澀,可卻已經沒有了反悔的餘地。
或許就像林叔所說,人的好奇心就是這麼有意思。
正所謂好奇害死貓,這對人來說,也是一樣。
儘管徐傑面對林叔的殘忍面目,心裡十分驚慌,但他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他嚥了下口水,擦掉嘴角的血漬,接着壓住自己的驚慌,冷靜說道。
“林叔,我其實沒有和你一樣的經歷,我沒有想殺人,你不是一直對我說要‘爲善’嗎?”
“你殺了我,只會加重你的罪孽!”
“哈哈,‘爲善’,我什麼時候跟你說‘爲善’了,事實上,我一直對你說的可是‘僞善’呀!”林叔滿是嘲諷。
“僞……僞善!”徐傑難以置信。
“前古漢國名臣徐幹,在《中論?考僞》曾言:‘人徒知名之爲善,不知僞善者爲不善也。’”
“還有,忘了跟你說,我向來最尊崇的,就是荀子的性惡僞善論啊!”林叔一臉邪惡。
“性惡僞善論?”
徐傑嘴裡呢喃着這五個字,心中思緒萬千,腦海裡想着荀子的這個性惡學說。
荀子常言,所謂人之命在天,“無天地,惡生,僞善也,天地者,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天職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
他認爲,性者,本始材樸也。僞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僞之無所加,無僞則性不能自美。性僞合,然後成聖人之名,一天下之功於是就也。
荀子認爲凡是沒有經過教養的東西是不會爲善的。
對於人性中“善”的形成,荀子提出“人之性惡,其善者僞也”的命題。
荀子的性惡論與孟子的性善論截然相反。
荀子認爲人人都能成爲聖人,而孟子以爲,就人的先天本性而言,成聖者,天下無幾。
正所謂,堯舜之與桀跖,其性一也,君子之與小人,其性一也。
人都是天生性惡,而後天的賢愚不肖的差別是由於“注錯習俗之所積耳”。
後天的環境和經驗對人性的改造其則決定性的作用。
人的性格形成,主要是通過人的主觀努力。
正所謂“其禮義,製法度”,轉化人的“惡”性,則“塗之人可以爲‘禹’”。
人的天然稟性是惡的,因而順應他的發展,將引起人與人的爭奪,搶殺,最後導致國家的混亂……
這就是性惡論的中心思想。
在聽了林叔對性惡論的扭曲看法後,徐傑不禁反駁道。
“荀子號稱儒門末聖,他學問淵博,在繼承前期儒家學說的基礎上,又吸收了各家的長處加以綜合、改造,建立起自己的儒學體系。”
“現存的《荀子》三十二篇,大部分是荀子自己的著作,涉及到玄學、術算、禮樂等許多方面的內容。”
“在天理方面,他反對信仰天命鬼神,肯定自然規律是不以人的意志轉移的,並提出人應順應自然規律才能繁榮發展。”
“正所謂‘彼求之而後得,爲之而後成,積之而後高,盡之而後聖。性也者,吾所不能爲也,然而可化也。積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爲也。’”
“荀聖常言之‘僞’,其實通‘爲’,這是建立仁義、消化性情的關健,是在否定了孟聖之後,禮義和人治賴以重建的新根據。”
“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至於行之而止矣。”
荀子說:“小人可以成爲君子,而不肯成爲君子,君子可以成爲小人,而不肯成爲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嘗不可以相爲也。”
“君子與小人的區別,就在於‘爲’與‘不爲’。”
聽了徐傑說的話,林叔滿臉不悅,他有些歇斯底里,大聲衝着徐傑喊道。
“一派胡言,荀聖分明是很久之前就已經明白,人天生就惡的,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惡念,不論你怎麼改變,你都是惡人,骯髒的惡人……”
“你錯了,林叔,荀聖的性惡論不是你想的那樣!”
“聖人之所以同於衆,其不異於衆者,性也,所以異而過衆者,僞(爲)也。”
“能行,能止,能爲,即是君子。小人循性而不知爲,君子明天人之分,化性起僞,不捨於性而求有爲,這僞即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