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譚明陽坐在沙發上許久沒說話。
柳晴安靜的陪着，絲毫沒有打擾他思索的意思。
過一會，譚星輝小朋友坐不住了，爬到譚明陽身上，小聲問：
“爸爸，你在想什麼？”
譚明陽回神，把電話放到茶几上，伸手抱住兒子，看着柳晴笑道：
“在想你該上哪個學校。”
“怎麼樣，有沒有看上哪所學校？”
提到這件事，柳晴就忍不住皺眉。
“別提了，上海光公立小學就十多所，還有不少私立學校。”
“我都挑花眼了，實在不知道哪個好一點。”
看着妻子一臉煩躁，譚明陽趕緊安撫道：
“沒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
“之前紀楓說上海二小和明德學校不錯，到時候我們多看幾家學校，要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就在兩所學校中選一個。”
柳晴點頭，這幾天她倒是去了解不少學校，可對方表現出來的都是優點。
十全十美的學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假。
......
次日，譚明陽讓姚安開車，陪着妻兒去上海各個學校轉一圈。
知道他要送孩子上學，學校都是校長或是教導主任親自出面接待。
公立學校還好一點，只是端茶遞水殷勤一些。
最讓譚明陽夫妻無語的是那些私立學校，一個個恨不得把他們一家三口誇上天，爲的就是從他手中摳錢。
柳晴家裡都是讀書人，骨子裡有文人風骨。
見校長和老師如此阿諛奉承，沒有底線，臉色不由微沉。
譚明陽看慣人性，從容淡定應對。
離開學校之後，還要哄妻子高興。
幾天時間下來，譚明陽和柳晴發現上海的學校中，還就紀楓推薦的兩家比較不錯。
一個是學校的老師水平高，另一方面是比較乾淨，沒有因爲他們是有錢人就一點底線都沒有。
只是這兩家該選哪個呢？
晚上，柳晴在被窩中翻來覆去，時不時嘆口氣。
“唉~唉~”
譚明陽張開眼睛，伸出手樓住她。
柳晴不耐煩的推搡兩下：“哎呀，幹什麼，放開。”
知道她是在爲孩子上學的事情着急，擡手拍拍柳晴後背，輕聲道：
“不着急，星星是個聰明的孩子，不管在哪所學校都能得到好成績。”
柳晴眼睛瞪圓，不滿道：
“你這話說的，我們既然有能力給他最好的教育條件，自然不能馬虎。”
譚明陽點頭，趕緊安撫道：“是，你說得對。”
柳晴聽着他溫柔的聲音，心中那股無名之火終於散去。
只是還有些發愁，始終睡不着。
譚明陽攬着她，手輕輕摩擦着柳晴的手臂，過會沒聽到身邊人開口，才低聲道：
“其實公立學校沒什麼不好，國家的學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少，更注重教育。”
“私立學校要摻和上不少其他事，裡面的孩子性格更加複雜。”
柳晴猶豫一會，疑聲問：“你是覺得星星上二小更好？”
譚明陽點頭，想起現在是還黑天，懷中人看不到，開口道：
“上學就是爲學習，孩子就要單純一點，我覺得二小挺好。”
懷中人許久沒出聲，在譚明陽感受到睏意來襲的時候，才幽聲道：
“你說的有道理，明天我們就送星星去報名。”
譚明陽迷迷糊糊摟緊懷中人，輕聲：“嗯，睡覺吧。”
一夜無夢。
譚明陽早早被柳晴拽起來，去洗臉的時候看到兒子也被從被窩挖起來，忍不住嘆氣。
兒子上學的事情一天不落實，妻子一天不放鬆，他們父子就一天別想有好日子過！
八點多，一家三口從酒店出發。
到上海第二小學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幾輛車。
譚明陽抱着兒子下車，看一眼學校大門，笑問：
“以後你就在這裡上學，怎麼樣？”
譚星輝癟嘴：“學校都一樣，都要寫作業。”
正好被從車內出來的柳晴聽見，忍不住擡手打在他胳膊上：“胡說什麼。”
譚明陽笑着放下兒子，牽起柳晴的手，溫柔道：
“別理他，快進去吧。”
譚星輝站在原地看着父母牽着手走了，歪着頭看向姚安叔叔：“抱。”
姚安笑呵呵抱起他，快步跟上去。
進入學校，譚星輝非常要面子的從姚安懷中下來。
報名的地方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推門進去，正好有三個孩子也在。
站着交談的家長和老師看到進來的四人，臉色一變。
其中一位孩子的父親率先開口：“譚總，哎呀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譚明陽真的不記得對方，伸出手握一下就鬆開：“來送孩子上學。”
對方看出他不記得自己，趕緊自我介紹道：
“我是周福，上次一個宴會上，我們見過，譚總貴人多忘事。”
“這是譚夫人和小少爺吧？哎呀真可愛。”
譚明陽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實際並沒有想起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女老師走過來，皺眉問：“你們也是來報名的？”
一直沒說話的柳晴點頭：“對，這是我們兒子，譚星輝。”
譚星輝小朋友不用父母提醒，主動和老師打招呼：“老師好。”
老師看一眼譚星輝，在轉頭看看還在身後其他三個孩子，有些驚異。
這個孩子好像格外沉穩，像個小大人，就是不知道成績怎麼樣？
擡頭看一眼父母，尤其是看向譚明陽的時候，忍不住皺眉。
“譚先生譚太太，我們這裡是公立學校，想要上學必須參加入學考試。”
潛意思是，不要想着走捷徑。
譚明陽淡笑點頭：“明白，給我們正常報名就行。”
只是普通一句話，旁邊周福又恭維起來。
原本對他有點好感的老師，瞬間沉下臉。
果然，這些有錢人做事不是爲了錢就是爲臉面！
老師快速給四個孩子登記，接着領着他們去考試。
譚星輝進去之前被柳晴好一頓鼓勵，氣勢昂揚的走進去。
監考的是剛給他們報名的那位老師和教導主任。
規定時間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後，譚星輝就舉手要交卷。
老師看着他忍不住皺眉，跟着走到門口對譚明陽夫妻道：
“這裡是公立學校，不缺學生，更不缺教學樓，你們孩子要想從這裡上學，就要用成績說話，不要想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