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鍾哲的寓所地處近郊,周圍建築極少,門前是一面寧靜的湖水,來往的路也只有剛纔他們來的這一條,避免了都市中的喧囂,倒是個極不錯的養生之地。房子是典型的高麗式建築,木製的主結構,瑩亮的瓦片,遠遠看去很有些典雅的韻味。
陸小展下了車看着眼前這座恢弘大氣的房子,暗自咂了咂嘴想着:“這房子還真挺不錯,就是地方太大顯得有點兒陰森,看來人氣不怎麼足,嗯……要能住這兒就好,那妞說不準晚上害怕就跑我房裡讓我陪着。嘿嘿……”想着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又往李妍真那雙雪白的大腿上瞄了過去。
李妍真也不知道陸小展在動這麼邪惡的念頭,整了整坐車坐皺的小短裙,來到餘守臨面前,恭敬地鞠了個躬:“餘先生,家父在樓上臥室裡,請先生跟我來。”
陸小展看着李妍真那副傳統高麗女性的溫婉模樣,心裡又是一陣發癢,直到李妍真朝他瞪起了眼,他纔回過神來把話翻譯了一遍。
餘守臨挎起他那個藥箱,點點頭:“前頭帶路。”
李妍真微微側身,在前帶着路,陸小展照着約定緊緊地跟在她身旁,暗中打量着這座寓所。房子東南兩處種着不少花卉,西邊是一片草坪,北邊則是一片小小的灌木叢,陸小展有些驚訝地發現,這座寓所看着空蕩蕩的,視野也很開闊,但卻隱藏着不少暗樁。
也就是陸小展這樣豐富的經歷以及他毒辣的眼光才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如果是尋常人來到這裡就這麼冒冒失失闖進去,非吃大苦頭不可。
鄭泫崇剛要跟着一起進去,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接起說了沒幾句話,快步追上陸小展,不無遺憾地說道:“老師,我的部隊裡在召我回去了,看來今天是沒時間向老師請教了。”
陸小展心中一動,臉上卻笑眯眯地說道:“沒關係,你先去做你的事情,明天下午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可以來天陽會所找我,我正式開始教你華夏功夫。”
鄭泫崇聞言大喜,對着陸小展深深地一鞠躬:“謝謝老師!明天我一定來!”
陸小展湊近了他耳朵低聲囑咐道:“不過老師我不喜歡太高調,雖然另外幾位什麼公子都知道了我這麼個人,但是你不要隨意把我的信息透露出去,不然別人也來找我學功夫那我可沒什麼時間教你了。”
鄭泫崇狠狠地點頭:“當然不說!在高麗,老師您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學生,我一定保護好您的隱私。”
陸小展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今天我們請餘先生來看病的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不過……妍真的父親,也就是李會長病危這事你倒可以說,明白麼?”
鄭泫崇一愣,聽這意思好象是說特地要讓他出去宣傳宣傳李會長生病的事,但他也沒往深處想,反正老師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就去做什麼,絕沒二話。陸小展剛纔在醫館時的出手又一次震撼到了他,那飛刀……就象自己飛出去一樣,鄭泫崇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用誠心打動老師,讓他可以把本事對自己傾囊相授,因此昂着頭認真地保證:“是,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小展拍拍他肩膀:“去吧。”
鄭泫崇樂呵呵地上車離開了這裡,李妍真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狐疑地問陸小展道:“洪七,你剛纔和鄭公子說的什麼?”
陸小展一笑:“先請餘大夫給會長看病,等一下和你說。”
李妍真也並不糾纏於這個問題,現在對她來說,父親的病纔是最重要的。她領着餘守臨徑直往二樓而去,陸小展也恢復到一個跟班的做派,俯首垂眉地跟在了李妍真身後。
三人在二樓走廊最裡端的一間房門外停了下來,李妍真伸手輕輕敲了下門。
啪的一聲房門開啓,門內站着一個年輕人,白淨斯文,氣度沉穩,看樣子似乎比李妍真要大上好幾歲。見到李妍真在門外,他似乎並不覺得意外,低聲說道:“小姐,您回來了?”
李妍真點點頭:“我把餘先生請回來了,乾哥麻煩你泡杯茶來。”
“是,小姐。”乾哥閃身請李妍真和餘守臨進屋,陸小展剛要跟進去,卻被他又攔在面前,“抱歉,請在門外等。”
陸小展還沒說話,李妍真在屋裡說道:“讓他進來吧,他是我的特別助理。”
乾哥聞言一愣,眼神頗有些深意地看了陸小展一眼,也讓他進了屋,隨即下樓泡茶去了。
陸小展走進屋裡,站到了李妍真的身邊,打量着這間臥室。
雖然這裡住着這麼個高麗的黑道皇帝,但整間屋子的佈置卻並不奢華,甚至可以說是簡樸。一個木製大衣櫃,一張木製的牀,窗邊擺着一個小小的茶几和兩個小圓凳,這幾件簡單的傢俱上甚至連一處刻花都沒有。
牀上安靜地躺着一個老人,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兩個眼眶也深深地凹陷着,眉宇間與李妍真有幾分相似,不用說應該就是李鍾哲了。
牀上的被褥也並不是什麼華貴的東西,都只是簡單的棉布製品,而且從那有些洗褪色的邊角來看,估計也是已經用了有些年頭了。
陸小展暗暗點頭,不禁對這位末日會會長有了些好感,要知道身處高位的人首先都會學如何享受,而看一個人的享受程度,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就是先看他的臥室。
如果李鍾哲真的如陸小展所料,是個貪慾不強的人,那必定也會在某些暴利但卻昧心缺德的生意方面限制住自己的手下,比如——毒品。
而人都是各有私心的,一旦李鍾哲長期遏制會內關於這種方面的生意,必定會引起有些人的不滿,自然也就會有人對他這會長寶座生起覬覦之心。從古到今爭權奪勢最快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謀害,陸小展心中大膽地猜測,李鍾哲的昏迷和病危很可能就是人爲的。
餘守臨放下藥箱,坐到牀邊伸出三指搭向李鍾哲的腕部,眼睛微微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