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那人掏出一盒煙,朝最裡圈的幾個人手一揮:“你們幾個上去廢了他,再把裡邊兒那小白臉揪出來。”
陸小展忽然將唐刀插回刀鞘擡手亂擺:“哎別別別……”
那人靠在車門上點起一支菸,冷笑道:“害怕了?已經晚了!”
陸小展一臉無害地微笑道:“小爺我還有個約會,你們還是一塊兒上吧,抓緊時間。”
那人一愣,緊咬着腮幫子狠狠地叫道:“都給我上,打殘了算我的!”
陸小展打着石膏的右手自然下垂在胯側,左手握刀斜指地面,剛準備動手迎戰,何丹丹從身邊迅速閃出,“砰砰……”兩聲悶響之間兩個人影倒飛了出去,手中水管也飛得不見了蹤跡。
所有人前衝的腳步都忽然停了下來,全場一片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抽搐着的兩人,鼻骨斷裂滿臉鮮血。
何丹丹淡淡地說道:“兩個。“
陸小展不齒道:“你小子又玩兒偷襲?”隨即發一聲喊,如虎入羊羣般撲進了面前的人羣,刀鞘揮出敲中一人太陽穴,刀柄一轉再中一人,兩人相繼悶哼一聲委頓倒地,陸小展叫道:“我也兩個!”
何丹丹:“三個……四個……”
陸小展:“三個四個五個……”
何丹丹依然用他最擅長也最喜歡的那招一拳一拳砸着那些人的鼻樑,陸小展則身形飄忽刀鞘飛舞一下一下敲着那些人太陽穴。
何丹丹冷着臉揮動雙拳聲勢威猛;陸小展笑吟吟單手舞刀身形飄忽。樑策趴在車聯邦的玻璃門內眼睛瞪得滾圓看着熱鬧,看到激烈處興奮地唱着山東快板:“鏜裡個鏜,鏜裡個鏜,清河縣有個武二郎……”
陳蕾奇道:“陸小展象武松嗎?”
樑策理所當然地回道:“他倆都一條胳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整條並不太長的富陽街上均能聽到清脆的鼻骨斷裂聲伴着低沉的悶哼聲以及何丹丹陸小展兩人的報數聲。
帶頭那人目瞪口呆地叼着煙,眼看着手下五十多人在短短的時間內被那兩個年輕人打暈,甚至連人家衣角都沒碰上一塊,便已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一半人的鼻骨斷裂鮮血滿臉,另一半人太陽穴青紫一片,而這時嘴上燃着的香菸還沒燒去一半。他手腳發軟地剛想上車逃離,卻驚恐地發現陸小展與何丹丹氣定神閒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嘴裡還各自唸叨着:“我這兒二十六!”“我也二十六!”“那這個一會兒歸我了……”嚇得他趕緊一縮脖子吐掉嘴裡的半支菸。
陸小展從他手裡拿過煙盒抽出一支點燃,眯着眼睛笑吟吟地問道:“貴姓?”
那人此時嚇得幾乎站立不穩,勉強扶住了車門堆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答道:“免……免貴姓吳。”
陸小展道:“吳大春?你就是春哥?”
吳大春哈着腰道:“不敢不敢,我就是,請問您怎麼稱呼?”
陸小展悠悠地吐了個眼圈:“我叫陸小展,也不知道你們家老尤提沒提過我名字……知道爲啥單把你給留着麼?”
吳大春道:“這……我不太清楚,陸爺請說。”
陸小展問道:“今天是你們家老尤派你來的?”
吳大春道:“是……是權爺讓我找人把鍾顯抓了丟黃江裡去的,可沒想到把您給拖下水了。”
陸小展一愣:“那你的意思……尤矮子不知道我在這兒?”
吳大春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些手下,苦着臉道:“權爺他當然不知道,要知道您在這兒肯定得跟我知會一聲啊。”
陸小展招了招手叫過樑策,把那一袋溼透的錢交給吳大春,笑道:“被你鬧得我揣着幾萬塊錢跳了黃江,所以把你留着打算跟你換點兒乾的,我說你這當老大的應該有錢吧?”
“當然當然……”吳大春趕緊掏出一張卡,交給陸小展,賠着笑說道,“陸爺,這卡里有錢,您收着。”說着把密碼報給了陸小展。陸小展把卡丟給了樑策,讓他去街那頭的銀行拿錢,當着吳大春的面囑咐道有多少拿多少,甭跟黑社會客氣。
陳蕾半拖半拉地攙着嚇到腿軟的鐘顯走了出來,撇了撇嘴笑道:“大歌星膽兒太小,我都還沒怎麼的呢他就嚇成軟腳蝦了。”
鍾顯急道:“誰……誰軟腳蝦了?我是黃江水喝多了撐的!”隨即轉頭滿眼崇拜的看着陸小展與何丹丹道,“沒想到你倆這麼能打,咱能……能商量個事兒嗎?這幾天我怕再出事兒,我暫時聘請你倆當我的貼身保鏢行不?”
陸小展輕輕敲了下陳蕾的腦門,笑道:“千萬別隨便說男人軟腳蝦,這話傷自尊懂不?”轉頭對鍾顯道,“這事呆會兒私底下再商量,先把眼前這個爛攤子收拾一下再說。”
吳大春這時總算恢復了點黑社會大哥的勇氣,勉強站直了不再扶着車門,膽戰心驚地等着陸小展發落。
陸小展剛想對吳大春說點什麼,忽然眼中瞥見一旁還站着個男的,三十來歲的樣子,T恤大褲衩,穿着雙夾趾拖鞋,正笑吟吟地靠在另一輛車旁看着自己。
“哥們兒,你也是來找我麻煩的?是的話麻溜地上吧,我趕時間呢。”陸小展甩了甩胳膊,對那男的叫道。
那男的笑着擺了擺手,指着手裡一瓶海天老抽說道:“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順便站這兒看看熱鬧而已。”
陸小展看了看他站的位置:“那你站這麼近幹嘛?不怕槍斃帶豁耳朵?”
那男的又指了指車聯邦:“這是我的店,我不敢離太遠,怕被你們給砸了我都不知道找誰賠去。”見陸小展神色不善,指着門前那輛小車又補充道,“我跟他們沒關係,他們這車是在我這兒改裝的而已,還沒完全弄好,所以那幾個小子又把車開到我這兒來了。”
陸小展恍然:“難怪那幾個兔崽子開着車我們死活追不上呢……哎對了,哥們兒貴姓?”
那男的一擺手:“咱就一屁民,貴什麼貴啊?我叫張坤,你要覺得太正規了可以叫我瘋子坤。”
吳大春這時忍不住插嘴道:“那個……陸爺您看,是不是容我找人來收拾收拾?”
樑策這時顛顛兒地跑了回來,揚着手裡一個口袋老遠就喊道:“師父,拿來了,總共十三萬呢!”
陸小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叫叫叫!你打算招人來打劫還是怎麼的?”轉頭對吳大春咧嘴一笑:“別收拾了,等警察過來連你一塊兒收拾吧。”說着沒等吳大春反應過來,手中刀柄一揚,敲中他太陽穴,乾淨利落地讓他暈倒在地。
陸小展將唐刀扔給樑策,將張坤拉進了車聯邦裡笑着問道:“坤哥,看來你對吳大春他們那幫子人還挺熟,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尤矮子手下幹嘛的?”
張坤點點頭:“知道,尤仲權是金水幫老大,手裡也管着小半個天海的地盤,富陽街這兒包括周邊幾條街都劃歸吳大春管着,平時按月收收管理費什麼的。這小子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平時欺負那些開小店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剛來這兒的外地人還行,真碰上硬茬兒他也只會仗着人多瞎咋呼,不算尤仲權的得力手下。”
陸小展點點頭,對身邊何丹丹笑道:“蛋蛋,這什麼春哥也就是個跑腿的貨,咱們這回沒讓尤矮子感覺到疼,找機會得給他好好地鬧一出。”說着恨恨地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害小爺我沾了一身的黃泥,這王八蛋……”
幾人正聊着,忽然聽到陣陣警笛聲由遠而近,陸小展站起身對鍾顯笑了笑:“小白兔,出去和警察叔叔交代一下被人綁架丟河裡的經過吧。”
鍾顯糾結道:“我說你能不能別叫我小白兔了?”
不多久幾輛警車停在了車聯邦門口,車門一開下了十來名警察,帶隊那位濃眉黑臉威風凜凜,居然又是那位看似一臉正義的趙警官。見鍾顯安然無恙站在門前,旁邊是右手打着石膏混身黃泥水的陸小展,不禁一愣:“怎麼又是你?”
陸小展一樂:“趙警官,我還想問您呢,這諾大個天海市是不是就您一個警察啊?怎麼到哪兒都見您來管事兒的?”
趙警官黑臉一沉剛要發作,從身後忽然閃出一個女警,飛身直撲向陸小展,嘴裡嬌叱道:“呀嘿!”
陸小展順口說道:“我知道丫挺黑……”忽然嚇了一跳,大叫道,“啊吔?”腳下一蹬也飛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