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保險
時隔半月，五山妖王再度齊聚黑虎山，不，應該是赤牛山，一時間感觸良多。
這擱在一年前，誰能想到牛老大死後，一個在臥牛山那種毫無資源的荒山自生自滅的小牛犢子會取代黑彪，成爲六山妖王之首。
金豹大王和野豬大王至今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們一直以爲繼黑彪之後突破化形的，肯定是他們兩者之一。
因此如今這兩位妖王結伴上山時，心裡自然是五味陳雜。
而一上山，他們就明顯感覺出來半月前和半月後的赤牛山大爲不同了。
那些原本在黑彪手下當差時，懶懶散散的小妖們，此刻一個個跟標杆似的，在山路兩旁站得筆直，好像一下從僞軍變成了正規軍，給人一種莫名的沉肅感。
至於其他遊散在山林中的小妖們也都各司其職，有放牧的，有收集瓜果的，有監管野生靈藥的，總之一切看起來都是井然有序。
這讓金豹大王和野豬大王都有種莫名的錯覺，彷彿來的是一位凝丹境大妖的山頭，而不是化形境的。
跟在金豹大王和野豬大王身後的則是青葉大王，此刻正有一個面生的灰毛狼妖正低聲下氣向青葉大王問話。
這灰毛狼妖便是臥牛山的新晉大王，原本在外面四處流浪，正好撿了個漏，有凝血境七重的實力。
第一次參加妖王聚會，狼妖心裡慌得一比，自然要找個妖王問問情況。
金豹大王和野豬大王看不上他這種撿漏的流浪妖，唯一能問的，似乎就只有實力差不多相當的青葉大王了。
“青葉大王，我是臥牛山新晉妖王大灰狼，第一次參加妖王聚會，什麼都不懂，尤其是對這位赤牛王更是一無所知，能否給點提示，免得我在聚會上衝撞了赤牛王！”
大灰狼耷拉着耳朵，夾着尾巴，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可青葉大王卻只是翻了大灰狼一個白眼，語聲冷漠道：
“別說你對赤牛王一無所知，我們也不瞭解赤牛王，你只需知道他在凝血境九重就敢搏殺化形境的大妖，這座赤牛山原本叫做黑虎山，明白了麼？”
咕咚！
大灰狼瞪大了眼睛，嚥了口唾沫。
凝血境九重搏殺化形境大妖，還成功了！
這赤牛王真是有豪膽啊！
“放心，赤牛王是我兄弟，他這妖重情重義，絕不是濫殺之妖！”
卻在大灰狼惶恐不安時，一隻肥厚的熊掌忽然從後拍在了大灰狼的肩膀上。
大灰狼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剛一回頭，就迎上了一顆黑咕隆咚的熊腦袋，正是熊二。
“熊二不許胡說！”
熊大緊隨其後，一巴掌拍在了熊二的腦袋頂。
“我沒胡說，娘，你看大哥又打我！”
熊二揉着腦袋委屈道。
不等大灰狼反應過來，便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
一頭將近六米的大黑熊出現在兩頭小熊妖的身後。
“伱大哥說得對，無論小時候你們和牛二關係有多好，可妖族向來是以強弱分尊卑，以後不能這麼沒規矩，見了牛二要叫赤牛王！”
“是。”
熊二悶悶不樂地垂下了腦袋。
黑熊一家三口越過嚇傻的大灰狼繼續上山。
……
玉面早就安排好了這次的妖王聚會，場地依舊還在赤牛洞外。
雖然是老地方，但宴席卻豐盛了一倍，還燃起了盛大的篝火取暖。
不久，五山妖王便全部到場，按實力高低分別入席。
一陣寒暄中，赤牛洞內便傳來陣陣沉重的步伐。
片刻，一道將近十米的巨大身影，就從赤牛洞內彎腰走出。
五山妖王只覺一股狂霸無匹的化形境大妖氣勢瞬間淹沒全場，後頸上的毛髮過電般豎立而起。
饒是之前經歷過黑彪的威壓洗禮，金豹大王等一衆妖王依舊是滿目駭然。
短短半月就突破化形境了，而且氣勢比黑彪更強，不，要強得多！
青葉大王和大灰狼在這股化形境大妖的氣勢下已經徹底癱軟在座，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熊大和熊二若不是在孃親身後，一樣好不到哪裡。
嘭！
只等這道巨大的身影轟然坐下，讓人窒息的化形境氣勢才緩緩消失。
五山妖王這才偷摸着擡頭瞄了一眼，旋即都是眼角狂跳。
比起上一次見面，韓塵此刻的形貌更加龐大駭人。
將近十米的體型，橫壓在場所有妖王一頭，饒是最壯的野豬王都得“仰其鼻息”。
除了體型恐怖外，他渾身上下凸起的肌肉，都是青筋暴起，猶如虯着一條條小蛇。
其胸膛內的心跳饒是隔着老遠，聽起來依舊猶如重鼓狂擂，讓人頭皮發麻。
大灰狼覺得赤牛王這一蹄子下來，他恐怕會直接化成一灘肉泥，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
之前在路上誇口和韓塵是兄弟的熊二，此刻也縮起了熊頭，老老實實地站在母親身後，對童年的玩伴滿是恐懼。
和當初故意縮小到人身大小，炫耀化形境實力的黑彪相比，韓塵以真身落座，更讓一羣妖王發自內心的恐懼。
“赤牛王！！”
所有妖王紛紛起身。
“都坐吧。”韓塵淡然道。
所有妖王落座，靜等韓塵後文。
有黑彪的前例，一衆妖王心裡都有數。
只求韓塵不要像黑彪那般貪得無厭。
韓塵看出金豹大王等妖王的顧慮，咧嘴大笑：
“你們用不着害怕，我不像黑彪那麼蠢，涸澤而漁殺雞取卵的道理都不懂。
今天找各位過來，主要想說兩件事，這第一件事便是我赤牛山不會強逼你們五山上供草藥和礦產，而且我赤牛山還會向各位提供一個非常有利的保障，當然，是有償保障。
你們可以稱之爲保險！”
“保險？”
金豹大王等妖王面面相覷。
“玉面。”韓塵沉聲叫道。
一條白絨絨的小狐狸，隨之跳上桌臺，向所有妖王低頭致禮。
“各位大王，你們能一步步成爲各山頭的大王，想必都歷經過重重磨難和挑戰，清楚我們妖族的生存情況是何等惡劣。
就算各位現在已經成了山大王，相信每天也是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爲什麼？
因爲各位要隨時警惕覬覦山頭資源的流浪妖，還要防備偷偷越境肆意屠戮我妖族的人族修士。
而且一旦各位山頭有了一株上好的靈藥即將成熟，立馬就會引來一些心懷不軌者。
想想看，你破境在即，就等着這一株靈藥突破，可就在這株靈藥即將成熟之時，有妖突然上山搶奪，你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不僅白送了靈藥，自己也成了人家進補的肉丹，這得多不甘心啊！”
玉面說到了一衆妖王的痛點。
尤其是野豬大王，他應該有此經歷，恨得咬牙切齒。
一年前，要不是那株百年的紅肉靈芝被一夥強盜奪走，他說不定比黑彪還要快一步成爲化形境大妖。
“再想想，這以後你們要是受了重傷，躲在自家山頭偷偷療傷，每天肯定是惶惶不安，生怕有強敵在這個時候上山找茬。
這受傷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就更不得了，保管你不出兩天時間就會被一羣餓紅了眼的流浪妖給吃得乾乾淨淨！”
玉面意有所指，看向了黑熊大王。
黑熊大王經歷過這種局面，感同身受地點頭。
“這種時候，要是有個實力遠在你之上的強者爲你守山護洞，你還有這種顧慮麼？”
玉面眯着狹長的狐狸眼，反問道。
“那可太好了！不過實力遠在我等之上的強者爲什麼要給我們守山護洞？”金豹大王撓了撓頭。
“問得好，只要你們每年繳納一定的資源，買了我們赤牛山的保險，到時候我們大王會親自爲你坐鎮山頭！”
玉面接連輕躍，跳到了韓塵的肩頭。
五山妖王齊齊看向韓塵，都是傻在原地。
請赤牛王鎮守山頭？
這安全感確實是拉滿了，但是，萬一，赤牛王不守承諾，那他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