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
魏無忌淡然看向楚嫣然,伸手幫她擦了擦嘴角邊灑出的酒水,平靜如水般笑道,“都跟你說了,叫你不要去瞎擔心。”
“呃……”
楚嫣然頃刻就愣在了原地,雙眼呆呆無神,就連魏無忌給她擦嘴,發生了觸碰,都給完全忘記了。
雙眼就這麼久久盯着魏無忌,半晌都沒能緩過神。
至於旁邊一桌的項羽,以及燕雲十八騎等人,見此情形卻只是略微一驚,隨後就一臉釋然下來。
像今日發生的這種情況,自從跟隨魏無忌以來,他們已經見多識廣。
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除了他們所在的雅間之外,整個天香居一片鴉雀無聲。
從楚嫣然身上收回神色,魏無忌看了眼雅間處,正滿臉委屈訴苦的李白,頭疼得有些無語。
“李大詩仙,咱們有什麼話,能不能先坐下再說?”
嘴角一陣微抽着,魏無忌嘆了口氣,雙眸使了個神色過去,示意道,“進來坐下用膳吧,免得別人還誤以爲,我是陳龍陽那種人呢!”
“嘿嘿,多謝主公!”
李白當場就一撅屁坐下,連忙給魏無忌斟了一盞酒,遞過去的同時,他又好奇問道,“不知主公,方纔所說的那陳龍陽,究竟是何許人也?”
“難道此人十分厲害,竟然連主公都要對之望塵莫及,難以望其項背?”
語氣稍稍頓了頓,李白就義憤填膺地點着頭,拱手出聲道,“主公,你將此人告訴太白,太白這就去替主公,好生教訓他一頓!”
“……”
魏無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挑眉瞪了李白一眼,“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呃……嘿嘿,太白明白的,主公!”
李白當即點頭應聲,對魏無忌笑着拱手一禮。
只不過下一秒,李白自顧自地飲了一口‘天子笑’,他便突然從座上站起,興致大發道,“主公,太白今日終於得見主公,完成了多日以來的夙願。”
“太白突然詩興大發,想要給主公吟詩一首。”
“還請主公千萬不要嫌棄,且聽太白道來!”
說話間,不等魏無忌迴應出聲,他便已經拎着酒壺站起,看了一圈天香居內衆人,一邊縱意喝酒,一邊開始獨自大聲突吟:
“衆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
吟完上半句詩之後,李白驀然回首盯向魏無忌,笑着把手前伸向魏無忌,再度豎起二指,繼續又吟道,“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吟罷過後,李白便笑嘿嘿地重新坐下,一臉激動色地挑眉急問,“主公,太白這首詩如何?”
“太白對主公的思念,那就猶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那般,深情真切難擋於心啊!”
一邊激動不已地說着,李白又給魏無忌倒上一盞酒。
魏無忌卻是頓時無語,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給我滾蛋!”
沒好氣地罵了聲,魏無忌忍住想打他的衝動,沉眉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也送你一首,你且聽好。”
“主公,請!”
李白聞言頓時大喜,有人與他切磋交流,而且還是他主公魏無忌,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
趕緊給魏無忌斟酒,李白靜靜笑着點頭,“太白洗耳聽着呢…”
沒有再去看李白,魏無忌便道,“醉別復幾日,登臨遍池臺。何時石門路,重有金樽開。”
聽着魏無忌道來的上闋,李白神色一挑地亮了亮眉,趕緊開始拍手鼓掌,同時豎起大拇指,“好詩,主公!”
緊隨其後,李白又聽魏無忌開道下闕,“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徠。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
“呃……”
剛纔還高興的李白,頓時就傻眼了,鼓動的雙手,突然就僵硬在了半空。
因爲這首詩中的送別之意,簡直太特麼明顯了啊!
特別是最後一句,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
這明顯就是告訴他,趕緊喝了這一杯,然後馬上給我滾蛋!
“咳咳,主公。”
李白趕緊乾咳兩聲,索性連他最愛喝的‘天子笑’也不喝了,一臉認真保證道,“太白保證,以後絕不會有下次,主公莫要趕我走啊!”
魏無忌翻了個白眼,杯盞拿過去與他碰了一下,然後舉盞在脣邊,笑着道,“喝酒啊!”
“……”
李白無動於衷,就這麼安靜地坐着,一句話都不吭聲了。
見此情形,魏無忌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李白這個逗逼、裝逼犯,還是得‘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再加上威脅才管用。
魏無忌也終於得以安靜下來用膳。
可是,天香居內的所有人,瞧見了這一幕突然而來的驚天大變,簡直讓他們所有人渾然措手不及。
不少人都驚掉了下巴!
空氣凝結了大半晌,衆人方纔緩緩回神過來。
“不是,這人……是誰啊?”
“怎麼李白,竟被他制的服服帖帖的?”
“不知道啊,但是,無論是他方纔這首贈別詩,還是李白方纔所吟唱的詩,都是難得一見的千古絕句啊!”
“這……真是沒想到,此人的文才,竟然也是如此不凡!”
“那咱們北齊的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殿下,這麼多天以來,豈不是白歡喜一場?”
“呃……好像是這樣了…”
“還有南晉國的太子李顯,今日好像也是落空了……”
衆人一陣小聲地議論着,目光紛紛看向二樓的魏無忌雅間。
但是,縱然他們伸脖子夠頸,都看不到魏無忌等人的面頰。
越是這般,衆人心頭的好奇,也就變得越發茂盛。
不少人,甚至開始往天香居的樓上走。
而與此同時,北齊國太子高殷、二皇子高演,南晉國太子李晉,也紛紛錯愕地回神過來,相互對視了各自一眼。
不由分說間,他們三人便一起滿帶好奇,朝魏無忌所在的雅間走來。
燕雲十八騎見狀,立馬起身攔在雅間門外。